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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林余世眉心皱起，屈北很有眼色，赶紧补充：“先生，属下反复查证过数次，可以确认，那个荣蓉的女士，的的确确没有说谎……只是，这个‘林余世’是不是先生您，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只是一个和先生您同名同姓的男子。”
或许，荣蓉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骨肉，而是另外一个也叫林余世的男人的。
“或许？”林余世嘴角噙起了一丝讪冷的讽笑，“没有或许，荣蓉腹中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我的，美国精子库内冷冻的精子，也绝对不是我的！”
屈北不敢接话。
半晌，林余世咬牙挤出几个字：“还愣着干什么？去查！无论如何也要调查清楚！”
想到小女人难过的小表情，想到荣蓉对他的女人指手画脚。
林余世心底蹭得冒起了一团无名怒火。
“是！先生！”屈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郑声应着退下。
……
泡在浴缸里不知道多久了，温水都变得凉了，手指的皮肤都被水浸泡的有些起皱。
方甜甜眨了眨半阖的浓睫，慢慢回过神来。
从浴缸里站起来，扯过浴巾裹住自己，站在盥洗池前，犹豫了下还是拿起了手机。
“落落，刚才有一个怀胎五月的女人，挺着大肚来林宅，说怀了林余世的孩子……”
“什么？！”
饶是苏落一向性子淡，处变不惊，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比听到自己的亲人丧命了还要叫人震惊：“林余世竟然是这种人？等等，林余世不是不举吗，怎么会……”
“是余世在美国冷冻的精子，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奶奶想要我做试管婴儿的手术，抱上重孙吗？那个女人就是用了余世在美国的精子，怀了余世的骨肉。”
苏落松了口气：“原来是远程播种，还以为是你们家林先生磨刀亲自上的阵。”
安慰方甜甜：“不用担心，这种女人撼动不了你的地位，只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就算怀上了林余世的孩子，也威胁不到你的少奶奶地位。”
方甜甜苦笑着说：“落落，那个孩子五个月大了，还是一个男孩子，你知道奶奶一直很想抱一个重孙，这个孩子来得很及时。”
“……”
苏落沉默了。
“刚才我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紧，这个女人只是给余世生个孩子，我现在身子不干净，被余世以外的别的男人睡过，还不止一次，我连给余世生孩子的资格也没有，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难受心塞……”
方甜甜捂住嘴巴，浑身抖动的太厉害，好像下一秒手机就要从手掌心滑掉落一般：“落落，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我感觉自己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甜甜……”
你这是嫉妒吃醋了啊。
苏落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好像现在所有的安慰都是无济于事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个荣蓉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甜甜，你先别难过，你想想看，荣蓉既然来了，那就肯定有求于林家，看看林老太太是什么反应。”
“嗯，只能这样了。”
得到苏落的安慰，方甜甜这才好受很多。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
难过荣蓉怀了余世的孩子吗？
这她有什么关系？
余世和她从一开始不就只是契约婚姻？
余世亲口承认他喜欢屈北，他喜欢男人，荣蓉又刚好为余世传宗接代……
而她呢？
什么都不能为余世做，还被别的男人吃干抹净！
方甜甜睁着水亮漆黑的大眼睛，瞪着镜子里的女人，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
林老夫人房间里。
“老夫人，我来安城这段时间，都是借住在闺蜜的老公家，就连过来的时候也是好闺蜜派车送我过来的，我现在的情况，虽然闺蜜家有钱，我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住太久，我一个孕妇住在他们家太久，难免会惹人非议……”
荣蓉这话说得委婉，林老太太听出了她的目的，也想不到理由拒绝：
“那行，待会让吴嫂给你安排一个房间，我隔壁屋的客房还空着没住人，你今晚就住这儿吧也别走动了，天黑了不安全，万一磕着碰着孩子多不好。”
毕竟，荣蓉腹中怀的的确是她孙子的亲骨肉。
也就是她的亲孙子。
林老太太怎么会让自己的重孙流落街头？
荣蓉老公破产了，也就巴望着生下这个孩子，攀上林家门楣。
只可惜啊，她只认方甜甜这个媳妇。
荣蓉全身上下，也就腹中的重孙她比较媳。
大不了，等荣蓉生产后，花一笔钱打发走她就是，也省得甜甜做试管婴儿怀胎十月的遭罪。
短短几秒，林老太太心比绣花针还细，什么都想好了。
荣蓉喜形于色，嘴甜的道：“谢谢老太太，您真是在世菩萨，人太好了。”
但又似想到了什么，撤走了脸上的喜悦，换上一副纠结的表情：“余世应该会有意见吧？他好像不是很像承认我腹中的孩子，他会不会不高兴？”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你就安心住下，住上一阵子，余世那边，我会找机会跟他说。”
荣蓉眉开眼笑：“是，谢谢奶奶！”
……
端着一杯热牛奶，方甜甜站定在林老太太房门口。
没想到隔着一扇门，传入耳中的便是这样的对话。
荣蓉要住在林宅？
晴天霹雳！
方甜甜手一抖。
‘嗙啷——’清脆一声，没有摩擦力的玻璃杯，从手心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了渣，牛奶还溅了一脚。
门推开，吴嫂见是方甜甜，唤了声：“少奶奶？”
“甜甜？”林老太太还想着哪个新来的下人这么笨手笨脚的摔碎了东西，居然是她的甜甜，“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奶奶，我给您温了牛奶，您瞧我，冒冒失失的，我再给您温一杯去……”
“不用了，快进来，奶奶有话跟你说。”看方甜甜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想必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荣蓉被吴嫂搀扶去了隔壁房。
方甜甜来到林老太太身边，坐在她手边，声音颤抖着唤她，“奶奶……”
林老太太听得心肝疼，“小丫头，你这声奶奶叫得我心都碎了。荣蓉老公破产了，一个孕妇带着孩子，家里头的不动产都变卖了还债了，身无分文，只能过来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