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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肆虐,漫天都是雨,钟意很快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男人的脸在重重的雨幕中有些看不真切,却是让她心安和踏实的存在。
犹豫了大概三秒钟的时间,钟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之前坐过很多车子的副驾驶,但唯有他车的副驾驶,每次坐上感受都不同。
“系上安全带。”
兀自陷入沉思的钟意听到他低厚的声音,连忙系上安全带,男人余光瞥到她系好安全带,才启动车子离开。
上午的十点钟,天空阴沉的不像话,狂风卷着的雨滴落在车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车内衬托的愈发安静。
早上才刚刚见过,现在又见,钟意只觉得满心欢喜,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欢喜从何而来:“你怎么会来?”
傅泊焉抽空瞥了她一眼,态度虽然跟以往没什么差别,但就是让钟意感觉到了冷淡,好像中间隔着千万里。
傅泊焉的沉默,令钟意十分尴尬,想要说些什么缓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也沉默了起来。
头发和衣服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雨水,车子里明明开着暖风,她却觉得冷,冷得彻骨。
“储物格里有新毛巾,拿出来擦一擦,小心感冒。”
钟意依言去找毛巾,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情,跟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话就莫名的让人信服,想乖乖的听话。
大概十分钟以后,钟意发现他的行车路线是去往城西的青山方向,也就是他的住所傅公馆方向,顿时有些紧张:“为什么要去你家?厉星城到底把沛东弄到哪里去……”
傅泊焉的车技很好,几乎让她感受不到任何颠簸,而此时他却突然猛踩了一下刹车,车轮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钟意白了脸。
雨刷器不停的来回摆动,男人始终目视前方:“很关心他?”
钟意捂着胸口,不知道他失误了,还是故意的,突然也来了脾气:“如果你觉得帮我找人很麻烦,可以把车停在路边,我自己打车去找。”
傅泊焉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钟意眼眶微红,斩钉截铁的回答:“对,不需要。”
傅泊焉比她大十岁,很少会跟她置气争吵,冲突最严重的几次,都是她闹分手引起的。
这一次,她真的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越想越乱,这一秒钟,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等有所察觉的时候,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终究什么都没再说:“到家里等着,我去找人。”
钟意很想说不用,但又深知他霸道强势的性格,最终还是妥协了。
雨天路滑,傅泊焉在看到她的眼泪后就投降了,把车速一降再降,最后居然降到了五十迈。
车速降下来后,就显得上山的路特别漫长,等开到公馆门口时,已经是四十分钟过去了。
下着大暴雨,这里又是富人区,钟意想离开都没有其他办法,下车前只好服软道:“沛东他喝多了,可能会说些胡话,你,你……”
傅泊焉终于正眼瞧了她一眼:“我怎么?”
钟意咬了咬唇:“你……不要当真。”
傅泊焉收回视线,情绪不辨的嗯了声。
钟意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公馆门前的雨答延伸的很长,车子就停在雨答下,所以钟意并没有再被雨淋到分毫。
钟意下车后,没有立刻进公馆,而是站在雨答下,等着他把车开走。
男人隔着前风挡玻璃,看向站在车前两米,一动不动的小女孩,突然鸣了下笛,并朝她勾了勾手指头。
空间相对密闭,使得喇叭声有些刺耳,钟意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怎么了?”
半降的车窗里,男人用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直到盯得钟意有些招架不住了,他才用低厚的嗓音缓缓的说了一句:“进去先洗热水澡,你的东西我又给你重买了一份。”
她从这里搬走的时候,连地面掉落的头发都清理的一清二楚,因为那时候没有想过会回头。
可是此时此刻,她一直坚信的某样东西轰然倒塌,她似乎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仿佛只是为了拒绝而拒绝。
只是……身体的残缺,注定她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所以有些东西不能碰:“好,我知道了。”
傅泊焉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满意她的乖巧。
两分钟后,黑色世爵车子驶离了钟意的视线。
狂风大雨中,她久久没有回身。
……
傅泊焉驾驶世爵车子出了公馆大门口,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佣人李妈的电话号码。
嘟声响了三下后,那边传来了李妈的声音:“傅先生。”
傅泊焉嗯了一声,随后言简意赅的吩咐道:“钟意来了,她淋了雨,你给她熬点姜汤水,再给她做点午饭。”
李妈在豪门待久了,也看惯了分分合合,因此听到他的话,并没有感到惊讶:“好的,傅先生,我知道了。”
傅泊焉听到她的回答,就按下了挂机键,加快了车速。
厉星城把林沛东带到厉园后,就给傅泊焉打去了电话。
傅泊焉按下蓝牙耳机上的接听键,很快那边就传来了厉星城低音炮似的嗓音:“林沛东怎么处理?”
“等我过去。”
厉星城挑了挑好看的剑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值得傅总惦记?”
傅泊焉回了句:“秦渡还是个一穷二白吃软饭的小白脸,怎么也值得厉总惦记?”
厉星城抓了抓头发:“艹,没听过揭人不揭短?挂了。”
傅泊焉把车速提到了这种恶劣天气里能开的最大极限,因此车子驶进厉园的时候,距离他和厉星城通话,只过去了十九分钟。
林沛东被厉星城泼了凉水,酒已经醒了三四分,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缓着头晕。
听到门铃声响起,林沛东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
厉星城走过去开门,下一秒,一道长身玉立的男人身影就出现在装修奢华的客厅里。
居然是他,傅泊焉。
傅泊焉把车子停在了停车位上,是淋雨走过来的,因此头发和肩头都被雨水淋湿了一片,看起来虽然有了丝狼狈和颓废,但却不影响他的强大气场。
他把车钥匙扔到鞋柜上,连拖鞋都没换,就走了进来。
厉星城看到他的这种行为,只当没看见,任谁都不会在老虎发怒的时候去拔毛,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这时候去捋老虎须?
林沛东坐在那里等着傅泊焉走近,等到必须仰视,才能看清傅泊焉脸上的神色时,自动的站了起来:“傅总找我有事?”
厉星城用凉水泼了他十几分钟,刚清醒,傅泊焉就到了,由此可见厉星城做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为了他的好兄弟,傅泊焉。
傅泊焉单手插进口袋,开口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冰冷又没有温度:“你和陆惜的事情解决完了?”
陆惜就是在古镇的民宿里和他睡在一起的那女孩,至于傅泊焉为什么会知道,想必他早就在暗地里把他的所有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当然,也包括那个意外出现的陆惜。
林沛东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不知道傅总让厉总把我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傅泊焉忽地笑了笑:“你和陆惜不是要结婚了吗?”
林沛东背脊一僵:“我的家事就不劳傅总费心了。”
傅泊焉没有插兜的那只手抬起来,帮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带:“那我的“家事”也不劳林律师操心了。”
像傅泊焉这样成功的商人,最喜欢的就是有话不直说,他们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已经习惯了底下众人的顶礼膜拜,当有那么一两个意外出现的时候,他们有的只是新鲜感。
林沛东到底才二十四岁,和傅泊焉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年龄的鸿沟,还有经历和岁月的磨砺。
以至于在这种时刻,他无法像傅泊焉那样气定神闲:“傅总,我可以把你的表现理解成是害怕吗?”
傅泊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害怕这两个字了:“你确定想和我较量一下?”
林沛东刚刚进入社会,虽然过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但为了钟意,他做什么都可以:“傅总,钟意不是那种能玩的女生,她即便经历了那么多不幸,也依然相信爱情,相信美好。”
“你有颜有钱又懂得女人心,时间长了,她可能会把所有浓烈的感情都寄托在你身上,可你呢?能给她什么回应吗?就算能回应,但你并没有对她坦诚以待不是吗?”
傅泊焉没说话,也没有发怒的迹象,而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林沛东想到跟客户喝酒应酬时得知的事情,在面对他时,再也忍不住:“你的前妻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死?那孩子呢?是不是也生下来了?”
大概两三天前,他接了一个遗产分割的官司,而那个委托人的父亲和苏音的父亲是莫逆之交,因此他才会在委托人醉酒后,得知这个惊天大秘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但是他对钟意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才是他一直迫切想要知道的:“你们一家人瞒天过海,欺骗了所有人,但是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傅泊焉似乎对他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并不感到惊讶,甚至连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所以呢?你就按奈不住内心的野兽,对她又是表白又是亲的?”
林沛东也笑了:“傅总是个渣男,还不允许别人也做渣男?”
傅泊焉的唇角一点一点绷直:“今天我看在钟意的面子上,不计较你的口无遮拦……”
“傅总。”
林沛东轻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可以把那些手段都用在我的身上,我怕的从来都不是那些。”
厉星城站在一边听,当听到林沛东的话越来越没分寸的时候,眉头狠狠的皱起:“艹,你小子是不是欠揍?”
说着,就挽起袖子走了过来。
傅泊焉伸手拦住他:“他现在就是在故意激怒我们,只要留下外伤,我们就算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林沛东和钟意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年是彼此最最重要的好朋友,如果林沛东真的因为他们受了什么伤,想必他的追妻之路会更漫长了。
厉星城也不是什么冲动的人,但这小子说话太欠揍:“艹,你能忍我可忍不了,让开。”
话落,厉星城就挥了一拳过去。
林沛东没躲也没避,硬生生的挨了这一拳,随后踉跄了两步,倒在了地上。
厉星城紧接着追过去,双手拎住他的衣领:“是男人的话,就别给我玩什么道德绑架,如果你非要玩,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脾气有多么不好,又有多么喜欢玩阴的。”
林沛东的律师事务所,虽然在过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有所成就,但根本经不住他们抬手轻轻一拨。
而且就像厉星城说的那样,他们这样的商人,做起什么事情,都讲究不择手段,他要是真的跟他们硬碰硬,估计会输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林沛东感觉嘴里有腥甜的感觉,并顺着嘴角流下,他伸手一擦,果然是血:“如果不想拼的鱼死网破,就要看看傅总的态度了。”
厉星城突然生出一种林沛东是故意这么做的感觉。
他故意挑他在的时候,对钟意表白,目的就是让他联系傅泊焉,随后的这些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小子还真的有前途。
傅泊焉看了林沛东迅速肿起的右脸:“你想要什么态度?”
林沛东眸光低垂,像是在深思熟虑,大概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他抬起头,看向了傅泊焉:“明媒正娶把她娶进家门,我会帮你。”
傅泊焉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林沛东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我就跟傅总鱼死网破,众口悠悠,傅总难道还在真的能只手遮天,遮住所有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