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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就和谈,他们明明是战胜之国还割地借道,竟然同意西华国二十万大军入蜜城接防。引狼入室不说,生生地将凌霄岭的三十万平西军拖入西华国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险境。傅仁忠无力地苦笑:“都说卸磨杀驴,这入侵的敌军还在自家疆域中撒野,皇上这磨也卸得太早一点了吧?”想想都为帐外的三十万大军不值得,流血流汗,到底为的是谁的江山?
贤王撇了一眼傅仁忠,淡淡地道:“他?哼,不过是想着一箭三雕借刀杀驴。只不过蠢了些,借的不是卸磨驴刀,而是亡国利箭。”龙家的江山不容有失,若不是当年先帝跟前的指天一诺,他才懒得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烂事。
傅仁忠帮着贤王一起收拾桌上的残局,略作迟疑地问道:“田方玉,王有几成把握?”
贤王微抬眸子,淡淡地道:“田方玉此人心思细腻,兵法超群,稳重而又不失机变,是四国公认的将帅大才。”
“这个末将知道。常家老太爷,镇国老将军,南疆诸将,很多人都曾在他手下吃过大亏。在西华国军中威望极高,深受西华国两代国君喜爱。是四国公认的当世名将。因其心思细腻,兵法了得,战场上基本不犯错,是以最善长稳扎稳打,耐力十足的打法,像狼一样紧追着羊群奔跑,等待敌人犯错或是露出弱点再一举吃掉。”傅仁忠道。
贤王将棋子拾回小坛罐子,幽幽地道:“本王这一局的破釜沉舟之计的成败就算在田方玉的心思细腻之上。”
“王是说……?”傅仁忠顿了顿,惊讶地看着贤王,若有所思。
贤王高深莫测地冷笑道:“兵者诡道也,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心思细腻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疑心过重。很多时候,顾虑过多,左顾右盼之下反而错失良机。”
接下来的时间,贤王仍旧淡然从容地盘膝于小榻上下棋,当然傅仁忠心情焦虑而浮燥,他下不了棋,贤王自己与自己下。
信使接二连三禀报的紧急军情,傅仁忠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仿佛随时都要冲破嘴巴跳出来,再看贤王,悠然自在地下棋,从容镇定,淡然娴雅,有着尽在掌握自信般的闲适。
“报,启禀王田方玉前锋攻击我军惊门天星柱,我军伤五千,死一千。”
“嗯。”贤王头也不抬地道。
傅仁忠:……
“报,启禀王田方玉全军攻击死门,再由死门逆向而行,入景门,杜门,伤门,攻入生门。我军伤两万,死五千。”
“嗯。”
傅仁忠:……
“报,启禀王田方玉忽由生门撤出,由坎位休门进入天禽星,内阵或将不保,我军伤五万,死一万。”
“嗯。”
傅仁忠:……
“报,启禀王田方玉从天禽星撤出,由乾位入兑位,再度入禽星,直入阵眼,阵或将毁,我军伤五万,死两万。”
“嗯。”
傅仁忠实在忍不住了,待信使退下,便跪于贤王跪前道:“王,下命令吧,临死时多拉几个垫被的也总好过剑未出鞘便被敌人像木头桩子一样杀死。”凌霄岭的大阵眼见着就要不保。阵一旦毁了,三十万大军必将军心大乱,面对敌方的六十万人马,后果可想而知。
贤王头也不抬地继续下着棋道:“全军待命。”
傅仁忠大怒起身:“不能等了,不能再等了,很显然,王算错了,田方玉他在破阵。末将才是皇上任命的平西军主帅,不能由着王的性子胡来。王赌输了就得认,人要学会低头。左右都是个死,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站住。”贤王喝道。
傅仁忠身子微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继续向帐外走去。
“龙六。”
龙六闪身立于傅仁忠身前。傅仁忠不管不顾地一拳砸向龙六。二人由帐内打向帐外。
“让开。”傅仁忠道。
“谨遵王令。”龙六道。
傅仁忠闪逃不成,大怒,攻击龙六的招式越来越猛。刚猛有力的拳,击碎了迎面灌来的烈风,打得呼呼响。
龙六也不甘示弱紧紧地缠着激怒中的傅仁忠。二人武功虽然不相伯仲,但是龙六冷静自侍,巧劲相对,傅仁忠却燥怒,焦虑,忧心战事。龙六以有心对傅仁忠的无心,很快便将傅仁忠制押于地。
傅仁忠想要与西华国大军鱼死网破的心思,也正是此时平西军内部诸将的心思。看着自己的战友,同生共死的亲密伙伴一个个倒下而不能做任何回击时,他们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傅仁忠被绑缚于王帐之内,帕子堵住了他的嘴。贤王继续不紧不慢,优雅淡然地下棋。
龙浩领着十几名军中骨干将领前来王帐请命。众人皆跪于贤王跟前。贤王平静地看着他们,手指一下下轻点着棋盘。
“全军待命,妄动者死。”贤王心意不变。
“王,三思。弟兄们不怕死。”
“既然不怕死,就都给本王等着,退下。”贤王微掀眼皮沉声道。
“王……”龙浩不甘道。
使信浑身是血,一身狼狈,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使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结结巴巴的:“报……报……报,启启启禀……”
“快说,是不是田方玉将我军大阵给破了?”龙浩不知何时窜到信使跟前,握着他的两肩使劲地椅着他急切地吼道。
“回回回回禀,回禀大大大大……”本就上气不接下气,额头受着伤的信使,在龙浩这一椅下,更觉头昏目眩,两耳嗡鸣,情急之下更是难以捋直舌头,说不出整话。
“余青。”贤王挥手。
余青会意上前,拉开急切问话的龙浩,给信使别喂了一杯茶。
缓过气来的信使官道:“启禀王,田方玉撤军,由西北面下岭,正在与岭下的余翼所部汇合。”
静,王帐内一片安静。帐外呼啸的风声忽地清澈明朗起来。风刮着王帐外厚重的皮褥帘栊,偶尔的也被吹起。烈风掀着帘栊子没个章法地卷着它击打油布门框,发出唔唔啪哒哒的震声响。这声音像是打在所有人的心坎上,震得大家失了魂魄没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