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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冯延庭除了瞪眼以示不满，纵有千万不满也不敢开口说话。
沈念只是对慕容瑾温润的笑了笑，安抚她稍安勿躁，然后上前从永昌帝的桌案上拿起那两张圣旨，方才开口道：“既是妾室，自然是随主家处理的，难道你能忍得了他今日的所作所为？”
慕容瑾当然忍不了，若是能忍的话，哪里还会让云苏去传话，又哪里会亲自跑到迎亲队伍的必经之路上，去破坏，最后闹到永昌帝面前呢？
折辱她的，就是天皇老子，她也要一一奉还的。
更何况是冯延庭这个狗东西。
虽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念便笑着解释道：“既如此，那让他给你做妾又有什么不好呢？我这个正妻可都没有介意呢。”
他轻松随意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被赐婚慕容瑾，也不在意以女子的方式出嫁，更没有在意冯延庭先他入门。
这些永昌帝给的羞辱，他通通没有在意。
慕容瑾不由得转过头去看永昌帝见他脸色果然难看，明显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而气恼。
她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心道活该！
难怪沈念一直对他不假辞色，可见是早就看清了他的本质。
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心疼沈念。
沈念却又道：“大周的律法并不支持女子与人做妾，所以在这一方面，向来要求严苛，保障很少。”
他声音缓缓，却让冯延庭和永昌帝的心都揪了起来。
只听他继续道：“妾室，比之于奴隶还不如，是可以随意赠送买卖的，即便生育了儿女，也是随时都会被正妻赶走责罚的，甚至都不需要理由。”
大周的律法，对女子的保护还是蛮周全的，尤其是对已婚妇人。
而给人做妾的女子，则自动视为放弃这些保护。
正妻在教训妾室的时候，就连丈夫都不得插手，只能在一旁看着。
而妾室所出的子女，如果最后不能记在正妻的名下，那么男子只能娶奴籍或者乐籍。
女子也只能嫁做妾室。
可以说是祸及三代了……
而这些律法还是永昌帝继位之后颁下的。
以前大周律法对妾室虽然也是严苛，但是并没有这么严苛。
至少祸不及子女，也禁止买卖。
当时还有不少大臣反对来着，因为他们都强行送了女儿进宫。
但是永昌帝颁布这条法令以后，就率先废除了宫中妃位嫔位。
所有生了皇子的，也就仅仅只能称贵人，余下没有生育连个名分都没有。
后来永昌帝还放出去了很多人。
据说，是为了以示对那位皇后的深情……也希望全天下的男人都管好自己的下半生。
结果就是他自己带头跟别的女人生了七个儿子四个女儿。
真是讽刺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自然了，有永昌帝带头，下面的人怎么可能不有样学样。
所以这新律的颁布，也仅仅只是让妾室同妾室的子女生活更加艰难了。
慕容瑾一直很不齿给人做小，插足别人感情的人，无论男女。
可是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为什么大人错，要他们也连坐承担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把他卖去青楼是吧。”慕容瑾收敛了表情和思绪道：“这也的确是个好去处，听说从前，冯世子也常有风流美名传出来，可见也是熟客了。
以后长居于此，想来也不会有多不适应，毕竟你在哪里可是有不少的姐姐妹妹呢。”
冯延庭从前去不去花街柳巷，慕容瑾不知道。
但自打同她有了那一纸婚约以后，坊间就时常流传出他的一些风流韵事。
什么与花娘一醉方休，在哪个哪个花巷眠花宿柳，跟哪个才情甚加的花魁深情款款，诗词传情……
而这些也是那些贵女邀请她赴宴后，多加议论的事情。
想来，是觉得冯延庭娶她，是吃了大亏的吧。
久了，她也就没有在出门过了，又不是生意不好做了，也不是赚钱不好玩了，何苦自讨没趣，听她辣耳朵呢。
那时候因为她的回避态度，后面倒是安静了许多，所以她也就没有多想。
现在经沈念这么一提醒，这冯延庭分明就是早有预谋，她却丝毫没有察觉，竟然还安心待嫁。
想想还真是让人倒胃口。
沈念闻言，却是嘴角微抽，他其实只是想冯延庭给她做了妾室以后，就只能任她捏扁搓圆，到时候她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没想到她直接想的是给人家卖了。
但他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所以也不管冯延庭和永昌帝此时石化一样的表情，上前拉起慕容瑾的手：“是啊，所以娘子大人还是莫气了，对身体不好的。
时候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会儿迎亲拜堂，时辰还不算很晚。”
说着还对冯延庭笑了笑：“冯姨娘也快些吧，皇上说的可是即日成婚，要你在我之前进门，这还有两个时辰就要是明日了。
我可不会抗旨，所以冯姨娘要是不能在我拜堂之前进门的话，那可就是抗旨不尊了哦！”
他还特意拉长了声音，并转头看了永昌帝一眼。
慕容瑾眨了眨眼睛，这人好腹黑哦……
圣旨上说的即日成婚，眼下都已经天黑了，就算是一切从简，这准备起来在绕城一圈……等到拜堂也差不多是要子时初了……
那时候就算还有人看热闹，也不会很多了。
大周人可是很注重睡眠养生的。
能第二天八卦到的热闹，绝对不会通宵看的。
到时候，黑灯瞎火，一顶小轿把冯延庭抬进门……
啧，等明天圣旨公布出去，这事情都办完了，那些想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看不到什么了。
毕竟，沈念之后可是要在家“相夫教子”的。
而且，她有把握让众人对这件事的关注点，从明天圣旨张贴以后，全都落在永昌帝的身上。
想折辱她，折辱沈念？对不起，十倍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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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个人拿着圣旨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只是，刚刚还入戏很深的沈念，一进马车，就又瞬间恢复了之前那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慕容瑾：？？？
你可别是被刺激出了精神分裂吧……
这变脸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