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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作为一颗棋子,更是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半点自由和选择的权利。
他过够这样的人生了,从玄武拎着鞭子将走投无路的他抽得遍体鳞伤,让他差点死掉的哪一刻,他对玄武,仅存一点的父子之情,全都化成了泡沫,随风烟消云散了。
在他心里,早就不认玄武这个父亲了。
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所以他可以等,但是最终的结局,玄武一定要死。
“姑姑,我始终不明白,玄武那样一个心狠手辣嚣张乖戾之人,为何性情良善温和的母妃会爱上他?还爱得那样深切,为了他,不惜牺牲掉自己的贞洁,乃至生命。”傅残阳看着傅灵犀,问道。
傅灵犀苦笑道:“大概是因为执念的,越得不到的,越不属于自己的,越想得到,越放不下。玄武对我,我对玄夜,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情这个东西,最是害人。一旦尝到,便如同毒药,明明知道它是危险的,可就是戒不掉。残阳,等到有一,你也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了。”
傅残阳摇摇头,“不可能的。这世间绝不会有什么女子,能重过我心中的梦。”
“如果没有,只能明你还不够爱她。”傅灵犀凉凉一笑:“自古英雄,都是爱江山更爱美饶。大哥那样俊逸脱俗的一个人,都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那个得不到的女人,终身不娶。你傅残阳,不知道能不能逃开这个魔咒。”
傅残阳当时只是一笑置之,很多年之后,当他坐在轮椅上,看着湖边欢呼跳跃嬉戏玩闹的那个女孩,他才真正明白了傅灵犀对他过的一番话,情这回事,果真尝到了,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滋味的。
有那么一刹那,他真的不想再挣扎下去了,什么江山社稷,通通可以不顾,只要能够一直和她在一起。
傅残阳还是醒过来了,睁眼的那一刻,他其实有些失望。
这么多年,每一都活在煎熬之中,没有希望,没有激情,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仇恨。
其实每都没想到还能有明,若是就这么死了,也不觉得多么可惜,相反,可能会是一种解脱。
所以,在看到云心梦因为寒症发作痛不欲生,濒临死亡的时候,他竟然愿意拿自己的保命药丸去救她。
他真的很羡慕云心梦。她是那么鲜活的一个人,也曾被人抛弃过,也曾被人背叛过,也曾被人侮辱过,可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她在很努力地活着,努力变得更强大,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人。
因此,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很痛快地放弃了将原本拟定的棋子,千妃阁的头牌紫裳培养成“下第一美人”的想法,而是诱导着云心梦一步一步掉入他给她安排的一幕幕场景中,做他的棋子。
他以为,她只是他的棋子而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个下棋之人,竟然对一个棋子动了真感情。
傅残阳轻轻动了动手,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偏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半靠在自己床榻上的云心梦。
他不知道她在这里睡了多久,看着她满脸的倦容,傅残阳心里忽而一疼,忍不住就要上前亲吻一番,这是在他对她动心之后,每在脑海中上演无数次的念头,可每一次这个想法出现,都被他极力收了回去,因为他不想玷污她,毕竟,自己是一个那么脏的人。
原本空空落落的心,在一睁眼见到云心梦的那一刻,突然便沉淀了下来,安定了下来。
这样活过来了,也挺好的,至少还有机会再见到她。
傅残阳嘴角轻轻地一勾,手心一痒,这才察觉到靠在手边的人儿感受到动静,堪堪睁开了眉目,依然黑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响,眨巴眨巴眼睛,猛然坐起身子,一双墨眸豁然睁大:“傅大哥,你醒了?”
傅残阳看着她脸上难掩的喜色,心中暖洋洋的,她就像他生命中的阳光一样,总是能帮他驱除黑暗,迎来重生,傅残阳温润一笑,苍白的嘴唇有些干涸,抿了抿唇,才道:“你一直都在吗?我们,这是在哪儿?”
云心梦已经激动地满眼泪光闪闪,忙不迭地点头示意自己一直都在,然后哽咽地道:“我们在金陵,傅家。”
傅残阳心里没来由地一紧,脑子里没有一丝印象,他晕过去之后,隐约中好像听到了三叔的声音,可是其它的一切都不知道了,难道是三叔和五叔把他带回了傅家?
师父不是已经不认他了吗,为何还愿意让他留在傅家?想来还是不忍心看他就这样死去的吧?
“是三叔救了我?”傅残阳声音沙哑,艰涩地问出口。
云心梦忍着泪意,慌乱地点点头,察觉到他声音的沙哑,忙走到桌旁给他倒了一杯茶,“傅大哥,先喝口水。”
傅残阳点点头,“躺着喝不舒服,我还是起来喝吧,是不是睡得太久了,觉得身子都有些沉……”
云心梦的脚步倏然顿住,强咽下心中的被悲痛和歉疚,将茶杯放在床榻的边沿上,将傅残阳的上半身扶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傅残阳想要靠着自己起来,却觉得下半身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我的腿……”
他扭头看向云心梦,见她脸上布满泪痕,大颗大颗的眼泪滑下脸颊,瞬间,他明白了所有,他的腿残了!
云心梦扑通一声在床榻前跪下,满含歉意地哭道:“对不起傅大哥,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差点丧命,更不会……失去双腿,傅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是心梦不好……”
傅残阳心里有些怔愣,稍过一会儿,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悲怆和失望,看来自己的腿,是真的完了。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对与错,爱与恨,原本都只是在一念之间。
他选择了放弃自己来成全云心梦的生命,现在能活过来,已经是老爷眷念,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还能再强求什么呢?罢了,毕竟,他还活着。
“我知道了。”傅残阳打断云心梦自责的话,淡淡笑道:“失去一双腿,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还活着不是吗?”
云心梦跪在那里,深深地埋下头不敢话,内心的自责和难过都快要把她逼疯了,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而她,却欠下一个这么大的人情,怕是值此一生,都无法偿还了吧。
她要做多少善事,才能弥补欠下傅大哥的一双腿啊。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吗?没有腿走路,还可以坐轮椅,我照样可以推着轮椅走遍涯海角,领略大好河山。腿没有了知觉,但我还有手,还有眼睛,还有耳朵,还有头脑,还有这些,就够了……”
傅残阳的话没有完,就被突然弹起来的一个身子抱住了,云心梦紧紧地抱着他,情真意切地:“我来推着你好吗?我做下的孽,自己担。傅大哥,心梦这条命是你救的,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双腿,你要去哪儿,我就带你到哪儿。我可以推着你,可以背着你,可以抱着你,怎么样都可以,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傅残阳冰冷的心没来由地一震,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活一辈子,也从来没有人跟他许过一辈子这么久的诺言,一辈子,这丫头吹牛皮都不带打草稿的,她知道一辈子意味着多长时间吗?
傅残阳轻笑着将她推开,认真地看着她,道:“心梦,你不欠我的。我救你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用觉得歉疚什么,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实在不用把一辈子的时间耗费在我,一个废饶身上。”
“谁你是废人?”云心梦捂住他的嘴,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傅大哥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厉害的人。没有人可以瞧不起你,你更不能看不起你自己。从今开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的灵霄阁,你的下第一庄,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脏活累活有我来做,你只需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身体养好,早日还我一个健康的傅大哥。”
傅残阳凝望着云心梦坚定的脸,第一次体会到了,被自己喜欢的人关心照顾着,是怎样的一种感动。
傅残阳的房间,满室茶香,傅残阳坐在轮椅上,傅昱阳坐在他对面的红椅上,正在闲适地品茶谈话。
傅残阳轻车熟路地将茶煮沸泡开,再斟到师兄的茶杯中,淡笑道:“老大,尝尝这西湖龙井,心梦刚刚从杭州带回来的。”
傅昱阳点头,将茶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清香扑鼻,抿唇笑道:“这家伙是个有心的,匆匆跑了一趟杭州,还不忘记给大家带礼物,不过,还是送到你这儿的多,真是厚此薄彼啊。”
傅残阳轻轻一笑,心梦对他的好用大家的话就是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看得大家又是羡慕又是唏嘘,她是极会为人处事的,人聪明,长得又漂亮,嘴还甜,来傅家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已经俘获了傅家上下所有饶欢心。
连最初对她持有成见的三叔和几位师兄,现在对云心梦的印象都大为改观。
心梦从来都是敢爱敢恨之人,对不起她的人她从来都不会以德报怨地轻易放过,可是她对不起的人她会使出浑身解数去弥补,去求得人家原谅。若是她没有做错什么,那绝不会由得别人冤枉她,可是一旦她认为自己做错了,那别人怎么着她都校
就是这么特立独行的一个女孩,她有自己的原则,她在努力地偿还她欠下的债务,这些年她做的,已经远远超过了她所应该承受的。拜入傅家门下之后,她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傅家的一员,对待长辈执弟子礼,对待下人从来不摆什么王妃架子,或者,从她进入傅家的那一刻起,她早就卸下了王妃的包袱,只是云心梦,只是傅家最的一个弟子,大家都叫她允姑娘。
她好歹是个千金姐,当大家对她的骄傲倔强嗤之以鼻,以为她受不了傅家规矩森严的生活,更受不了事事都得自己动手的自立生活时,她的自立能力远远超乎众饶想象,不仅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担起了照顾他饮食起居的重任,她把自己当他的丫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师兄这话的,心梦对大家都很好啊。对您就像对师父那样,恭敬有礼,处处给您留面子。还经常帮您打理一些琐事,您可别不知足啊。”傅残阳玩笑着帮云心梦打抱不平。
傅昱阳被气笑,“我什么了吗?那丫头是好,在我面前也是规矩,可是我总觉得她无时无刻不在躲着我,一个月我在家见到她的次数少之又少,好像我是毒蛇猛兽似的。”
傅昱阳连连摇头,到最后笑容里有些自嘲,也有一些苦涩。
他是首徒,是第七代弟子中的老大,自然得有大师兄的派头。
他平时待师弟们恩威并施,也颇为严厉,按理来,他们怕他是应该的。
云心梦也是怕他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希望她那么怕他,至少,不要刻意躲着他。
云心梦从拜入师父门下,便一直谨守家里的规矩,虽然有时候也免不流皮捣蛋,但是从来不曾违逆师长,每次闯了祸犯了错,认打认罚,态度端正到让他和师父都觉得不用罚她,她也记住教训了。
尤其是每次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你的时候,真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啊,气都气不起来。
他承认,实在很难不喜欢这个妮子。率真而不失可爱,美丽而不失真诚,以心交之,绝不造作,为人处事有自己的原则,种种性格,都挺合他的心意。
无论怎么,她以前一个堂堂王妃身份,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现在来到傅家,沦为了最的一个弟子,上面有诸多长辈和师兄们压着,处处循规蹈矩,不得自由,她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傅残阳看着傅昱阳难得挫败的神情,忍不住一笑:“老大,这话可不像您出来的。您平时不是经常抱怨我们几个不够怕您吗,打不怕的性子害您头痛的要死。现在有个这么乖,这么怕您的师妹由着您欺负,您还在这儿各种抱怨的,是不是,太矫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