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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
卸颜又开始撒娇了,抱着真一年的手臂不肯松开。
真一年抿着唇,轻轻的笑。
“欢颜,好好吃东西,吃完蛋糕,我们就回去。”
“爹地,我还想再多买几个,可以吗?”卸颜星星眼看着真一年,道:“我还想带几个给妈咪吃。”
“没问题。”
真一年欣然答应。
卸颜吃饱喝足,上了车,趴在真一年怀里睡觉。
“都成小猪了。”
真一童瞥到这一幕,轻轻一笑:“哥,你太宠她了。”
“宠她不好吗?”
真一年揉着怀里娃娃的脑袋,她闭着眼睛睡得很香,长长的睫毛,樱桃色小嘴,圆圆的脸蛋,穿着花边裙的小姑娘犹如摆在橱窗里好看的洋娃娃。
“她是个让人喜爱的孩子。”
“哥,后悔吗?”真一童突然道。
真一年莫名其妙。
“后悔什么?”
“没有自己的孩子,无论她有多好,终究不是你的,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你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真一童不愿说出这个事实打击真一年,但他还是忍不住讲出口,因为这就是事实。
真一年和阮再再只有三年的期限。
卸颜已经两岁了。
还有一年,阮再再会带走这个孩子。
与其到时候的离别让人痛苦,不如早点清醒。
“一童,这话你休得再说。”
真一年皱着眉头,微感不快。
“我和欢颜的感情之间,不谈论亲生与否,有没有血缘关系,在我心里,我认定了她是我的女儿。”
“哥,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真一童索性道:“你和阮再再约定的时间只有三年,三年一到,她就带走这个孩子。”
“她不会那么狠心。”
真一年轻咳道:“总该多给我一点时间。”
“她一贯狠心,我了解她,她一定会带走欢颜,你们还有一年时间。”
真一童直言。
真一年的手臂紧了紧,被他搂着的卸颜似乎在梦里有点不舒服,她嘟哝:“爹地,不要丢掉欢颜……欢颜乖乖的听话,听话话。”
真一年眸中泛起痛惜之色。
“乖。”他摸着卸颜的脑袋,道:“爹地不会丢掉你,爹地向你保证,绝不丢掉你。”
“……”
卸颜在睡梦中,砸了砸嘴,在真一年怀里翻了个身。
小家伙从路上到家里,一直都在睡觉,睡成了一个小懒猪。
女佣带着卸颜回了卧房。
真一年把买的蛋糕递给阮再再。
阮再再抿了下唇,“不是说好了,让她少吃点甜食吗?”
“孝子嘛,难免喜欢甜点。”
真一年笑笑道:“随她好了。”
“她去你公司找你,有没有打扰你?”
这是阮再再最关心的事。
真一年的笑容变得有些莫名。
“她一个孝子,哪会打扰到我,我巴不得她天天去找我才好。”
“真一年,我跟你商量个事。”
为母则刚,又如水般柔顺。
这两年的时间,磨去了阮再再身上太多棱角,她看着男人,道:“你有没有想过,欢颜已经两岁了,平常是她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开始与同龄人接触,我的意思,你明白吧,这两年欢颜没有朋友,我觉得她很孤单,陪伴在她身边的人除了我们,就是保镖和保姆,她的童年,不应该这样。”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送她出去上幼儿园?”真一年唇边含着丝淡笑。
“嗯。”
阮再再点了点头。
真一年摇了头,不肯:“外边的世界过于复杂,我不希望有那些人污染了她的心。”
“她还是个孝子,她什么都不懂。”
“正因为她是个孝,所以我们得用心爱护。”
卸颜的到来,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小天使。
真一年不可能做到放手。
他要全心全意维护保护,照顾这个孝。
“她总是要去幼儿园的,迟早要去,我不允许她老呆在这。”
“幼儿园的事,我下半年安排。”
真一年道:“但平常时间,她不需要去和其他人接触。”
“你的保护方式,太过于溺爱了。”
阮再再不赞同:“她不是活在真空里的人,她得学会和外界接触。”
“等她再长大一点再学也不迟。”
真一年执意:“现在,不行。”
阮再再:“……”
她无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下来。
四目相对。
男人的目光灼灼有点逼人,他温和的俊颜上勾起一抹淡笑,忽然轻叹了口气,朝阮再再走近了几步,他坐在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还恨我吗?”
恨是肯定的。
恨他当初采用陆鼎的话,逼迫她和陆明哲分开。
甚至,三年以内,不允许他们父女相认。
可是,时间啊匆匆而过。
转眼两年了,每天和这个男人朝夕相对。
恨他吗?
还是有一点的。
但他对卸颜那么好,那种疼爱,她都看在眼里,何况他的身体……她还需要跟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计较么?
“恨过。”阮再再张嘴,声音干涸:“不过,这个答案到了现在,一点都不重要了。”
“你还想他吗?”
真一年眼眸灼灼。
阮再再突然红了眼眶。
一起那个他。
她怎会不想。
每天都想。
这两年,每天都想他。
原以为他走了,那么失望的指责她背叛,她的心就跟着他的话一起死了。
这两年,他也没来找她,关于他的消息,她什么都不知道。
曾经相爱的恋人。
到了如今,音信全无。
阮再再摇头:“说不想,是骗自己的心,说想,却不愿意再想。”
“当初是我拆散了你们。”
真一年牵着她的手握得紧紧的:“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当初做的事,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不后悔。”
“后悔本就无用。”阮再再笑了一声:“问这么多,也无济于事。”
“你还会忘了他吗?”真一年温声开口。
阮再再轻笑:“忘不了。”
陆明哲。
两年了,没人跟她提这个名字。
她却时常在心里念着他的名,想起那个男人英俊的面容,冷峻的眉眼,还有他大手抚摸着她的温度,他们曾那么亲密无间,嬉笑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