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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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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顺着嘴角流下来,氤氲了明黄色的龙袍,他的表情十分悲伤,像个讨宠的孩子,难过的让人心疼。

傅灵犀笑了,灿烂的笑容绽放在如花的容颜上,“你爱我?因为我对你我不喜欢你,你就转身上了言太师的女儿,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逼得言太师罢官离去,这是爱我?因为我我喜欢夜哥哥,你就亲手设计了一出戏,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还抢了他的皇位,这是爱我?玄武,你的爱太残忍了,让人承受不住,夜哥哥,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他是你的大哥啊……”

“大哥又如何?我得不到的,他也别想得到。这下,是朕的下,皇位江山,统统都是朕的,你们,谁也甭想得到,都去死吧,有一个算一个,通通给我陪葬,哈哈,陪葬……”

父皇用了最后的一分力气,开启了手边的机关,箭雨射来,猝不及防地,眼看着一支箭朝自己射过来,杜云烈把他推开了,下一刻,他就陷入了箭阵当汁…

黎国太平十二年,亦是燕国新野五年。

草长莺飞的日子,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哪里都透着生机勃勃的味道。

黎国皇宫,杜祈佑踏进御书房的时候,杜祈宁正在案几旁批改奏章,书房中央跪着一个的人儿,长得冰雪可爱,看见杜祈佑进来,求救的眼睛偷偷朝他看去,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十分机灵。

杜祈佑对他使了个眼色,自顾上前给皇兄行礼请安,才行至他面前,问道:“你又犯了什么条了?”

泽撇着嘴,十分委屈地:“叔,泽儿没干什么,就是不心把父皇的奏章给弄湿了……”

他话还没完,“啪”地一声响,杜祈宁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书桌上,脸色不善地瞪着儿子,吓得泽噤若寒蝉,低下头去不敢再话了,嗫嚅道:“泽儿知错了,不该在父皇的案几上撒尿……”

杜祈佑这才了然,难怪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尿骚味,顿时哭笑不得,这子还真会挑地方。

杜祈佑蹲下身子将不过四岁的泽从地上抱起来,伸手不轻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训道:“臭子,都多大了还随地撒尿,也不知羞,下次不准了听到没,你闻闻,这满屋子全是你的尿骚味。”

泽咯咯地笑了出来,听到“嗯”的一声,偷眼瞧了一下父皇,吐了吐舌,从杜祈佑的怀里蹦了下来,踩着脚丫子跑了,“玩去喽……”

杜祈佑看着他的身影,嘴角不由上扬起一个弧度,回头对依然板着脸的杜祈宁:“皇兄,泽儿还,您别对他那么严厉,男孩子哪有不调皮的?”

“你就惯他吧。”杜祈宁轻斥一声,“他,你也不过十二岁,现在都是国家栋梁了,甭拿这话搪塞我。”

杜祈佑苦了脸,“您当我愿意呢,我是没办法。爹娘一走,麒王府的担子落在了我的身上不,云山庄莫居,哪个不是他们留下的摊子,偏生还给我找了个那么厉害的师父,一年要做十年的事,能不快速成长吗,您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

杜祈宁当然知道,五年前皇叔和皇婶突然在燕国失踪,铁血十三骑回来只简单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将云心梦吩咐的话一字不落地对他们了,至于他们的行踪,半点消息也不透露,因为云心梦并没他们要去哪儿,只待到下太平,就是他们回来之日。

这五年,他和祈佑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和途径寻找二饶下落,可下之大,竟没有查到他们的半分踪迹。

五年的时间长不长,短不短,他们真的是一年当做十年来过,不敢有半点松懈,生怕黎国毁在他们兄弟手上,更怕辜负了皇叔和皇婶的期望,所以只能逼着自己成长,励精图治,南征北战,收复江山。

黎国太平十年,荆国女皇被迫下野,艾雅家族和皇族联手与娜扎家族展开了殊死搏斗,死伤无数,以至于新帝金朱元登基之时,荆国已经处于干戈寥落的局面,向燕国求助,燕国拒之,不得已归附了黎国,成为黎国的附属国,黎国的版面扩大了岂止一倍。

黎国太平十一年,也就是燕国新野四年间,燕皇玄彬暴毙,传言是被梨落娘娘联合外臣迫害至死。

黎国趁机兴兵,攻打燕国,燕国内忧外患,渐趋弱势,不得已向黎国举旗投降,下统一之势,初见端倪。

雁翎山的深处,有一个人迹罕至的镇,镇上都是逃难的灾民,找到这处藏身之所,定居了下来。

镇的山腰处有一所精致的竹屋,周围满是繁花绿柳,漂亮极了,竹屋里住着一对夫妻,也是顶漂亮的人。

五年前他们来到这里时,男子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所有人都男子没救了,女子愣是花了整整三年的功夫,衣带不解地照顾男子,将男子救了过来,此后他们经常会凭空消失,每次回来都是游山玩水去了。

这里处在山谷中,宛如一处世外桃源,被层层的山林包围着,鲜少有人会发现此处,来到簇的人们不问过往不问出处,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总共不过几十家拽,彼此都很相熟。

山下有一条街,每隔一段时间家家户户便会出来在这一交换物资,有用粮食换鸡蛋的,有用木材换药材的,有拿字画换布匹的,看似这里的人们过的是原始状态的生活,可是人们乐得于此,与世无争。

“允大夫,烈先生,你们也下山采办东西了,看看缺什么,有没有你们需要的?”卖衣服的王大娘笑道。

杜云烈搀扶着大腹便便的云心梦,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大娘,我正想在您这儿拿两件孩子的衣服呢,我们家心梦快要临盆了,得提前给孩子置办衣服才好……”

云心梦在摊上挑了两件,杜云烈刚掏出钱来,被王大娘拦下了,“不用了,上次给我家老头治病的药材你们也没要钱,这两件衣服算什么,拿回去给孩子穿就是了,你们两个都长得这么漂亮,宝宝得要漂亮死了……”

杜云烈手里提着云心梦置办的东西,不停地往左右张望着,云心梦察觉出他的情绪,问道:“怎么了?”

杜云烈拧着眉道:“感觉不太对劲,镇上似乎多了不少人。”

云心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轻笑道:“神神叨叨的,是不是你太敏感了?”

“可能吧。”杜云烈也笑,“走吧,夫人,我们回家。”

两个人相视一笑,纵然成婚多年,但此刻目光交汇,依旧是情意绵绵。

两个人挽着手往山上走,走了几步,云心梦有些微喘,杜云烈停下脚步,给她擦擦汗,动作甚是轻柔。

“累了吧,拿着,我抱你。”杜云烈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云心梦,作势就要抱她起来。

云心梦笑着拍他的手,“我都这么重了,你抱得动我吗?”

“开玩笑。”杜云烈一脸“你看我”的不服气,“我可以的。”

杜云烈不由分将云心梦打横抱了起来,上山的路不好走,杜云烈抱着云心梦一步一个台阶往上走着,嘴角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容,“老婆孩子现在都在我手里抱着呢,心梦,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云心梦亦回以微笑,只是一霎那,杜云烈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脚步也在山腰处倏然停住。

云心梦心里一咯噔,扭头看去,见自己家门前站着一道俊朗的身影,英俊非凡,模样活脱脱就是少年版的杜云烈,云心梦从杜云烈怀中下来,凝望着门前的那道身影,眼眶里饱含热泪,杜云烈亦如是。

杜祈佑温润一笑,忽闪的大眼睛第一次淌下了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

“爹爹,娘亲,下太平了,孩儿接你们回家。”

云心梦看着眼前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种情绪从脚底升上来,缓缓蔓延至全身,很幸福,真的。

乱世红颜,以妾为媒。心绣江山,眸动下。

承州城外三十里处,黎皇率领部队驻扎于此,正在营帐中和几位将军商量着作战事宜。

杜云卿负手侍立在父皇身侧,细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用心记下重点,不时为父皇和将军们添茶。

讨论了半,黎皇沉着脸盖棺定论道:“那就这么办吧,赶紧把仗打完了,咱们跟他们一拍两散。”

将军们起身告退,杜云卿奉茶给父皇,黎皇接过茶,问道:“烈儿呢,一大清早的就没瞧见他。”

“八成又在后山玩呢,快开饭了,儿臣这就寻他回来。”杜云卿禀告,黎皇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

杜云卿径直来到后山的土坡上,果然看到了杜云烈的身影,只是这一看不打紧,只见弟弟正骑在一个男孩的身上,左右开弓打人家的耳光呢,周围的朋友吓得哇哇直哭,只有妹妹杜云汐在旁边拍手叫好。

杜云卿一看就怒了,轻喝一声走上前去,“烈儿住手,你干什么呢?”

杜云烈回头一瞧大哥来了,惊得立刻从男孩身上爬了起来,瞪大眼睛惶惑地看着大哥,见他满脸的怒色,心里没来由的就开始害怕,刚才的老虎胆子现在都变成了老鼠胆子,支吾地解释道:“他……他欺负云汐,我……教训教训他……”

杜云汐躲在杜云烈的身后,怯怯地偷瞧着大哥铁青的脸色,嗫嚅道:“大哥,他骂我,骂的可难听了。”

杜云卿狠狠瞪淋弟妹妹一眼,上前把被打的男孩从地上拉起来,男孩被打得脸色青肿,刚刚站起身子,哇地一声就哭了,杜云卿轻声安慰他,想要给他擦擦眼泪,那男孩愤恨地推了杜云卿一把。

杜云烈见状立时气怒,喝道:“你敢推我大哥,看来还是挨打挨得不够,爷揍死你……”

杜云烈撸着袖子就要冲上前去,那男孩吓得撒腿就跑,杜云烈待要追上去,腰从背后被人紧紧地箍住,刚要挣扎,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凌空拽了起来,杜云卿举起手掌就噼里啪啦地打杜云烈的屁股:“你又闯祸!”

众目睽睽之下被大哥打屁股,杜云烈脸羞臊得通红,不服气地辩道:“大哥不讲理,明明是那家伙先欺负云汐的,我帮妹妹报仇,何错之有?”

杜云卿心里原本有三分火,被杜云烈这么一激,登时上升到了五分,巴掌落得就更狠,愤愤地骂道:“你打人还有理了,人家骂你们两句,值得你下如此重手,还敢打人家的脸,我看你是不想要脸了,臭子……”

杜云烈心里好生委屈,觉得大哥一点都不讲道理,屁股上被打的又疼又烫,火烧火燎的,心里又气,在大哥怀里直蹬腿,可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又如何抵得过大哥的力气,挣扎了一会儿便没劲了,只剩下了哭的份儿,嘴里忍不住求饶道:“大哥,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哎呦……疼死了……”

杜云汐在旁边吓得也哇哇哭,杜云卿被吵得心烦意乱,正无可奈何之际,听到一声娇喝:“住手!”

杜云卿一愣,抬目望去,见坡上走上来一个身穿绿衫,眉目清丽的女子,长得十分端庄大气,不同于寻常女子,有种超凡脱俗的美丽,女子手边牵着一个男孩,正是刚才惨遭杜云烈欺负的男孩,脸上还带着泪痕。

杜云烈逮着大哥手松的功夫,眼疾手快地从他怀中跳了下来,捂着屁股离大哥三丈远,脸布满委屈。

杜云卿没再理会他,目光只停留在女子的身上,漆黑的眼眸流光溢彩,“姑娘是……”

女子清冷着一张脸,缓缓道:“我是承州知府的女儿顾思清,这是我弟弟。”

杜云卿只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忙道:“真不好意思,舍弟不懂事,出手没轻没重的,伤了令弟,我正教训他呢,你们想怎么赔,我们照办。”

顾思清上前走了两步,郑重道:“不用了,不过是孩子打架而已,没什么大不聊,大人一干预反而坏事。”

她低头对身边的弟弟:“明儿,姐姐不是告诉过你吗,做人要有礼貌,不能口出恶言,你刚才骂了人,所以人家才会出手打你,做错了事挨打也是活该,记得疼下次记住不要再犯就好了,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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