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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白医仙奉师命护丹进京,当皇帝得知服用洗髓丹后的痛苦后,便在白医仙的怂恿下将丹药暂且藏在皇家机关塔中。而她则配合着御医一起,研制服药后缓解疼痛的药浴。
刘紫月道:“白医仙让皇帝将药藏在机关塔中,就是算计好了让你去偷的吧。”
老头儿点头道:“嗯,她很聪明。”
老头儿听了白医仙的诉求,果然是去了机关塔。到底是皇家机关塔,里面的机关非比寻常,老头儿在里头几度死里逃生。当身负重伤的他好不容易与外头的人接应上时,等来的不是救治,而是致命的摧毁。老头儿闭上满是痛苦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起来。
“我至今都能记得经脉被人震碎时的疼痛。”老头儿手抚着丹田处的一处大脉,表情痛苦,嗓音沙哑着道,“她就为了怕我擅自服药?她不懂,她不懂啊!”
刘紫月沉默地坐在老头儿身旁,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虽然她不了解老头儿与白医仙的过往,但从这事可以看出,白医仙根本就不爱老头儿,他们之间连根本的信任都没有。
老头儿的一个习惯,白医仙是知道的。当得手东西后,他是不会带着东西一起逃命,而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将东西藏好。是以让人震碎了老头儿的丹田附近经脉,再让老头儿用洗髓丹为代价找她医治。
白医仙为了洗髓丹可谓是步步算计,她太聪明了,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在刘紫月看来,白医仙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站在那里,她想老头儿也会高高兴兴地将珍贵无比的洗髓丹双手奉上的。
“药给了我,那你怎么办?”刘紫月心底暗想,果然经脉震碎了还是可以续上的。
老头儿讥笑道:“从未听说过能续脉的,她的师傅都不行,她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她对我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呢,不过只是丹田附近的经脉,并没有让我不良于行不是吗?”老头儿曾经见到过一个和他一样经脉被震碎的人,当时那人请的是神医谷谷主医治,他是亲耳听过神医谷谷主说的如果仅是经脉断了灵丹妙药也许可以试试,但是经脉碎了就是神仙降临也没法医治。
说完了洗髓丹的事,老头儿整个人愣呆呆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柴堆,目光涣散地看向前方,良久不语。也许是过往的回忆太痛苦了,也许是内外伤又重了几分,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刘紫月眼睛一转,故意哀怨道:“我可被你害惨了,吃了进献给皇上的御用宝贝,老头儿,你可得赔我。”
老头儿回过神来,吹胡子瞪眼道:“你个死丫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可是世人都梦寐以求的宝贝,宝贝,懂吗?”
刘紫月撅嘴摇着老头儿的手臂撒骄道:“我不管,你就得赔我,好好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被你带累了成皇家盗丹共犯了呢。”
在刘紫月的努力下,成功地转移了老头儿的注意力,刘紫月开心地看着喜怒哀乐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有现代化妆术为基本功,易容术刘紫月学得很快。那天夜里,老头儿就要走了,他说有些人,有些事该是了的时候。刘紫月站在旧紫门边上不舍地看着这个异世中第一个对她好的人。老头拉开门走出三步开外,忽然刘紫月跪向老头儿道:“师傅。”
老头儿停顿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道:“乖,回去吧,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夜深人静时,师傅披星戴月,落寞孤单,病体佝偻地一步步走出刘紫月的生活。刘紫月回到住处,一样的地方,却显得比原来空旷。捧起时傅留给她的三本书,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师傅的话“我的武功不适合女孩儿学,这本《圣女心经》给你,相信对你会有很大的好处。”
刘紫月噗哧一声笑起,当时她还觉得奇怪,一个大男人,哪来的《圣女心经》?当时的刘紫月怪异地看了一眼老头儿,并趁他不注意时,拔了一根他脸上的胡子道:“疑,这胡子是真的。”反应过来刘紫月话外深意的老头儿拍着腿,红着脸道:“臭丫头,我这是纯爷们,纯的。当年我追查蓝月时,追查到了月阁,在查找密档时,一不小心就破了月阁的机关。于是,于是,一时好奇就拿了来研究研究。”
回过神来的刘紫月,看了一眼这四下冷冷清清的柴房,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师傅给她留下四本书,一本是内家心法《圣女心经》,一本是外家功夫《流云剑法》,一本是他自己编撰的《机关要素》,最后一本则是《易容全要》。
“师傅有心了。”刘紫月仔细地将书一本本收好。
第二日,王陈二婆子照例到柴房送药送食来。与之前不同,这日她们等刘紫月吃完饭喝完药后并没有马上收拾东西就走。
“我见姑娘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咱们该上路了。”陈婆子面无表情地道。
刘紫月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之前各种推托无非是因着师傅,他老人家走了,就是她们不说,她也觉得应该上路了。
两个婆子齐齐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上路了,要是再耽搁下去,上头问起来,可就不好隐瞒了。毕竟细究起来,是她们害的大姑娘差点送了命。虽然大姑娘莫说比不得府里的正经主子,就连正经主子身旁得脸的下人都比不得,但是大姑娘就是大姑娘,谋害主子性命的事情捅开,正经主子们顾着皮面情份,也还是要处份她们的。
王婆子冲陈婆子使了个眼色。陈婆子会意正色道:“府里规矩大,大姑娘回去后可不能和之前一样粗鄙无礼了。之前的事,我与王婆子自会替姑娘瞒着的,毕竟传了出去于姑娘的名声有碍。”
王婆子沉声附和道:“就是,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出去对姑娘的名声不好。我和你陈嬷嬷都是顶顶和善人,事情过去了还是让它过去的好。”
刘紫月挑眉,原来她们是为这事,其实她也没打算回府去告状。那府里没有一个真正能为她说话,真心关心她的人。她就是将被王婆子毒打险些送命的事情说开了,她如今又好好地活着,王陈二婆子顶多是讨一顿打。打蛇不死,平白遭来王陈二婆子的记恨。王婆子且不用说,有个当管家且宠她如命的相公,就陈婆子在府里的根基也比她深。在没有足够足实力前,她只能忍下,不过她得先讨些小利息。
刘紫月点头道:“就如王嬷嬷说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刘紫月看着王陈二婆子齐齐松了一口气的神色,转声又道:“不过倒不是怕这事传出去影响名声,毕竟这事错不在我,不是吗?”
王嬷嬷气恼道:“你什么意思?明明就是姑娘出言无礼我才……”
“王嬷嬷,事情的起因是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再不受府里待见可也是你们正我八经的主子,你和陈嬷嬷得有多大的脸面才能当得我给你们洗衣裳?以前是我性子好,不作声地任由你们搓磨。这事就是挑开了说,我也不怕,不信你们试试。奴大欺主,责打主子,听说府里的夫人是最要脸面,最重规矩的人,你们想想清楚。”刘紫月打断王嬷嬷的话,沉着应对道。
刘紫月的一番话让王陈二婆子齐齐惊讶地看着她。真没想到一个棒子打不出一声屁的大姑娘,竟能振振有词地反驳她们想好的说词。她们原计划,半是威胁半是提醒地让刘紫月回府后绝口不提起路上被打得病危的事。她们习惯了那个逆来顺受,任人欺负,可以随意任人摆布的大姑娘,对于现在的刘紫月,能出声反驳她们话,她们两人都表示不能适应。
尤其是王嬷嬷向来被人捧惯了的,素日里太太对她都是和哪听得下刘紫月这样一个分毫不受宠的主子反驳她。她气得抬手就打向刘紫月,却被刘紫月稳稳地抓住手腕。
“王嬷嬷记住我是主,你是仆。”刘紫月用力握紧王嬷嬷的手腕往外一拉,只听咔嚓一声,她才放开,将王婆子推倒在地,冷然道,“再敢放肆一下就不是脱臼,我可没有原来那般好性子。死过一回了,也想明白了很多,我要还是原来那软性子,只怕还没回府就被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再怎么说我也是我爹的女儿,真惹急了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得拉着你们二人偿命,不信可以试试。”刘紫月轻转手腕,嗯力气大了许多,洗髓丹果然不同凡响。
王婆子抱手痛呼,对刘紫月破口大骂:“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教训起老娘?”
刘紫月二话不说上前就将王婆子暴打了一顿,当然,她注意避开对方的脸,专找对方身上脆弱易痛,又不伤脑筋动骨的地方下手。王婆子在地上几次想法子反击,但是都被对方轻易给制住,而后又是受到更加惨烈的暴打。
陈嬷嬷看着王婆子在地上打滚哀号,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好家伙,谁说大姑娘好惹了?诚如刘紫月说的那样,再怎么样她也是大姑娘,是主子,若真的和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拼命,那后果,陈嬷嬷不敢想。陈嬷嬷怨念起之乡下照看刘紫月的那户人家。如果不是他们告诉她与王嬷嬷刘紫月按照夫人的吩咐被他们彻底养成没脾性的人儿了,只管对她打打骂骂就是了,她定然不敢吭出半点声音。如若不是这样她与王嬷嬷哪里敢一路上搓磨刘紫月甚至还差点打死她?
陈嬷嬷上前对刘紫月说了几句软话,劝了刘紫月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