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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卓站在冷风中,视线一直盯着宋弋阳的房间。荣天还没有出来。
他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但是,荣天却还没有出来。
柳旭忽而出现在殷子卓的身后,他轻声说道,“夜凉,你守在这里,当心身体。”
“他还没有出来。”殷子卓忽然有些伤感的说道,
柳旭却是没有嫉妒,没有羡慕,一脸淡然从容,他回道,
“是的,可能弋阳需要人照顾吧。”
“可是……”可是那个人为什么是荣天,他也可以啊。
只是,殷子卓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
“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我想再等等。”
柳旭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柳旭没有再劝解殷子卓,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不会走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性,所以,柳旭自知是无法改变殷子卓的脾性的。
殷子卓会等,会漫无目的等着荣天出来,只是,荣天会出来吗?
柳旭深知,即使弋阳的嘴角带着多少的笑,她的心里都是苦的,所以,她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为了守在她的身边,他愿意去当一个傻瓜,她要玩要闹,他就陪着她,她要找别人陪伴聊天,他就转身离开。
他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所以,对于现在,他十分的满足。
可是,殷子卓不同,他有野心,或许说,他对于现在的境况,还不太满足,他有贪欲,所以,他想要得到弋阳更多的关注。
只是,转瞬之间,悲剧早已定好了结局。
殷子卓没有走,柳旭也知道殷子卓不会离开。
殷子卓的性子很倔,或许只有弋阳说的话,他才肯听。
所以,柳旭没有留恋,潇洒的离开了。
屋内,宋弋阳沉沉的想要入睡,但她却不肯放荣天离开,她死死的攥着荣天有些冰凉的手。
不论荣天说什么,她就是不松开。
她想要跟荣天说,她就是当年的那个人,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被酒的苦涩淹没,她所想说的话都被咽回了肚子里。
所以,她只想让荣天留下来陪陪她。
她有多无助,荣天此刻一定感受的到。
她的生命快要终结了,她的人生还没有辉煌过,她还没有璀璨过,就已经要枯萎了。
她的人生竟然会想一朵花,或许说,一朵还没有灿烂绽放就已经枯萎的花。
她是为了活命才逃到这里来的,可是,到了这里,却还是逃不过命运。
她还是要被无情的抛弃,她还是要经历那些死亡,面对那些恐惧,当死亡一天天临近,她是真的害怕了。
宋弋阳的心里真的很害怕。
她也是一个普通人,从这点上来看,面对死亡,她做不到从容。
所以,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荣天想要挣脱,却是被宋弋阳的乞求感触了。
“荣天,求你,陪陪我,就只是今夜。”
荣天不忍心松开,所以,他就屈膝靠在床侧,就以那样不舒服的姿势睡了一夜。
当第二天醒来时,宋弋阳已经清醒了,当她看着荣天那紧蹙的额头时,她忽而觉得很祥和。
这样平静的早晨,这样舒适的清晨,似乎好久没有过了,晨间的微光洒进房里,新的一天又开始,美好的一天又来了。
似乎想到不好的事,荣天的眉头深锁,睡得格外不安稳。
忽然,荣天就倏然起身,吓得宋弋阳微微后仰。
荣天睁开眼,看着的是宋弋阳的脸,而不是梦中那张愈走愈远的脸庞,“你醒了?”
荣天起身,整理衣裳,便想要出门。
“谢谢你。”宋弋阳忽而向他道谢,
荣天停了下来,没有转身,“你若是有烦心事可以找人说说话,并不一定要借酒浇愁。”
“那是不是也可以找你。”
沉默了一会儿,荣天才回道,
“可以找我。”
荣天出来后,就碰到了殷子卓,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日的,所以,荣天吃惊的问道,
“你守了一夜?”
“弋阳怎么样了?”
“她?她还好,已经醒酒了。”
“你陪了她一整夜。”
“是啊,她喝醉了,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只能在地板上将就了一晚上。我还要回去补补觉,今天中午,我还要去一趟长侯府。”
荣天说完话,并没有停留。
所以,他没有看到殷子卓那略微有一点嫉妒的神情。
殷子卓攥着拳头,心里的怨气更加的深了。
为什么荣天要在他面前提起长侯府,难道他不知道,长侯府就是他的噩梦吗。为什么荣天可以轻易的就说出长侯府这三个字。
荣天根本就是看不起他!
殷子卓又想起那日的遭遇了,他从心底里嫉妒荣天,这样清冷,待人又如此冷漠的荣天,为什么可以被弋阳这般喜爱,那日,弋阳是不是为了保护荣天,所以才会出手救他?
殷子卓一直都感到莫名的自卑。从前,他没有这么患得患失过。
他只是想要将弋阳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他希望弋阳全心注目的除了荣天,还可以将一部分温柔的目光分给他。
所以,嫉妒已经使他变得丑陋了。
殷子卓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只是,他的心里不受控制的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和荣天是一起吃过苦日子的好朋友,可是,现在,他竟是发疯似的嫉妒着荣天。
他恨荣天待弋阳冷漠,他恨荣天得到了弋阳所有的关怀,他是这样的恨荣天。
原来,恨一个人是这样槽糕的一件事。
荣天回了房,准备补觉,没想到,床上一片湿哒哒。
荣天无奈,只能在榻上将就。
至于是谁泼的水,荣天心里自然清楚。
在天师府,除了千离墨会干这样幼稚的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大厅里,千离墨和风隐子在秘密商议事情,沈巫漠和檀漓走近,他们二人却是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你们在商量什么事呢?”沈巫漠问道,
“你们不要管,与你们无关。”千离墨推开沈巫漠,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而在一旁笑嘻嘻的檀漓却是挨着风隐子坐下,笑道,
“别做白日梦了,弋阳是不会让荣天离开的。”
二人所密谋一事却是被檀漓戳破,千离墨狡辩道,
“檀漓,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在谈论朝堂之事。”
檀漓却是眯眼邪笑,“真的?”
那笑容太诡异了。千离墨无奈的叹道,
“笑什么笑,陛下不是说过了,让弋阳将那些人都赶出天师府吗。”
“赶走?”殷子卓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连陛下都发话了。
这下子,他又要无家可归了吗?
殷子卓听到了千离墨的话,转身跑掉了。
檀漓则是一惊,过后,他对着千离墨碎碎念道,
“千离墨,你这下闯祸了。”
“什么鬼,檀漓,这也有你的错,你别妄想把过错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说着,二人就要开始闹起来了。
而在他们二人中间的风隐子很无辜啊。
他怎么也算是个客人吧,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请,里面请。”沈巫漠见他们又闹起来了,便做了个请的动作,让风隐子去后院,免得这两个人坏了风隐子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