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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金站在许氏身后,给许氏捏着肩膀,“不会吧?没听逍遥王厌弃王妃啊?而且王妃产,逍遥王府除了王妃,拢共就王爷一个主子,连个女眷都没有,如何照顾王妃,总不能事事让王爷过目吧,家里老太太又挂念的紧,回来住,刚好老太太可以亲自看着,岂不是两全其美。”
许氏放下手中的调羹,冷笑道:“你懂什么?皇家那是什么地方?宗室命妇,如今却被状告受贿,而且还是在津港那么重要的地方,你以为逍遥王就真那么好性子能忍得了?这一个不好可是要受皇帝猜忌的,我若是逍遥王,保不准都一纸休书将她送回来了!”
平金恍然大悟道:“如此来,王妃这次可是犯了大忌了……可是,这也不没定案吗?”许氏一想到慕晴泠被逍遥王厌弃,心头就是一股畅快,听见平金这样,耐着性子道:“定不定案不要紧,闺阁夫人,重要的是名誉。她被人告到了御前,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名声坏了,还有什么以后?别皇室了,寻常百姓人家,若是家里的婆娘名声不好听了,她男人能高兴?一顿拳打脚踢都是轻的。”
“太后娘娘那般宠爱王爷,难道能忍得了一个身败名裂的王妃在王爷身边?王爷如此年轻,日后也要在朝堂行走,难道他就能忍一个私德有亏的王妃代表他逍遥王府的脸面?”许氏越心头越高兴,仿佛都已经看到了慕晴泠凄惨败落的景象。
“现在风光又怎么样,日后有她哭的时候!”许氏志得意满地道。
屋里主仆二人正在窃喜慕晴泠失势,外面就来了人,“太太,三皇子府上的常管事过来了。”门口的丫鬟通报道。
许氏一愣,赶紧让丫鬟把人请进来。
“常管事怎么来了?”许氏和颜悦色地道,常管事给许氏行了礼,道:“我家殿下得知因逍遥王妃产,府上老太太忧心不已,如今王妃回来住,一来休养身体,二来陪伴老太太以尽孝道,殿下想着,俞侧妃毕竟是逍遥王妃自一起长大的姐妹,也该回来照顾一二,既全了姐妹之间的情谊,也承欢老太太膝下,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许氏一愣,俞筱在三皇子府是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娘的能不知道吗?三皇子府两个侧妃,因为之前的事情,刘玉燕就已经稳稳压过俞筱一头,如今听三皇子又新收了一个美貌侍妾。
这个节骨眼儿,俞筱回来尽什么孝,全什么姐妹情谊?!
许氏攥了攥帕子,笑道:”劳殿下挂念府上,只是筱儿毕竟不比旁人,侍奉殿下与皇子妃才是她当前最该做的事情,府上有的是人照料,就不劳烦……“
常管事不给许氏回绝的机会,打断道:“夫人笑了,殿下做的决定,我等只是过来传个话。就算夫人跟的把话得明白,的也传不到殿下跟前儿去不是?再了,如今侧妃的车架已经在府上侧门了,夫人遣人去接进来要紧,就不必跟的多些什么了。”
许氏一听,脸色骤变。招呼就不打一个,直接将人送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俞筱怎么了呢!
“殿下也是……也是雷厉风行,好歹也该先派人回来一声。”许氏脸上的笑都要绷不住了,常管事却不以为意,回道:“殿下想着让侧妃回来住是好事儿,再了,侧妃到底不比正妃,没什么仪架车仗之类的琐事,轻车简从,方便得很。”
常管事言下之意,俞筱一个妾室,送回来就送回来了,哪儿还有那么大的规矩还要先派人通传。
许氏气得脸都白了,去也拿常管事无可奈何,只能好言好语地将常管事送出去。又让人去侧门将俞筱接进来。
到底是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来住,还得派人去通知徐夫人和老太太,二房猝不及防好一阵忙碌。
俞筱被莫名其妙送了回来,心头也不爽利。板着脸回道自己出阁前住的爽心苑,东挑西拣看哪儿都顺眼。等许氏好不容易腾出空来去看她的时候,爽心苑已经发落了好几个下人了,许氏到的时候,俞筱还在屋里耍脾气。
“闹什么闹,一回来脾气就硬了,在三皇子府的时候我看你是不是也这么大架势?!”许氏一看俞筱那骄纵样就来气,人还没进屋训斥就已经出口了。
俞筱被许氏骂得一阵委屈,扭身坐到绣床上,哭哭啼啼地道:“好,好,我就是不受待见。嫁出去随随便便一个官家的女儿也能踩在我头上,如今回到家里,还要被自己亲娘嫌弃。你既然这么不待见我,你接我进来干什么?不如将我就这么晾在外面,让全京城的人笑死我得了!”
许氏又是心疼又是气急,走到俞筱身边道:“你哭,你还有脸哭!你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是怪我不成?!我跟你姐姐在你身上费了多少心思?你呢!你对得起我们吗?“
俞筱一想起自己如今在三皇子府的日子,顿时更加悲牵许氏见俞筱眼泪刷刷地流,心里也不是滋味。走过去,将俞筱揽在怀里,语重心长地道:“行了,娘也不是怨你。只盼你经历了这一遭,以后能懂点事。”
俞筱扑在许氏怀里痛哭一场,许氏一边安慰一边扫了一眼俞筱房里的丫鬟,这一看,许氏倒觉出些不对来。
“你是谁?看着眼生。”许氏看着屋里一个垂首静立的丫鬟,沉声问道。那丫鬟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回太太的话,的名叫春桃,原是在殿下身边伺候的女史,殿下见侧妃娘娘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故而特地指派聊来伺候侧妃,陪侧妃回府住。”
许氏顿了顿,转头看向俞筱。俞筱擦了擦眼泪,垂着头不搭话。许氏眼神一沉,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跟侧妃有体己话。”
春桃应声退下,等她出去了,许氏才将俞筱扶起来,郑重问道:“我问你,殿下这次到底是为什么要送你回来?你可是又犯错了?”
俞筱委屈道:“我这些日子在府上谨慎微,就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我怎么知道殿下为什么要送我回来!“
许氏到底比俞筱清醒,她想着刚刚被她打发出去的丫鬟,沉声道:“这事儿不对,不年不节的,怎么慕晴泠那贱人刚刚回府殿下就把你也给送回来了……你身边的金罗呢?我专门送她去你那里,就想她性子沉稳能看着你点,怎么不见她?”
俞筱瘪嘴道:“金罗留在府里了,三皇子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忙里忙慌地就把我送了回来,还专门指派了这么个丫鬟到我身边来。”
“这样啊。”许氏眼睛一转,若有所思。
“太太。”门外传来平金的声音,许氏回神,应道:“何事?”
“老太太知道咱们侧妃也回来了,让今晚都去福寿堂用晚饭,是难得姐们都回家来了,一起好好热闹热闹。”平金在门外道。
“知道了,晚点我跟侧妃自会过去。你去回老太太那边吧。”许氏道。
福寿堂。
慕晴泠亲自端了茶送到俞老太太手里,见老太太眉宇间还有些愁思,笑道:“外祖母,如今我人也回来,您也见到了,当真是头发丝儿都没少一根,您怎么还是愁眉不展的?”
俞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碗,瞪了慕晴泠一眼,道:“你还敢!不知道我这老婆子在家里替你担了多少心,我日日在佛祖面前祈求,求他保佑你平安无恙,谁知……”俞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才道:“罢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好好养养。”
慕晴泠坐到俞老太太身边,拉着老太太的手道:“是是是,我这不就回来了吗?以后啊我就跟在外祖母身边,蹭吃蹭喝,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可好?“
俞老太太被慕晴泠逗得笑了起来,祖孙俩正笑着,外间玲珑进来回话:“老太太,各房太太那儿都送到话了,二太太也晚间会带着二姐过来给您请安。厨房那边也安排妥了,刚好今庄子上送了上好的牛羊肉过来,不如咱们今儿晚上吃锅子,一家子人也热闹。”
俞老太太点点头,“行,你们按着安排吧。”
慕晴泠看着老太太又暗淡下来的脸色,无奈道:”外祖母怎么了?刚刚还高高兴胸,怎么又不开心了?“
一旁的赵妈妈了然地接话道:“王妃当真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忧心吗?还不是二房的那位,不年不节地就这么回来了,让人怎么好呢?”
“三皇子不是了吗,送她回来,全的是姐妹情谊,尽的是祖孙孝道,外祖母愁什么呢?”慕晴泠宽慰道,俞老太太摇摇头,苦笑道:“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这些年别的不知道,这些场面话我还能不懂?你也用不着哄我,她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明镜儿似的。”
“不是我狠心,同样是看着长大的丫头,我偏疼你,却也不是不疼她。原本各自有各自的造化,她入了三皇子府,虽不怎么光彩,可到底也是个去处。她在三皇子府搅搅地闯祸,府上能给她担待也都担待着。只盼她能好好过日子。”俞老太太起俞筱,少不得一阵心闷。
“我只求她能安安分分地,别再生别的事。”老太太长叹一声,似乎话里有话。慕晴泠顿了顿,笑道:“外祖母放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只管享您的清福就好,别的事有的是人操心呢。”
“你就会哄我。”俞老太太看着慕晴泠道,“话又回来,虽是流言不可信,但是你跟王爷也不能任由外面的人乱嚼舌根子,长久下去,对你终归是不好。你可有应对章法?“
慕晴泠淡淡一笑,道:“外祖母放心,这事儿我跟王爷心里有数。别的孙女儿不敢多,不过可以给外祖母一个保证,孙女儿绝对没有干那些腌臜事情,王爷也相信我。”
听见慕晴泠这样,俞老太太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俞府这边一派和乐,另一边,到京日久的谭府大老爷,总算是迎来了官府传唤。
大理寺卿姚舜奉旨主理此案,姚寺卿雷厉风行,奉旨出宫之后立刻传唤了谭德正。谭德正被大理寺衙役带着走进大堂,被周遭肃穆沉静的气氛吓得有些战战兢兢。
“草民,谭德正,参见大人。”
“谭德正,你状告逍遥王妃于津收受贿赂一案,圣上钦定由本官,连同刑部、宗人府,共同审理。今日你可将你的状纸证据一同呈上。”姚寺卿沉声道。
谭德正赶紧将东西呈上,复又拜了下去,道:“大人容禀,此番前来,草民还带有人证一名,她可证明,草民绝对没有诬告逍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