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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刀了！”
薛天阳神色稍稍凝重，注视着肖杉，“不愧山魈之名，如此刀势，我平生只见过一位！”
他百年间只见过一人，那人便是肖杉，如此评价，已经算是难能可贵。
“华夏好剑者毕竟多于耍刀人，不过若是相同境界下，这刀道纵然是那几位剑魁，恐怕也要一番头疼。”纯钧剑将聂云也是缓缓表态。
“你们是觉得，牧大师会败了？”莫邪转头问道。
聂云没有出声，他对牧阳了解并不多。
“未必！”薛天阳却轻轻一笑，缓缓的吐出两字。
轰！
那已经破烂不堪，裂痕遍布的台上已经闪现出了第九道刀芒。
整个擂台如今已经沦为了盆地之势，以牧阳为中心，他脚下方圆七尺之地已经沦为坑底，数十丈周围甚至以那七尺之地缓缓递增，就好像是被百吨大球砸过一样。
牧阳的手掌微微颤抖，他的右臂已经融入了五条血色祖龙，脸色红的好像打了鸡血无从发泄一样，唯有那一双眼眸，始终淡如止水。
肖杉却是人越老越精明，他这九刀，足以横扫华夏入大宗师之境二十年的所有强者。
纵然不敌大宗师巅峰强者，却完全足以傲视同阶。
但现在，他连斩九刀，并且九刀归一，竟然还没有击退这牧大师？
“果真名不虚传！”
肖杉心中微沉，杀意却愈加浓郁。
如此强者，如今已经结下死仇，对方还如此年轻，若是此战他不死，他日后必将再无安生之日。
“斩！”
骤然间，肖杉爆喝，他的眼眸之中甚至弥漫出了血丝，浑身的纯罡之力如天河落水一样汇入到了双臂之中。
第十刀！
足足十重刀破万钧之势融合在一起，比起第一刀时，足足提升了仅十倍不止的威力。
轰！
这一瞬间，整个特制比武擂台彻底被摧毁了，无数金属碎片如同弹子一样向四周爆射。
牧阳的眸光这一刻也终于微微动了动，不过却是带着一分笑意。
只见他那始终巍然不动硬接刀芒的右手，终于垂落了，仿佛是遮断的枝柳，在身旁轻轻的颤抖。
“这牧大师的右手，不会是被十重刀势震断了吧？”有先天宗师震撼。
“那又怎样，也已经足够了！虽败犹荣！”有先天宗师带着一丝艳羡。
十刀重叠的一刀之威，足以开山断海，这牧大师竟然还还未败，仅仅废掉一只手臂，这还不足以说明这位牧大师的实力么？
只有已入大宗师巅峰的薛天阳等人心中更加震撼，因为他们发现，虽然牧阳手臂坠落，但气势却依旧浩瀚不见底，没有减退半分的样子。
“怎么可能！”肖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牧阳，这一刀，对方竟然依旧挡住了？
牧阳却嘴角微挑，他轻轻一抖，那垂落的手臂便微微的抬起。
“怎么可能！竟然还好好的！”诸多惊呼声响起。
牧阳淡然一笑，那本来似乎融入自己手臂之中的五条血色祖龙弥散在虚空中，脸上的潮红已经彻底消退，取而代之的，却是体内的阵阵如炒黄豆的爆响声。
自从阴煞灵脉以来，他便以混沌荒芜经抽炼那微不足道的灵气用以淬体，一直不曾停歇，只不过，时间或长或短罢了，日以继日，再加上前段时间在和之国沐浴灵液，又曾在天山灵脉内借助灵脉之力，他体内血海却一直在六丈左右徘徊。
事实上，如此磅礴的药力和灵力早就能让一名正常的筑基期融合境的修仙者突破心动境好几次了，但他依旧还在融合境摸爬滚打。
混沌荒芜经修炼苛刻是一方面，更多的一方面，便是有许多药力与灵力一直潜藏在身躯内，被还不可动用的荒芜之力包裹，所以才会如此。
而如今，在肖杉的十刀之下，他体内每一处经脉，乃至整个肉身，每一寸近乎都在承受着肖杉无比恐怖的力量，接连十刀叠加，更是将他的肉身逼至极限，所有的药力和灵力都自主突破荒芜之力用以护主，最后化作浩瀚大河般的血气冲入血海之中。
牧阳轻轻一笑，“以站而战，或许早该如此了！”
这一刻，他六丈血海终于在浩瀚无比的血气冲击下，硬生生再次开辟出了片缕之地，虽然只有片缕，却也是六丈之上，是为心动之境。
只要待他灵海也破开六丈的束缚，他便算是真正的踏入心动境了。
“以战而战？”肖杉听到了牧阳的轻语，原本的惊诧彻底化作了攻心怒火。
“不过虚有其表，我看你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肖杉怒喝，身影再次消失。
“那是什么？”许多人不由震骇至极，望向肖杉消失的地方。
此刻，肖杉的身影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座巍峨山岳，山岳之颠有一猿猴满身长毛，手持一柄钝口柴刀一跃而下。
他身形翻转，手中柴刀竟然一连挥动两下！
“第十一刀！”
“第十二刀！”
就连薛天阳都不由眼中闪过一抹震撼，惊叹道“破万钧，第十二记万钧之势便是大成，肖杉居然将这门刀法修炼至大成了？”
“此刀，非大宗师巅峰不可硬撼！”聂云的脸上也充满了凝重，缓缓开口。
猿猴从天而降，而牧阳却仿佛不曾看到一样。
他望着漫天刀势，一双瞳孔内倒影着真实之象，钝口柴刀从天而落，仿佛有裂巍峨大山之势。
“连斩十二刀，你也应该收敛收敛了。”牧阳淡漠一笑，刹那间，他背后腾起一片浩荡血海，足足仅二十米的虚幻血海，却又栩栩如真，在这血海之下，牧阳仅仅挥出了一拳。
不曾动用撼天八式，仅仅最简单粗暴的一拳。
轰！
拳与钝口柴刀相撞，霎那间，时间仿佛凝滞。
这一次撞击，没有之前若晴天霹雳的轰鸣声。
只有一丝空气压迫成波浪向四周扩散，这波浪如刀，所过之处，不少先天宗师的护体罡气都差点被这一丝波浪震散，甚至周围的金属墙壁上，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凹痕。
咔嚓！
犹若打破黑暗的一丝光芒，脆响声在这一刻打破了死寂。
肖杉手中的那柄钝口柴刀，浮现一丝裂痕，裂痕蔓延，随后整个柴刀赫然化作了无数的碎片，如雨点般落下，落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嗯哼！
一声闷哼声响起，肖杉的嘴角上，一抹刺目万分的鲜血绽放出来。
“这什么鬼？”所有的先天宗师都瞪大眼睛，无不膛目结舌。
之前肖杉连斩十刀，每一刀都恐怖至极，压得牧大师毫无还手之力。
后又在连斩出两刀，十二刀刀势叠加，怎么突然间就刀崩人伤了呢？
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都呆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肖杉更是难以置信，他一生所学皆在这破万钧十二刀法中，曾不知败过多少强敌，如今，他那柄视若宝物的柴刀竟然都折了！
而且，还是他倾尽全力用出的破万钧，竟然也败了，败得没有一点征兆。
就仿佛，他之前倾尽全力所斩出的十二刀，在这个青年的面前犹若一个笑话。
“果然，如我所想！”薛天阳深吸一口气，有震撼，却也仿佛在预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