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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蔼蔼,独有一月悬挂高空。几丝凉意绕过我脸又飞走了,飘向远方。
“焸总,砍伤小姐的人已经处理掉了!”
“全都处理掉!一个不留!”
“kevn医生已经到了。”
“天啊,我的上帝!这是怎么了?小姐...…呜呜呜呜呜...…”
刀伤如果救治不及时,导致失血超过1500毫升以上,身体会出现休克现象,这如同面临死神。
“kevin,快输血!快!!!”
“焸总,你先冷静下来。准备手术!输血,缝合。”
“不要怕,有我在,有我在……”
我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脱离自己,我拼命让自己醒过来,因为有人在等我。可我眼皮却像被锁住一般再也打不开,想要抬起的手亦是万般沉重。
我彻底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转瞬仿佛跌入谷底,一场噩梦开始了……
台风天气,风雨打在窗户上哗哗作响。
我不安地躺在软绵的公主床上。突然间意识到什么,猛地张开双眼,大口呼吸起来。
此时一个黑影立在我床边,我转头一看——那是一个人!只露出那双犹如死神般的眼睛,正死死地凝视着我。吓得我一激灵,立马跳起来大声尖叫。
惊魂未定,我快速思考逃跑路线。刚要动身就被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扯了回去,还将自己送到了他刀口下。
死神在我拉回来的同时,他拿出一把十分锋利的刀,直逼我脖颈的大动脉。
“啊——不要杀我!救命啊!妈妈……”
我手疯狂地拍打着他,但对他似乎毫无攻击力。我哭着说:“放开我放开我……”
慌乱中我踢翻了床头柜。床头柜上装满粉色洋桔梗的花瓶“哐当”一声碎在地上。床头柜倾翻的同时还撞倒了落地台灯,顺势还将窗帘拉垮一半掉在地上,露出外面被十五级台风肆掠得脆弱的夜色。
我看着死神的眼里泛起一抹邪笑,他把刀收了起来,我还未弄懂他什么意思,突然死神就松开了手,我便从床上仰面摔了下去。
“啊——”我身上各处被地上的花瓶碎片扎破,疼得我哇哇大哭起来。
死神翻身过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垂死挣扎的猎物。我不敢看死神的眼睛,却看见地板上反射出的影子,就像童话里张牙舞爪的恶魔,正一点一点地吞噬掉我。
我惊恐大叫:“不要过来!!!不——要!!!妈妈……妈妈你在哪啊?快来救救夏儿……”
我哭着向前爬去,死神的黑影也跟着移动。我被迫逼到墙角,发现已无路可逃,打算做最后的挣扎,随手拿起一块花瓶的碎片转身对着死神,异常坚定地说:“我爹地是最厉害的人!你不怕我爹地杀了你吗!!!”
死神走近蹲下,一把抓住我拿着碎片的手,稍一用力我手便不受控制地打开,沾满血的碎片掉落在地。可怜那白嫩的小手早已被碎片扎破,全是血。
一个冰冷刺骨却同样稚嫩的声音响起:“他们已经死了!”
我顿时耳鸣,只有八岁的我哪里能分辨出事态的严重性。只是不断重复死神说的话:他们已经死了!死——了!!!
我顿时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不——不可能!”
我奋力站起来向房门跑去,脚正踩在地上的碎片上。好疼C疼C疼!脚底一紧失去平衡狠狠摔在地上。
“啊——”我疼得在地板上打滚,一个孩子哪里能承受这些!!!
死神抓起我脚拖行了几米,将我身子翻转过来,一把抓住碎片拔了下来。眼见那鲜血不断从脚底喷涌出来,我细尖的惨叫声划破这狂风骤雨的夜晚。
此时,我脸上、手上、脚上、纯白色睡裙上已满是血迹。但我并没有放弃,坚持着往门边一点一点地爬过去。
死神没有阻止我,而是放任我爬到门边。费劲力气爬到门边却摸不到高高的把手,不能打开门逃出去,去找妈妈和爹地。
我感受到了痛苦、无助、绝望,我好累,我好想睡去。
我闭上眼乞求,这只是童话里的一个噩梦,醒来还是很美好的一切。明天还有芭蕾舞比赛,我要听话,我要睡觉。对!醒来就没事了。
此时门却开了,死神一把抓起我的衣服将我拎了起来。我紧闭双眼,恐惧已使我全身瘫软,只是绝望的哭泣。
死神把我用力地往门外一丢,摔在一个人身上——这人却无半点生气。我张开哭得发肿的眼睛,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死……全都是死人!都是保护我的黑叔叔们。
我回头看向死神。个子高高瘦瘦的,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年纪。带着黑色口罩看不清相貌,只是那双眼睛冷冽得可怕。
我声嘶力竭地哭着不知所措,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死人,我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突然!我听见大门有动静,重获求生的欲望跳起来就想跑。跌跌撞撞没有发现这里是楼梯口,身体失去平衡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只有那双犹如死神的眼睛在晃动…………
我猛然惊醒,迷茫地看着天花板的水晶灯。原来我做噩梦了,等我平静下来,可以感觉力量渐渐回到身体里。
转头,一张脸映入眼帘。
我记忆中的临寒,五年后再见的临寒,都是什么样子的?
年少的他,超出年龄的深沉外表下总难掩青涩。他有着一头乌亮的头发,那额前总有几缕碎发遮挡住他的左眼。记得有一次我拿了一个粉色的发夹给他戴上,命令他不得摘下,他哭笑不得只好作罢。
成年的他,总是能吸引我身边女同学的青睐和男同学的嫉妒。他非常注重仪态,比任何一个贵族公子哥都要气质不凡。也许,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把他当男佣看;其实,其他人对他都毕恭毕敬甚至是害怕。
五年后再次相遇,他就是个王者。比之前更加成熟稳重,曾经的少年已然成为野心勃勃的男人,那野心总在他眉间游走。实在让人移不开双眼,不得不承认他十分优秀。
有时候我也偷偷观察过他,那黑色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深棕色眼瞳里,仿佛有星辰大海和高山远水,令人神往。但美好景象的眼里却总夹杂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神色,似乎是忧伤又或许是肃静的杀气。
而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临寒吗?
眼前的他,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渣渣也冒出来很多。他面容疲惫,眼睛里的血丝都布满了。衣服好像是宴会时的那一套。我看了好久,也无法把眼前的他和我任何记忆片段的他相吻合。
见我醒来,他疲惫不堪的脸笑容逐展。破天荒的看他笑了,真好。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慌张,拉着我的手像如获至宝般温柔地说:“夏儿,还好吗?”
我眼睛眨了一下,告诉他我还好。
他扶着我坐起来,轻柔地喂我喝了水。
女佣把粥端来,他端着碗一勺又一勺吹冷后再喂给我吃,生怕烫到我,而我只是默默配合他。
吃完饭,他用纸巾帮我擦了嘴。在将我凌乱的头发理了理,更熟练的将几缕碎发拨到耳后。
“少爷,你也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小姐就先由我来照顾吧。”
说话的是ea姨。我会心一笑知我者ea姨是也。
临寒不肯走,ea姨继而又催促了几次,他站在房门外驻步回头看我。那刻,我读懂了他眼中的念念不舍,便对着他眨眼,告诉他我还好。
待临寒出去,ea姨痛苦起来。“小姐!那些可恶的人如此狠心,如此对待您。”
她双眼异常红肿,我心中一阵难受,随即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
“ea姨,爹地知道了吗?唉……不该让他担心的。”
我摇头叹息。我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
“ea姨,帮我准备洗浴...…”
因为左肩受了刀伤昏迷了几天,此时身上的血腥味、药水味、汗臭味可把我给邋遢坏了。
洗泽,身上顿时清爽不少。
我站在窗前将窗帘拉开一角,仰望夜空中寥寥无几的星星,就思考起来。
我回国当天就遇袭,看起来只是地痞流氓滋事。但我想那些地痞的任务应该只是把我们逼到指定位置。后来赶到的那群黑衣杀手虽然戴着武器却一直未使用,我猜他们是准备要活抓我们。
如此精心设计,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