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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灵又何尝愿意失去那些拼搏来的成果,成为一个可怜又穷困的农女?
很想就这样装死下去,或许还有机会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在白灵逃避的魂穿的事实之际,白老太太却嗷的一声朝白灵扑过来,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过来。
“死丫头,要死也等进了东家的门再死,敢耽误老娘赚银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快点给我起来,现在就走。”见白灵闭着眼睛不说话,白老太太火冒三丈,拽着白灵的手腕就要拖走。
“决不能就这么被卖了。和爷爷学了十几年的中医,又是上市企业的玉石设计师,就不信会穷死在这山沟里,被一群极品欺辱。”白灵默道,努力的想要控制身体,好进行反抗。
睁开沉重的眼帘,入目的是两张神色全然不同的人。有原主的记忆在,白灵自是都认得。
在跌落地上之前,白灵猛地睁开眼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在白老太太的手臂上。
“啊!”白老太太甩开手,疼的直呲牙,撩起袖子一看,已经沁出血丝来。
“呸。”白灵吐了一口口水,这老太太真不是个干净的主儿,咬的她满嘴酸臭味。
撑着身子往炕里头挪了挪,留了安全距离后,白灵才抬起头来,看向始终阴沉着脸的白大树。
“大伯,你就看着奶作吗?”白灵开口说话,才发现嗓子疼的厉害,秀气的眉头不由得皱到一起。
“天杀的,你说啥?”白老太太作势要打白灵,却被白灵冷冷的眼神吓住了。
倒不是白灵的眼神有多狠,而是原主软弱,冷不丁的变得强硬,的确让人接受无能。
“我以为大伯是明白人,但今天才知道大伯也是糊涂的厉害。” 白灵知道正主是谁,便询问道:“大伯你真的确定,要逼我嫁给小东家吗?”
原主的大伯正坐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一身细棉布的袍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银簪子固定。
这样的装扮在村子里绝对是头一份,与三房这边补丁的衣裳都穿不起,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只是一眼,白灵便对这个大伯厌恶的很,如此冷漠的看着自家兄弟被磋磨,还要来踩上一脚,绝对不是个好人。
白大树神色晦暗的看着白灵,自是注意到白灵脖子上的痕迹,却是对这个第一个敢正视他,并且质问他的侄女心生不满,脸色又深沉几分。
“呸!贱蹄子,咋和你大伯说话呢?白家养了你十几年,眼下你被退了亲,以后也寻不到好亲事了,不嫁给小东家还能嫁给谁?”
不待白大树开口,白老太太呸了一口,粗糙的手指点着白灵的额头,骂道:
“老娘要你嫁,你就得给老娘嫁,要不老娘就把你们一家都赶出去,让你们睡大道上去!”
“奶不想大伯毁了前程,最好闭嘴。”白灵冷漠的看了白老太太一眼,声音虽然沙哑,却有着摄人的寒气。
白老太太骂人的话,在白灵的眼神下咽了回去,忙看了眼白大树,怕自己添乱了。
“这门亲事本轮不到你身上的,大伯也是看你家条件不好,这才想给你找个好姻缘。”白大树一副施恩者的口吻道,神色却是不耐和阴狠。
白灵嗤笑一声,半点也不相信白大树的鬼话。
白老太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酒楼做掌柜,二儿子给地主家做小管事。
因为这哥俩‘有本事’,有好事又不方便自家捞着的情况下,第一个会想到对方,绝不会轮到白三树头上。
“这里没有外人,大伯何必说这些虚话?要是大伯真想帮我们家,不说拿点银子救济,也该让奶在分家的时候按照规矩多分几亩地,或是拦着奶来我们家拿东西就是了。”白灵讥讽的一笑。
白灵虽然没有整理好原主的记忆,但大致情形还是知晓的。
见白大树脸色沉下去,白灵却不甚在意的继续道:“你们东家的小儿子,怕是挺不过这个年了吧?我爹娘不忍让我这么小的年纪嫁过去,一辈子守寡,甚至落得陪葬的下场,大伯却由着奶逼我爹点头,就不怕事情传到你们东家耳中,以后不敢重用你这个冷血的人吗?”
被侄女挤兑,白大树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却是一震。
他只顾着讨好东家,没料到好拿捏的三房会这般抗拒,甚至差点闹出人命来,若是传出去……
“奶岁数大了,镇子都没去过几回,有些事自是不懂的,但大伯能做上掌柜,心里也没点……数吗?”白灵强行把‘逼’字咽回去,神色清冷的问道,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
白大树没有想到这个侄女没有他想的那般好拿捏,却又不得不思量白灵的话。
此刻白大树有些后悔选中了白灵,可白薇那就是个炮仗脾气,更是控制不了。
二房那边……
想到前程,白大树不想错过这种可以讨好东家的机会,自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这条路子。
审视的看了白灵一会,白大树眯着眼睛道:“白灵,你要想清楚了,冲喜可是能拿银子的。你就不想为家里做点事,报答你爹娘的养育之恩吗?忍心让你弟弟妹妹们挨饿受冻吗?”
闻言,靠坐在炕边上的白灵轻的击掌,嗤笑道:“大伯说的真好听,要不是晓得大伯是啥样人,我都快信了大伯的话,对大伯感恩了。只可惜……”
看着白大树的脸色变得阴沉,白灵并不害怕,坦然的与之对视。
心思写在脸上的人,比笑面虎要好对付多了。
白灵摇摇头,勾唇冷笑道:“便是大伯真的逼我嫁给小东家,难道大伯敢保证我不会气死那小东家,到时候大伯如何向东家交代?又或者,我真的冲喜成功,可就真的是少奶奶了,东家也定会善待于我,到时候我要和大伯算今日的账,大伯的饭碗可能保得住?”
“这种事,大伯以后就不要想到三房了,要不然侄女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一害怕就去你们东家的府门外跪求,让他们看在大伯的面子上,饶了三房。闹到最后,怕是不止大伯会丢饭碗,整个老宅也别想好过!”
白大树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的盯着白灵,想着许下什么条件,让她‘心甘情愿’的去嫁人。
可白灵那清澈的目光里,明晃晃的写着不屑和无畏,让白大树吃不准白灵到底敢不敢那么干。
从泥腿子爬到掌柜的位置,白大树想要更进一步,却也不敢赌,因为他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