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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盘对弈一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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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后,罗渊的杀伐果决之感,已然深入人心。内门之中,众弟子对于罗渊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不开眼之辈,妄图将主意打在罗渊身上。更遑论还有孙昌远这位内门天榜前十的巅峰强者照应,招惹罗渊无异于死路一条。

而近日以来风头正盛的罗渊,则是盘坐在洞府之中默默感悟,以求突破。毕竟与枯煞老人那一战,九死一生,如今复原自然感触良多。

而后又是斩除张陆,更是让自己心念通达,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仇必报的原则更为坚强。如此心境念头通达,修为厚积薄发,加上灵石无数,突破不过水到渠成而已。

“终于,练气八层了。接下来,就要去内门了,内门中尽是筑基师兄,远非外门可比。”罗渊双目开阖,喃喃自语,只是双目之中极为平静,令人难以看出所思所想。

次日

“三师兄,你先在内门打天下,等我筑基之后,记得回来接我,我们师兄弟四人,一起纵横。”一名不过十四岁的少年满是向往地望着罗渊,开口说着。那少年名唤紫道,正是罗渊四师弟,如今已是练气五层修为,资质绝佳。

“放心吧小师弟,等你筑基,我会和二师兄一起来接你的。平时不要懈怠了修炼,不懂得可以问问其余师兄弟或者师尊。”罗渊含笑叮嘱,虽然也是练气五层的修士了,但毕竟年幼,更何况还是最小的师弟,自然免不了关怀。

而后,罗渊便御剑而行,来到了抱元峰。此刻来临与之前不同,乃是真正意义上的属于此地。

跨入内门,却见今日无人当值,心中暗道,想必是有些许忙碌之事事,忽而看到两名老者坐于樟青树下对弈。

其中一名老者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毫无风度的抓耳挠腮,似乎是黔驴技穷,此刻焦急难耐。

而另一老者白须飘飘,双目微米,笑而不语,一番仙风道骨尽显无疑。

忽地,那斗笠老者左右四顾,而后便望见了罗渊,当下对着罗渊招手呼道:“喂,那边的小子。”

罗渊见状,一阵哑然,不知如何回复。

“别愣着了,快来帮我看看这棋该怎么走。这老家伙就会耍花招,下的什么棋,还不如钓钓鱼乐得自在。”斗笠老者一边呼喊着,一边埋怨着,似乎大为不满。

罗渊一阵无奈,苦笑之下,不由得走上前去,躬身行礼:“弟子罗渊,拜见二位师叔祖,祝二位师叔祖洪福齐天,看破大道,成就无上。”

白衣老者点头笑了笑,手一挥:“免礼,倒是好眼力。”

倒是斗笠老者,极为不耐:“你可拉倒吧,若真能看勘破大道,我还坐在这里和他下棋?早就逍遥快活去了,唯一一个大道有望的,早出去云游四海了,这么多年来杳无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

“好了,说这些做什么?你还希望他死了不成?倘若他真能道成,此局不解自破。”白衣老者轻声一叹,似有些许惆怅。

罗渊此时尴尬不已,斗笠老者的话,让他不知该如何去接。但是对二位老祖话语中的那个他,由不得有些好奇,却又不敢做声多问。

“不说这些了,罗渊,你是怎么看出我二人便是你这师叔祖的?不妨说来听听,也权当解解闷了,跟这老东西下棋,当真是索然无味,无趣得很呐。”白衣老者略微一笑,是不是还出言调侃那斗笠老者。

“回禀师叔祖,平日间内门皆有轮值弟子,而今日却无一人。这等状况换了平日,恐怕四师叔早已大发雷霆,而今日却丝毫不做声。由此看来,必是二位师叔祖在此的缘故。若是二位师叔祖在此坐镇都有人敢闯,那换了寻常弟子轮值又有何意义?”罗渊行礼开口,平静却不失恭敬,令人难以挑出毛病。

“呵呵,好小子,你倒是才思敏捷,这三言两语便道出了缘故,还是有板有眼,不错,不错。”白衣老者笑着,显然对于罗渊极为满意。

倒是一旁的斗笠老者又开始了:“老子就坐在这儿,火云那小子敢出来发个火试试,看老子不把他腿打折了。”

罗渊闻言,不禁头皮发麻,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了扯,不知如何接话。心下暗道:“这恐怕便是火云师叔的师尊雷云子师叔祖了吧,果然,比火云师叔还要暴躁几分。”

内门长老殿

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奈何火云道人修为高深,法力强横,便是隔着数十里那雷云子所言也是一字不落的入了耳。

当下嘴角抽搐,满腹冤屈,却无奈不敢声张,只能默默地喝了一口守魄茶,强行静心。“师尊啊师尊这日后,还让我怎么在弟子面前立威啊......”心中无奈至极,当下又是饮了一口茶......

那一旁的白衣老者,却是隔着数十里,将火云道人的举动一览无遗,不由得哈哈一笑。

这笑的突然,令罗渊满面茫然,心下不由暗道:“这些老祖怎么一个一个都这么怪,莫非是上了年纪,修为高深,在元婴混,都得有点癖好不成,那我将来可如何是好。”

只是罗源不知,他的所思所想,完全逃不过二位师叔祖的法目,任何念头皆是一览无余。

“好小子,竟敢腹诽我二人,胆子倒是不小啊。”白衣老者不由苦笑,多少弟子门人将他们奉若神明,眼下倒好,竟被一区区练气弟子暗自腹诽,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衣老者自是仙风道骨,举止出尘,可那斗笠老者就不一样了。

“啪,”反手就是一巴掌从罗渊天灵盖过:“你小子人小胆子还真不小啊,你才有癖好,敢在心里骂老子,元婴之下你还是头一个。”

长老殿

火云道人拿着茶杯的手都不由抖了两下,满是同情地将目光投向罗渊,心中却不由有些幸灾乐祸。

忽地,火云道人脑海之中传来一句咒骂之声:“你小子再给老子看两眼试试?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

火云道人闻言,吓得赶忙收回目光,继续喝茶,连句话都不敢回。哪怕隔着几十里,他也没胆子回啊,只能在心中幸灾乐祸:“还好老夫修为高超,师尊读不透老夫内心所想,只是可怜了罗渊这孩子,挺好的。若果不是他,倒霉的,怕是老夫了,日后便对他再多关照一些好了(手动滑稽)。”

罗渊此刻,一脸懵逼,就这样被盖了一巴掌,自己还什么都没发觉。斗笠老者是如何出手的,是何时出手的,他连影子都没看到,就挨了一下打。此时当真是满腹冤屈,无言以对。

“看什么看,老子叫你过来看棋,你竟然敢过来骂老子,还不赶紧看棋。”斗笠老者言罢,竟浮空躺着了,就宛若渔翁躺在草坪之上休息一般。

罗渊再不敢多做遐想,哪怕委屈,哪怕看着此时的斗笠老者想笑,可也不敢露出半分神色。谁知晓下一巴掌又是在什么时候挥出,打打不过,跑?人家元婴老祖一遁数百里,拿什么跑?

当下只得老老实实地上前,仔细看了一眼棋盘:“白子势大,黑子劣势,只怕是不好下。”

“废话,要是好下,老子还叫你过来干嘛,还不快点给老子支招,赢了这老匹夫,老子给你一件法宝,一件不够就两件。”斗笠老者翻了个白眼,继续躺着。

罗渊闻言,不禁苦笑,这元婴老祖就是财大气粗。法宝,那可是金丹修士才能用的,便是许多金丹修士,也不一定能用得起法宝。而自己,只要下个棋就能得到一件甚至更多,这怕是会让不少金丹老怪排队哭求吧。

“哦?那依你之见,此局该当如何?”白衣老者微微一笑,轻声而问。

罗渊行礼一拜:“晚辈不通棋道,还请师叔祖指点迷津。”

“你,我要你什么用,真的是,连个棋都不会下,哎。”斗笠老者闻言,指着罗渊一阵教训。

罗渊心中更是无奈,“我有什么办法啊,我又不会下棋。”

“你你你,你不会下就不能学吗?”斗笠老者又是一阵指责。

罗渊那个委屈啊,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心态都要崩了。

“好了好了,那罗渊小子啊,你和师叔祖说说,你都会些什么啊?”白衣老者捋着胡须问道。

闻言,罗渊目光忽地一凛,宛若利剑出鞘,又好似一点寒星万丈芒。而后,平静开口:“启禀师叔祖,弟子不才,只会杀人剑术。”

白衣老者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反倒是一旁时常教训罗渊的斗笠老者大笑开口:“哈哈哈,好小子,不错。这回还像那么回事,合老子胃口,这个玉简你拿着。日后若在生死关头,捏碎它,老子便会到你身旁,救你一命。不过,仅此一枚,你可要慎重啊。”

言罢,斗笠老者便一拍储物袋,丢出一枚玉简给了罗渊。

罗渊伸手握住,却忽地面色一变,感受到手中玉简一股大力传来,不由得立即运气抵抗。足足一息,玉简上的力道才逐步削弱。

斗笠老者面色并无变化,依旧是放荡不羁,不过心底却是称赞了一声不错。那玉简上所附之力,堪比筑基前期肉身一击,罗渊能以练气修为一步不退而硬接此力,战力绝然冠绝同辈。

白衣老者也不点破,那玉简上所附之力的门道,自然是瞒不过他,此次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考核。若是罗渊接不住,玉简掉落在地,碎了,那这机缘自然也就没了。虽说自然会给小辈一些好处,可什么好处能比多一条命更珍贵?

罗渊并未多想,只道是师叔祖随意扔出便有如此巨力,不由得心生感叹,略有向往。

“好了,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你们猛地一看,只道是白棋势大,宛若巨龙吞吐横行,而黑棋散落无力,显然势弱,无力抵抗。”白衣老者缓缓开口。

“不然呢?你说这有什么意义?”斗笠老者一脸不耐,不就是会下棋吗?心中一万个不服。

“师叔祖的意思是.......实则不然?”罗渊轻声开口

“呵呵,瞧瞧你,连个小辈弟子都不如,还老祖,真是丢人呐,不错。”白衣老者先是夸了罗渊,却也不忘损一损斗笠老者。

斗笠老者并未理会,而是静待下文,因为他知道,身为上一代的掌门,此代真正的老祖流云子,显然不会只是找他下棋那么简单,流云子并非是一人,而是一个传承道号。唯有宗门的掌门,成就元婴之后,隐居为祖,不显当世,其一举一动都是宗门所向,如此之修,方位流云宗流云子。

而今日,流云子寻他下棋,其中必有深意。而黑白二子,从其含义话语之中,似有所指。

“莫非你所指的是?”斗笠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忽地凝重,天地之间似乎也受到了感染,陡然间万里晴空化为乌云密布,气氛格外凝重。

这种修为,仅仅是一个心情变化,便影响到了天地,堪称伟力,令人惊叹。

长老殿

火云道人本是喝茶感慨,忽地听闻师尊此言,不由得想到了什么。而这种言语,更是未曾瞒着他,意有所指,忽而,火云道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面色沉下,一股浓浓的杀伐之意从其身上冲起。

宗门大殿

大长老墨尘亦是听到了师叔们的对话,面色凝重,手中的茶亦无心再饮。

紫电谷

“看来,是时候出山了,这么多年的思过,这日子,也算是到头了。”三长老煞云道人放下了手中正在锻造的法宝,喃喃自语。毫不在意一件上好的法宝化为了废铁,触动不可谓之不大。

所有金丹修为之上的长老都已知晓此事,便是那一个盘坐闭关的新晋长老,亦是睁开了双目:“此次事关重大,还需再度精进修为才是。不知昌远进步了多少,罗渊师弟和小师弟又精进几何。也罢,看造化。”

除却金丹之外,所有筑基弟子中唯有一人隐约听到了此事,他便是内门天榜第二的孙昌远。天榜第一正是成为金丹修为的大师兄秦伐。

一时之间,宗门内只要达到了一定境界之人,尽皆面色难看,一盘棋,一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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