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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呢,前辈到底想做什么?”
大院坊内住着的可都是手无寸铁之人,说不定此事已经遭到毒手。
“他们都是普通人,前辈……何必,对他们出手。”
“兰竹”淡淡瞥了她一眼,视线从院子内收回,语气中轻柔让人安心,一下子让她颤抖的心稍稍放下来。
可越是这样,越让云娅感到不安,汗水渐渐冒出。
此时已经能猜得出这人实力很高很高,是玄境上的的高阶玄武者,恐怕整个开都也没有人能打败她。
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对方要的呢?
除了她本身是妖兽这一身份,不同于一般人的强大魂力,根本想不出来对方看上了她哪一点。
莫非……
“噗!”
“安静点。”
“兰竹”沉声“恩”了句,一拂袖去了她的禁制,云娅直接瘫倒在地上。
“说了不伤你就是不伤你,真是不知好歹。”
暖洋洋的阳光倾泻而下,细细的洒在嫩绿的草叶上,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金色阳光消逝,眨眼间被灰色吞噬干净,柔柔的轻风变得死肆虐,宛若一拳头砸来。整个大院坊如飘摇的小船,瞬间破碎。
“砰砰砰!”
“不!”
云娅嘶哑吼出一句,伸手朝向屋子,碎屑的飞扬中分明有血液的味道!
大院坊内在几道呼吸间成为了一片废墟,院外的行人与往常般一样说笑,几人聚在一起嬉闹,好不快活。丝毫不知道同一片天之下发生了怎样的灾难。
“你!”
“兰竹”走前温柔的将她扶起,并擦去嘴角的一抹血迹,仍是那般的温和景象,似乎刚刚不过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云娅咬碎了银牙也没能使出一丝力量,身体像是个破败的玩偶任凭人玩弄,被对方拎起,强行摁坐在碎石重新凝聚的凳子上,手放端正,腰身挺直,标准的坐姿坐态。一切都无法自控,哪怕是眼睛里闪现的杀意、恨意也被对方抹平,知道变成对方想要的那个样子。
“你……咯咯……你……”
说不了话,哪怕是发自于内心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不停地重复一个字。
“唉!”“兰竹”叹息道,“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乖乖的不好吗?”
“兰竹”坐在对面,一拂手一淡笑之间颇为从容,像是做过了无数遍,又像是天生使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焦虑一分。
眼看对面人流畅的给自己沏茶、倒茶、喝茶,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当真是憋屈。
“你是个孩子,可你也该听得懂我的话。”
“兰竹”抬了抬眉,瞥到落寞下去的云娅,嘴角淬着茶水,漫不经心。
云娅可以说是绝望的,对方实力很强,从来没有过的强,是她无法撼动的高山,哪怕小云宸回来也没用。
坐在废墟院子里,看对面的人静静喝茶,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熟悉的人的味道。那个沾了几十条命的人竟然还能心安理得的喝茶!
大院坊的人何其无辜,他们没有做任何坏事,每天不安分守己的做着自己的事。不过是在这儿片天地下讨个生活,怎么就惹来一场人祸!
他们是无辜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
呆呆地小人儿仍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安分得不得了。双眼都是无神的,手端正放着,腰板挺直着,但在那体内,有一场暴风雨在酝酿。
“兰竹”纤手椅茶杯,看着杯内映出对面小人的倒影,嘴角一勾。
长袖若有若无划过空气,这片天地再次搅动起来。
大院坊外,有一人立于树下,一手垂下绷直紧握拳头,一手搭在树干上,把树皮一层层抠下来,然后震成粉末。
不远处透过下场门缝望向这边的徐混心一惊,我了个乖乖,那头树这儿的千年老树啊,树皮硬的都是拿来当石头用的!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缩了缩头把整个院子锁得死死的。
瘦弱青年目光定定的看着大院坊那头,看上去还是那座普普通通的院子。但他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一些事。可惜他实力太弱,什么也看不到,看不穿里面的一切。
腿脚像是被定住了,哪怕心里迫切希望再去看看那个小丫头,却一步也踏不出去。手握了又握,扭了又扭,心中思绪万千。
脑海里顿时浮现了那个摇着他的手臂,嗲嗲的朝着闹要去挖竹笋,抓竹鼠,看大蛇的小丫头……可眨眼又变成了一圈人红着眼看那个小丫头,一人一手指着她,句句不堪耳目的话从口出,而他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家,终是没了。
当云娅做出离开的决定的时候,与沈家的缘分终是尽了。
多年后再见,她终于长大了,不用再嘟囔着自己长不高,至少现在让她看到了希望。可是,现在他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她呢,特别是在知道了那些事情的时候。
瘦弱青年,便是多年前的沈湛!
沈湛因为引路人的身份得以败了一位大能为师,如今道途清明,修炼速度不知道比别人快了多少倍,得到了多少人梦寐的机缘。在知道云娅的所在时,他还在幻想见面后的场景,可是当师父告诉他云娅的过去的时候,他,有些退缩了。谁知道,现在的云娅,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云娅。
毕竟,云娅有两个!
理性告诉他,不能去,不该去,反正在街上的时候已经见过了一面不是吗?可是不甘,很担心,那毕竟是跟了十多年的妹妹。
想到师父的话,刚刚冒起来的念头兀的掐死了苗头。
一时间的犹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沈湛仍没有做出决定。
同一时间的皇宫内。
原本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何霁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双手青筋凹凸,伴有红色的雾气环绕。脸色胀得有些红,紧咬着嘴唇让自己秉着清明,闭上眼顺着体内的力量感受而去。
不敢用太多力量,尽量克制着,更是拼着强大的毅力忍住身上的波动。
“噗通!”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大太监看了看单手枕着头的皇帝,抹了把虚汗,轻声叫了一句。
皇帝淡淡的一撇投来,把一个奏折往桌上一扔。
大太监吓得立马跪在地上求饶。
“大院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