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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大夫给玉锦展把完成脉,见他脉息虽然平和却还是异常虚弱,开了一副方子,大夫提着药箱出去了。
玉锦展身上的伤已经被玉瑶上过药,已经没生命危险了。
罗氏站在玉锦展的床上,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玉锦展其实早就已经醒了,他还没想好如何跟罗氏交代,又怕她追问楼兰蜜语的事,这才闭眼。
“展哥儿,你这出门历练两年多,娘每天都忍不住担心你是否吃饱穿暖,可你这一回来就挂着一身的伤,让娘的心……”罗氏说着忍不住呜咽。
玉锦展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慢慢睁开眼,“娘,娘我没事了,刚刚大夫不是说了吗?我这都是皮外伤,吃点药就没事了。”
“好呀你这个臭小子,既然已经醒了还让为娘这般担心,看我不打你,快说,这伤是怎么来的?还有那个女孩,她人呢?不是说好跟你一起回来的吗?”玉锦展突然出声,把罗氏吓了一跳。
转眼看着玉锦展居然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立刻板了起来,双手叉腰,一副质问的样子。
玉锦展才说出口心里就暗道,坏了。
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听罗氏质问,玉锦展顿时一阵头疼,可还是一五一十将他跟楼兰蜜语的事说给罗氏听。
当初玉锦展是在源城中的费县,去参加当地楚山的一个诗会。
他们几人一起讨论诗词歌赋,大家觉得投缘,就多喝了几杯酒,相约一起打几只野味。
在曲径的小径上,玉锦展是他们几个中唯一身怀武功之人,自告奋勇去打只野兔。
正好见草丛边的枯草在动,一剑射过去,没想到走过去一看,一女子腿上中箭昏倒在地上。
玉锦展惊慌失措,赶忙用玉瑶的灵泉水帮她止血。
看着她一名弱女子昏迷不醒,玉锦展只能将人带回客栈。
等女子醒过来,指着他质问,玉锦展觉得多有亏欠,再知道她也是来盛京的时候,这才一路带着她。
没想到他们才离开源城三天,就有人追杀过来,玉锦展只得带着她一路躲藏。
两个人在相处中,玉锦展才发现她就是一个率真毫无心机的女子,他渐渐的被吸引。
玉锦展慢慢的喜欢上她,楼兰蜜语也很依赖他,所以玉锦展就更加心悦她。
玉锦展说完,嘴角还荡起一丝浅笑,淡淡的,很幸福。
罗氏脸色却并没有多少感动,相反,她冷着脸,道:“那你这身伤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对吗?”
玉锦展沉声道:“是!可是她也是被人追杀,那些刺客都是身怀武功之人,如果我将她丢下,恐怕现在她……”
“她的事我不管,我只希望你身体完好,还有,今后不许你再去见她,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答应。”罗氏说的非常坚决,那笃定的表情,让玉锦展心跟着一抽。
“还有,我在盛京早就已经帮你相看了一户人家,等你伤好了,就去相看。”罗氏不给玉锦展开口的机会,紧接着道。
“娘,我不去,我就想跟蜜语在一起。”玉锦展用力过猛,止不住的咳嗽几声,脸色也跟着变的苍白。
“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罗氏是真的气狠了。
那个女人害自己儿子变成这副样子,而且追杀她的人都跟到盛京城来了,可见那女子定然是招惹了仇家,她怎么可能再看到自己儿子因为她受伤!
“娘,你没见过她,不知道她的好,蜜语真的是惹人疼惜的女子,我求你,别拦着我!”玉锦展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还是第一次这般恳求罗玉娘。
“我要是不拦着你,恐怕娘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娘怕你受伤!”罗氏说着,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为她,我甘之如饴!”玉锦展神色镇定,直挺挺的跪在罗氏面前。
“那你想过娘吗?娘自小就疼你,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弃娘于不顾!”罗玉娘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人挖去了一块,生疼。
“娘,我只是喜欢她,等我们成亲,一样会孝敬您的!”玉锦展道。
“那也要你有命才行。”罗氏气的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着玉锦展,眼中尽是失望。
“对不住,娘,我喜欢她,我要跟她在一起。”玉锦展说完给罗玉娘磕个头,手落在腹部上艰难的站起身来。
“玉锦展!”
罗玉娘厉声喊出,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失望跟心痛。
啪――
一掌掴在玉锦展的脸上,红红的巴掌印落在脸上,格外醒目。
“你今天哪儿都不许去,我说了,我不许!”
娘不会让你去找那个女人,更不会让你去送死。
回到那个女人身边,就意味着送死。
玉忠平听见声音,进门来就看到母子两个人争吵的样子,想上前去劝阻。
“玉娘,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你连那女子什么样都没见过,又如何评断呢?不如先让展哥儿带回来见见,如果你实在不喜,到时候大可以劝说展哥儿放弃那女子。”玉忠平刚才已经听韩予溪说过了,现在那女孩就在陌府里,听起来,瑶儿并没有反对她跟展哥儿在一起。
他还是相信瑶儿的眼光,更相信展哥儿的判断。
罗玉娘反而不这样认为,怒瞪玉忠平一眼,气冲冲出了房间。
“你还不好好躺着养伤?你娘也是担心你,刚才下手重了些,你别怨她,她这辈子所有的心都放在你们兄弟姐妹身上了,现在就剩下你,她心里也是最疼你的。”玉忠平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能规劝道。
“多谢爹!我知道该怎么做。”玉锦展觉得父亲并没有反对,至少还是好的。
“嗯,休息吧。”玉忠平转身出去了。
次日,玉府的院子里,罗氏的门前,玉锦展直挺挺跪在院子里。
罗玉娘看着惨白着脸的玉锦展,心就像被针扎,一抽一抽的疼。
“玉娘,孩子都这般求你了,你还是先让他去将那女子接回来吧?”玉忠平也没想到罗玉娘会如此的固执。
昨天他回去之后已经劝说了一整晚,现在看来,实效甚微。
“你懂什么?那个女人接回来就是个麻烦,我可不想看着展哥儿再深陷泥潭中,我这也是为他好。”罗玉娘嘴上说着,眼神却闪着心疼。
这展哥儿身上还有伤,天色朦胧的时候他就已经跪在院子里,这都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再跪下去,她怕展哥儿承受不住。
“罗玉娘,外面跪的可是你儿子,看这天暗沉的厉害,恐怕等会儿就会落雨,你难道想让他病上加病吗?”玉忠平觉得自从罗玉娘跟那个所谓的闫家来往之后,连脾气都变了,变的越发固执,甚至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之前玉忠平觉得对不住罗氏,所以才会越发纵容她,甚至再也没起过其他的心思。
现在看她有些无理取闹,玉忠平觉得她有些陌生。
房间里争吵的声音传进院子里,此时玉瑶已经带着楼兰蜜语进门了。
因为昨天找到三姐的关系,楼兰蜜语今天心情格外舒畅,嘴角荡起的笑,一直没有断。
跟玉瑶刚踏进院子,就看到玉锦展跪在院子里,一脸的慌乱。
“展哥哥,你快起来,你身上还有伤,会疼!”楼兰蜜语快步上前,双手从地上将玉锦展拉起来。
玉锦展眼前一阵恍惚,抬头,就看到他喜欢的人,嘴角荡起一抹虚弱的笑。
“你来了!二姐带你来的吗?”
“行了,看你把自己整成这副鬼样子,先进去吧。”玉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玉锦展这才确定眼前的蜜语是真人。
“展哥哥,是大嫂,她心疼你,这才让玉姐姐带我来的。”楼兰蜜语正腻在秀儿身边,听韩予溪说玉锦展跪在院子里,这才慌了神,一路忐忑的来了玉府。
现在见玉锦展苍白如纸的脸庞,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多,多谢大嫂!”玉锦展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就是害我家展哥儿的女子?”罗玉娘从房中走出来,脸色冷的吓人。
楼兰蜜语吓的一双手颤抖,紧抿着双唇,一副倔强的样子,可搀扶着玉锦展的手却一直没放下。
“我何时害展哥哥了?我喜欢他!”楼兰蜜语抬起头,抱住玉锦展的手又紧了紧,见蜜语这般依赖他,玉锦展心暖暖的。
楼兰蜜语还是这般的语出惊人!
经过昨天,韩予溪跟玉瑶两人已经对这话免疫了。
罗玉娘先是一愣,接着怒火腾腾的往上飙升。
“你,你知不知道廉耻?你可是女子,怎么能抓住男人的手,还说什么喜不喜欢?”罗玉娘觉得这女子大胆的让人难以承受。
她承认这个女人很漂亮,是那种非常干净而单纯的气质。
即便这样,也很难让她喜欢的起来。
谁会喜欢一个让自己儿子随时陷入生命危险中的女子做儿媳妇?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要嫁给展哥哥,握住他的手也不奇怪啊!”楼兰蜜语说的一点都不羞涩,在她的认知里,喜欢就应该在一起。
不得不说,她的爱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