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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紧闭着的。不知何时,窗户也让暗二关上。门上,窗上,房舍四壁传来一阵阵声细细碎碎,密密集集的啃咬声,声音不大,几乎要被烈烈的风声盖了过去,不仔细听是分辨不出的。
屋子里有些黑,清亮的月光打在薄透的白色窗纱上,树影摇曳。柳千展的注意力很快被外甥狗吸引了过去。外甥狗细说起了听雪山飞雪剑宗的生死奇遇,说到听雪山中的那个山洞,细说起了水晶宫里的那些奇珍异宝,说到九幽寒潭,说起破阵而出时的险象环生等等。
柳千展听得入了迷,一颗心跟七上八下。小茶几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香炉。香炉轻烟淡淡,袅袅生香,其香味清甜绵柔闻着格外舒服。柳千展盘膝抱坐,不知不觉歪着身子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贤王拨着茶碗盖儿,淡淡地抿了一口杯中之水后,将茶碗递给侍候在一旁的暗二。暗二接过茶碗,打开香炉盖儿,用碗中之水将香炉浇灭,并亲自服侍柳千展睡下。
贤王扫了一眼酣睡中的柳千展,从椅子上站起来到窗前。清透的白色窗纱上爬满了各式各样的虫子,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挂满了窗户。虫身将窗上的月光挡住。远远看去只觉得窗子一片黑,像是挂着一块不断爬动的黑色布帘子。
“如何?”贤王道。
暗二道:“刚刚接到消息,田文忠山庄失火了。”
贤王负于身后交握着的手轻轻动了起来:“声东击西,四皇子果然不负本王重望,很好。暖泉禁地不容有失,田文忠该撤了。”
暗二道:“是。暖泉山庄火势极大,田文忠正在下山赶往山庄主持大局。”
贤王道:“开始吧。”
暗二应诺。
风呼呼地吹着,一阵高过一阵,声势浩大地在山谷中来回穿梭。山谷震荡,不断有碎石带着成片成片的碎岩土从山中滚落。说来也怪,这宅子仿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一般,总能避开山间碎石乱泥的袭扰。
房顶上传来异样响动。细听之下像是人踩着瓦片的声音。
“为护王周全,属下在房顶上布置了人手。”暗二见贤王抬头便道。
贤王道:“画蛇添足,撤了。事后自己去刑堂领罚。”
暗二忙跪地应诺,从怀中取出暗卫发号施令的短笛吹起。这笛子通体黑色,采用玄铁炼制而成。短笛声不同于一般笛声的清越悠扬,笛声短而低哑,有些像鸦鸣。
贤王挥袖坐于窗边榻上,轻拨拇指的翠玉扳指:“此屋出自前朝大将颜之华之手。”
暗二愣了一下。他只知道屋外阵法出自阵道宗师之手,确没想到这个阵道宗师竟是颜之华。颜之华不但善阵,还善战,熟知天文地理,熟通兵法,通晓奇门遁甲之术。前朝有许多疆域都是他领兵打下来的。颜之华是当之无愧的一代宗师,其子孙于前朝世代尊享富贵荣华。
贤王道:“此处久历风雨却能安泰平宁,靠的就是屋外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