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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国京城,西华国与朝庭的谈判在双方文臣武将的拉据扯皮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双方咬着各自的筹码都不肯做出退让。
贤王摆演空城计,秘密调兵凌霄岭,在云山栈道一战,彻底地改变西北的战场局势。西华国气吞如虎,威振四方的气焰得到遏制。前有紫玉关常家的兵围,而后又有贤王凌霄岭的断后围困。可以说西北眼前的局势对于西华国来说十分不利。他们所仰仗的筹码不过是潼城数十万的无辜百姓,与潼城易守难攻的地势。然而西华国却提出了让人不可思议的和谈条件——以潼城交换山城与蜜城,东华国兵力防守后撤两城二十里。
谈判中西华国使臣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便是:“这已是西华国能给出的最大让步,潼城无论是在战略位置还是经济地位上都远胜山城与蜜城。”
对此,以李右相为首的东华国谈判代表表示十分的无力。潼城也好,山城,蜜城也好都是东华国的疆土。西华国使臣没有半点被人兵围的觉悟。大言不惭,嚣张跋扈至此,真不知道对方这种诚意下的谈判,皇上为何坚持让他们谈判下去?
帝心难测,谁又知道皇上心中所想?李右相一面揣测圣心的同时,一面按照皇上的秘旨安排皇上与西华国使臣秘密见面的事宜。
三次见面,李右相离得远不知道西华国史臣与皇上说的什么,双方很快达成协议,西华国退兵蜜城,潼城交由平西军接管,双方重定疆界,各退十里为防。
皇上旨意一出,满朝哗然。大朝会上,皇上一脸疲惫地道:“祖宗基业不容有失,东华疆土本应寸土不让,然潼城数十数万百姓何辜?若继续开战又有多少将士战死疆场。血流成河非朕所愿。上天有好生之德,想必东华国历代国君地下有知亦不忍他们的子民流离失所,身首异处。”
奇怪而又牵强的理由。有正直敢言的御史出列劝阻,都被皇上振振有词地给训斥了一通。圣心已决,皇上一意孤行,众臣劝说无法。
朝庭和谈结果,在特派钦差到达西北以前,贤王就已经收到消息。这天夜里,贤王风尘仆仆地从外边归来,才进院,便见龙一闪身出现在贤王身后。
“何事?”
“西华国议和的事定了,割让蜜城,兵退十里。”龙一低头不敢看贤王。
贤王微微一愣,揉捏眉心,面无喜怒地沉吟道:“龙五那里怎么说?”
“密谈的时候,龙五离得远,所藏的位置也不是很好,只跟据嘴形偶尔辨出一句半句。”
“李右相安排的?”贤王皱眉道。按照与李刺史的协议不该仅仅是如此。
“是,李右相说他尽力了。皇上对于这次密谈格外的重视,身边不带一个人,连卫总管与李右相本人都不能在场。”龙一道。
“龙五知道多少?”
“龙五说看见西华国使臣递给皇上一个黑色方形盒子,皇上打开看了一眼后笑了起来。再就是什么死不死,等得起的话,皇上说西华国太贪没有诚意的话。由于龙五所站的位置,西华国说什么没看出来。不过随后,皇就笑了,说蜜城可以给。”
“让龙五继续盯着。”贤王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正欲离去的龙一道,“锦星那边有消息没有?”
龙一摇头:“太后火烧天星草的事时隔太久,后面发生过一些事,太后宫里上下清理过几回,留下来的两个,又都因为年事已高,离宫归隐不知去向。”
“继续查。”
贤王挥手让龙一退下,看了一眼寝房内昏弱的灯光,缓步轻声走了进去。贤王伸手掀帘栊子的时候,帘栊却意外地被人从内打开。贤王看着笑盈盈立在门边上为他掀帘栊的妻子,愣了一下,顺着打开的帘栊进屋。
“怎么还没睡?”
刘紫月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裳,走到桌前给某爷倒了杯水。
“睡了,觉浅,方才爷在院中与龙一说话的时候妾身就醒了。”刘紫月倒完了水,转身到隔间耳房内绞了一把热毛巾来。
“都听到了?”
“嗯。”
贤王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起身到屏风后更换寝夜。对于朝庭新定的议和方略,贤王似乎不准备与刘紫月多说。
而刘紫月却不准备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割让蜜城时,心里莫明其妙的一阵恐慌,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自己到底害怕些什么,一时又说不上来。
她侍候着他宽衣解带。二人躺上了床。屋里熄了灯,层层叠叠的幔帐放下,透着一点淡淡的柔和的月光。她躺在他的怀里,借着这光依稀可见他脸部模糊的轮廓。他脸上的青色面具已经辨不出颜色,与夜一起交融成一团暗黑,给人感觉有些冷。
她知道他的脸藏着一段痛苦的往事,他不说,她也不打算问。刘紫月仰着头亲了亲他脸上的面具,窝在她怀里指尖在他胸膛上画着圈,斟酌道:“朝庭割让蜜城,兵退十里,爷打算怎么做?”
贤王搂着刘紫月的腰,微微一滞后,继续为她捋背:“王妃以为呢?”
西北诸城她虽没有一一见过。但是这些日子跟在某爷身旁,军务也没白学。对于各城池的方位与地理情况,通过贤王军帐内的实景沙盘,她也粗略了解了大概。刘紫月脸贴在贤王的心口上,热热的,跳动着令她心安的旋律。
“先不说在咱们打了胜战时,眼下战局明显只要咱们坚持打下去,不但可以一举消灭西华国的四十万大军,顺理成章地收复潼城,解除兵祸,而且说不定咱们在西华国兵败时趁胜追击下去,一举吃下西华国边境也是有可能的。”
刘紫月顿了顿,继续道,“朝庭答应了西华国以蜜城换潼城撇开为了潼城百姓这个牵强而又蹩脚的理由,内里究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与目的,咱们先不深究。就说西华国撤兵潼城这事,朝庭无异于放虎归山,皇上不可能不明白。西华国几十万大军怎么撤兵,往哪里撤兵,撤兵后是不是真就如和谈协议上说偃旗息鼓,不再打仗,等等这些都是咱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别到时候老虎放出牢笼,反将放虎的咱们咬伤。”
贤王调整了一下姿势,搂紧刘紫月,讥讽道:“这些就连你都能想到,咱们的皇上显然不这么想。也许在他的眼中,内患比外忧更可怕。”
“爷的意思是……?”刘紫月手肘撑起半个身子,看着贤王。微微弱弱的光线,隐隐绰绰地看不真切,只是感觉他也拿眼睛看着她,脸上极有可能仍旧是那副惯常的高深莫测的神情。他重新伸手环住她。在他轻轻用力下,她顺势躺回他的怀中。
“睡吧,你男人在,伤不到你与孩子分毫。”
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几分安哄之味。对于刘紫月来说,这是某爷对自己说的很难得的情话,很安心,很甜。配合着某爷在她背上安抚似的捋着,本就困倦的刘紫月打着呵欠,在两人许久的静默中渐渐地睡了过去。
这日过后,贤王更忙了,时常一走就数日见不到人影,而他的几次回来,几乎都是在她熟睡的深夜。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清醒的时候见到他。他忙着他处理不完的军务,当然,这些军务因为时间有限,路途奔波等原因是,考虑到她身子不便,某爷并没有将她带在身边。虽然他嘴上没有说,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她能感觉得出来,他从容不迫,娴雅淡然的后面,是紧锣密鼓的谋划与不可言说的时间紧迫。
这日一早,刘紫月醒来,裹着被子,半眯着眼睛唤青丝,没想到进来的却是贤王。手里捏着翻阅到一半的书,刘紫月瞧他这样子,便知道他回来有些时候。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紫月笑了,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家爷,真好。
贤王服侍刘紫月穿衣。刘紫月见他为自己拿来了男装,歪着头诧异地看着他。贤王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闷坏了吧,舅舅来了,本王带你去见他。”
“舅舅?”刘紫月一下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地问道,“哪个舅舅?”
贤王捏了捏刘紫月红润可爱的脸颊:“还没睡醒呢,王妃有几个舅舅?”
刘紫月嗯嗯哦哦的,任由某爷摆弄。一孕傻三年,直到刘紫月坐在镜妆前,某爷为她束好了发髻,刘紫月才品出怪味来。
“等等,见舅舅为何要这身打扮?”
某爷看着刘紫月这股呆萌样觉得十分可爱,勾唇再一次捏了捏她的脸:“他同章华夫人一起。”
“疑?”
“他们怎么会?”
贤王脸上笑容微收,神情淡淡地道:“据说是半路遇上的,章华夫人到西北走亲戚,路上遇上了山贼,让随同而来的王府暗卫给救了。”
“走亲戚?兵荒马乱的,这也难怪。”刘紫月自言自语地咕哝道。
章华夫人受了伤,为了就近照顾于她,刘继只得暂时带着章华夫人一起借居在玉城天一楼后院。贤王与刘离分车而行,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到天一楼。
“舅,师傅”刘离的“舅”字发出半个音节,看了一眼交椅上面色苍白,挣扎着起身给贤王行礼的章华夫人赶忙转口道。
“免。”
贤王坐在上首主座上,神情淡然,面无喜怒地扫了一眼章华夫人,对着刘继道:“舅舅此到玉城,天一楼虽好,但人来人往,人多眼杂的多有不便,不如随同本王一起回王府别院暂住如何?”
“这?”刘继看了一眼仍在病中的章华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夫人也一起过去,方便舅舅照顾。王妃常对本王提起夫人。西北兵祸未除,王府别院安全些。”贤王说话间,单手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就这样,刘继,章华夫人,还有刘离这个刘继的关门弟子全都光明正大地搬入贤王府别院。刘离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某爷这是闹哪一出,怕搅合了他的计划,只得忍下满心的疑问,配合着她家这个高深莫测的爷行事。
章华夫人受了伤,折腾了这一番,用过膳,吃过药后便独自回房歇着。刘离这才寻着与贤王单独说话的机会。
“爷这是闹哪样?”
刘离眨着大而明亮的杏眼,直愣愣地看着贤王,样子有些可爱。贤王搂着她在一旁的交椅上坐下,轻笑着刮着她的鼻子道:“乖,在客院这边住几天,过几日你就明白了。”
贤王走了,依旧是早出晚归,刘继每日除了照顾章华夫人外,很多时候都将自己关在王府别院的炼丹房内,没完没了地炼着丹。“客居”在王府别院,刘离彻底地闲了下来,每日除了看棋谱外,就是陪章华夫人下棋,聊家常。渐渐地他们相互熟络起来。平日里不好说出口的话,刘离偶尔也不避讳地问上一二句。
“夫人喜欢我师傅?”刘离落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章华夫人晲了刘离一眼,跟着落子道:“孝子家家的,毛还没长齐呢,知道什么是喜欢?”
“刘离十六了。”
刘离从容落子。章华夫人却是举棋不定,思忖半晌才将子放下,结果还是被刘离轻松吃下数子。
“呀,坏了。”章华夫人懊恼地将手里的棋子扔到棋盘上,“不下了,我总是输,没意思。”
刘离笑着收拾棋盘。棋艺根本不在一个段数,她也觉得兴致索然。
“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夫人若是喜欢何不主动些?”刘离见章华夫人拿眼睛瞪她,忙解释道,“夫人误会,师傅性子纯粹,他所有的聪明仿佛都被他用在了医术上,对于男女之事反应较一般人慢些,夫人若是真心喜欢他,何必干脆主动些,都说女追男隔层纱。”
章华夫人啐了一声,笑骂道:“臭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仔细我告诉你师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