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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许木心浑身湿透,像是海豚一般跃起,本来就很虚弱地脸变得甚是苍白,衣袂已经牢靠在手臂上,露出纹路清晰地痕迹。
许木心一手撑船,自觉腰间地绳索被狠狠地拉起,他捧着一条鱼,鱼鳞闪着银色的幽光,肥鱼身子滑溜溜的…
许木心在抬头,柳姜堰的手掌就已经在那之前拉他上了船,紧赶慢赶地把披风盖在许木心的身上。
柳姜堰将许木心抱在怀里,许木心身上太冰了,他发丝上的水痕像蚯蚓一样钻入柳姜堰的炽热的身躯。
莫初一本正经地看着许木心在柳姜堰怀里喘着粗气,他的确冻的脸色发紫,此时,紧紧地闭着双目。
许木心仍旧捧着鱼,只是由于太滑,让鱼直接飞了出去,在船只上翻来翻去,最终落在莫初地脚边。
莫初冷笑着:“你们跟上。”
柳姜堰怒吼:“催个屁,要走你走,反正我们现在要在歇会,懂?”
许木心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却还是哆嗦,柳姜堰看许木心睁眼,这才拍了拍他的脸颊,说:“上来,我背你。”
许木心浑浑噩噩地,虽然已经会过神来,身上也渐渐回暖,收紧盖在身上的柳姜堰的衣服,他哑着嗓子说:“让他们来就好。”
莫初懒得在说什么,看着精锐后柳姜堰一步围在许木心身边,这才转过来,看着江河之水被飒飒地冷风吹起浪纹。
柳姜堰看着许木心被精锐们抬着,脚步发软,走了几步仿若直接栽倒,柳姜堰的手就像是被烫了一般,连神识都没能感知,就想着赶紧接住他。
可手又停下了,只有精锐的粗布衣裳擦过柳姜堰愈发松懈地手掌,接着,柳姜堰终于将最后一丝隐忍地表情收回,仿若他还是那个云淡风轻地自己。
“你不走吗?”莫初回头看着柳姜堰,身体向后倚靠,他的身后一片湛蓝,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走啦,吃烤鱼去了。”
柳姜堰敌视地瞥了一眼莫初,这才潇洒地踩上甲板,发丝被吹散,遮住柳姜堰炯炯有神地眼睛。
不一会儿,羊筏上的精锐和小船只上的莫初等人,与甄善美的轮船相遇。
孩子还在滔天地哭着,震颤着整个江河之水,莫初仿若变成了另一个人,在甄善美面前,他是一个好的丈夫,不是忻州的私生子,没有任何罪恶的年轻人。
甄善美让人拉着莫初上来,对他更是担心地质问:“我都想让他们去找你了,没受伤吧?”
“我好的很。”莫初笑出两排牙齿,脸颊上带着一丝弧度,这才回头看看精锐:“找点吃的,让孩子别在哭了。”
莫初心里有点烦,可他不能发泄出来,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他卑鄙地得到了完整地楼主钥匙,早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甄善美过去用一根手指逗了逗自己地孩子,这孩子长的颇像莫初,只有耳朵像极了甄善美。
孩子吸吮着甄善美地手指,口水拉成丝,咯咯地笑着,小小地身体在襁褓里挪动,下巴已经分成两层。
甄善美愣神了…
“他在笑。”甄善美轻笑着,莫初拥着她抱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所有的热情都回来了。
“好了。”莫初收敛温柔的目光,侧目看着周围混着精锐和侍卫的一群人:“海上温差大,我莫初没什么条件,大家就节衣缩食些,两天之后,回去找萧偿。”
许木心已经被抬到船屋之中休息,柳姜堰更是人精似的绕开了甄善美,如今低人一等,柳姜堰是个能屈能伸地人,少打照面总是好的。
甄善美生产过后本应有足够的乳汁,可是孩子一朝被人掳走,也顺势断了,如今匆匆过了月子,换下几个月一来地宽松衣物,穿着一身紧身地盔甲,束着长发,匆匆看了孩子一眼,这才倚靠在一处栏杆处。
后脑勺盛着江河的平面,凛冽地风飒飒地吹着,将整束发都吹开,徐徐地最后似乎糊在左侧的脸颊上。
一下接着一下,脸上竟也痛了起来。
莫初上前,手肘放宽,压在甄善美的肩膀上,帮她理了又理,束住的乌黑的发丝缠在莫初洁白地指尖上。
莫初心中隐隐地动了情,凑了过去,两人相差毫厘,窜了彼此地气息,又冷又热,又清香又狂野。
莫初拥着甄善美地腰,这才毫不犹豫地吻了过去,甄善美翘着嘴角,感受到一股剧烈地刺痛。
莫初牙齿一紧,血液迸溅在他地口腔,甄善美忍着痛,冲莫初吹了一口气。
莫初有一种窒息感,加上口腔中的腥咸味道,顺着喉咙咽了下去,他差点没当场过去。
甄善美抿了抿自己破皮地嘴角,这才笑着说:“有点当父亲的模样,还有这种事,你给我节制点。”
莫初顺势坐下,拉着甄善美要走的手,抱她入怀中,跨越栏杆,两人将手放在一上一下的江水之中。
“孩子的口水和我的口水,你更嫌弃谁?”莫初忽然问甄善美,眼神中带着一抹轻笑。
“不正经。”甄善美小手在江水中脱出莫初的大手,然后抓着水泼在莫初的脸上:“无聊。”
“嘴还疼吗?”莫初将反手在自己地衣物上擦干水痕,这才抬起摸了摸甄善美的嘴角,细致温柔地问着。
甄善美握着莫初地手指,这才说:“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点,现在明知故问…”
“我的血好喝吗?”甄善美捏着莫初地下巴,咬牙切齿地反问。
莫初仰着头,笑着说:“差点没呛死我,懂?”
甄善美一副得逞了的模样,笑了好久,莫初突然捂住她的嘴巴,这才极致诱惑的说:“小心灌风,肚子疼。”
很快入了夜,船轮依旧行驶,甄善美也想起了那茬,这才问:“我还没找柳姜堰算账。”
莫初说:“这难道就是一孕傻三年吗?什么都别想,我带你吃鱼。”说完,莫初吻住甄善美蹙着的眉梢。
别看莫初当了父亲,可是该蹦达还是蹦哒,除了眼神变得凝重少了从前那般稚嫩,其余的很少让人觉得他有所改变,也许这是唯一让莫初有点盼头的事情,所以他敲着船屋地门,耸肩反问:“我可以进来吗?”
可莫初仅仅只是表面说说而已,当即推开船屋,柳姜堰随身带着的一把剑直接脱鞘架在莫初的脖子上。
莫初一只手压着剑鞘,这才冷着脸笑:“我敲过门。”
柳姜堰沉着脸,直接迸字:“滚。”
随着屋门彭地一声,莫初直接被关在门外。
莫初并不生气,食指凑到自己地颈口擦了擦,柳姜堰果然是性子野,下手更是丝毫不留情,莫初看着血液将自己地指纹染红,这才在外面看着,不管屋里的人能不能听得见,总之一定是能听见的:“出来吃鱼。”
屋里的柳姜堰直接将长剑扔在地上,这才吼着:“我杀他。”
“你去。”许木心气弱地说着,他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才抬眼看着柳姜堰:“除了杀,你还会什么?”
“别瞧不起杀,我就能杀出血路。”柳姜堰双手环胸,坐在一处:“怎么办,我想杀人。”
许木心回:“算算时间,我们也冷落够他了,出去吃鱼。”
柳姜堰说:“不吃。”他起身捡起长剑,这才抬手推门,给许木心让出一条路来。
莫初一直等着,脸已经冻的通红,颈部地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这才说:“船只上火种有限,我叫精锐们去烤了,悄悄告诉你,只够我们三个吃,别人不行…”
柳姜堰呵地一笑:“说人话。”
“我们三个吃。”莫初冷漠地说:“正好谈谈正事。”
篝火已经升起来了,江面本就寒冷,更别说站在外面了,可是莫初觉得在外面说话敞亮,还有一点,冷一点能让人清醒些,至少不会走神。
许木心站在一处,许是被伤着了,不一会腿就麻了,僵硬起来,刚刚缓过来的脸色,又变得苍白,反而越是这样,他地脸上就有一些红色的硬结,缩在厚重都衣物里,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姜堰扯下衣物给许木心盖着,他自己吐着哈气,冻的跟狗似的,偏偏反骨一个,莫初给他衣物,他也不收。
“行了,我也不想和你们客套。”莫初正常地说,显然现在他不在是玩笑,很正经的:“我岳丈要与我汇合,可北朝那边很不方便,虽然已经秘密的转过来一些军队,可我还是需要你。”
“我去就是。”柳姜堰显然有点漫不经心,也不管这事牵扯什么,只是搓了搓手指:“全杀了,还是留点。”
莫初笑着,看起来云淡风轻,却格外的狠绝:“你决定就好。”
柳姜堰是什么人?他是无法掌控的,莫初不可能干预他什么,杀人容易,但是后果沉重,莫初就是要随着柳姜堰的心思,他最好作出一片天,也能给莫初的大军铺路。
莫初还是为了自身考虑了一下,这才莞尔道:“但至少给我留出来三万多壮年,其余的人,你随意就好。”
柳姜堰没回答,只是喝了一杯茶,很涩,仿佛钻到心尖里去了,他握了握拳头,却低着头笑了起来:“杀人呢,的确很舒坦,但小公子你呢,也不是全然顺着我,给我创造机会,你只是想落个把柄,待你到了那个位置,嗯,你在给我落个罪名…”
“算盘打的很好。”柳姜堰笑着说:“不牵扯许木心,我们怎么都好说,我柳姜堰杀一个人是十恶不赦,那杀多少人不也一样,干就是了。”
莫初笑着说:“别光喝茶,吃点小菜。”说完,他独自给柳姜堰夹了一点菜品。
许木心一直没吭声,莫初主意到了,只是笑着说:“许木心你也吃。”
柳姜堰撂下筷子,这才说:“这么冷,吃个屁。”
莫初也不发火,对于柳姜堰这种怪人,只要目的达到就好,何必早已过程,只是回头对着精锐吩咐:“给你们柳主子准备点热水。”
柳姜堰回:“别不把自己当外人,我的精锐,少指使。”他差点没用手指着莫初了。
许木心蹙眉,说:“你够了柳姜堰,大家心平气和说话,小公子态度平顺,你也没必要跟仇人一样!”
莫初摆了摆手:“无碍。”
柳姜堰一脸不服气,只是喝茶,又喝茶,他握着茶杯地力度越来越重,喝了好几口,大部分都落在了下巴上。
胸口都火气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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