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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翎颜下意识就欲向旁边躲闪。
但她一瞬间回神儿,愣是控制住了自己,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
她就那么正正的对上了周秀的眼睛。
怎么,还想再打她一次?
周秀也没有收手,似乎是气急了。
那么这一巴掌落在苏翎颜的脸上了么?
答案是没有。
因为苏老大眼疾手快把周秀给推了开,挡下了她的那一巴掌。
苏翎颜眯了眯眼,眸底闪过不悦。
一切都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你做什么?”苏老大着急不解地问周秀。
苏三妹正坐在床榻旁给苏山山喂药呢。
虽然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但是她根本不敢插嘴。
万一再惹恼了苏翎颜怎么办?
可见周秀动手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猛地提起来了很高。
苏老大把周秀给拦了下来,她的一颗心才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做什么?”周秀红着眼眶,盯着苏翎颜:“你把山山好端端的带出去,然后就让他带着一身伤回来了?”
苏翎颜皱了皱眉。
好大的气派!
面对鱼婆子的时候倒是没见她有半分现在的气魄。
“这件事不怪颜儿,在鱼婆子家门口的时候你不是也听见工头儿说的了?”苏老大听言,急忙把苏翎颜护在自己的身后,好声好气对周秀解释。
“你听不出来那是工头儿在护着你的好女儿?”周秀的反应更大了。
她瞪着苏翎颜,道:“你现在本事大了,是不是,能让那么多贵人都站在你那边护着你,很有本事是不是?所以就连你弟弟都不管了?”
委屈的酸意伴着苦涩的愤意“蹭得”蹿上了头,苏翎颜双手攥紧拳,唇已经咬得泛了白。
“我没护着他?”
苏翎颜抬眸,向周秀走近了一步,道:“如果不是我护着,现在像小鱼一眼躺在床上的就是苏山山。”
她从来不是把委屈从肚子里吞的主儿。
何况周秀现在着实过分。
何况在她“家人”面前,她不想玩当面客气隐忍背后出阴招的手段。
听言,周秀先是错愕,似乎是没想到苏翎颜竟然会这般直白而且不留情面的对自己说话。
等再琢磨:她护了山山?那么山山怎么还会受伤?
小时不是说她也受伤了么?不是说疼得脸都白了么?
她现在看来,一切可好得紧!
“你这是什么话?”向来软弱的周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怒意,直接推开了苏老大走向了苏翎颜,“你现在还学会对我们撒谎了是不是?”
“撒谎?”苏翎颜冷嗤了句,像是在自嘲。
她别过了头到一边儿去,一股温热却急匆匆地、如决堤的河水般奔向了眼眶。
“怎么不说话了?”见她眼神“闪躲”,周秀底气更足了。
苏老大再三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都没起到什么用。
“是不是你看着情况不对,丢下你弟弟自己跑了?”周秀严厉问道。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这一刻,苏翎颜才深切地体会到了,原来不管不顾的出口真的会伤人。
丢下苏山山自己跑了?
这句话像是刀子一样,:在周秀的心目之中,她就是这样的人?
“我是如何做的?”苏翎颜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恢复理智,这一次她看向榻的方向,“你不会自己去问苏山山?”
苏山山怯懦良善的性子,周秀也是知道的。
苏翎颜的话,从她的耳朵了进入再从脑子里转了一圈出来后,就变成了另一番意味:“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就敢这么威胁你弟弟?”
呵,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翎颜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凉了个透彻。
刚才周秀看见了苏山山额头上的伤的时候,突然就发了好大的火,苏山山也是第一次见周秀这幅样子,一时被吓着了。
所以从苏翎颜和苏老大进来到现在,一系列的动作下来,他根本不敢说话。
但现在情况显然不对。
苏山山同学心底的那份正义感终于战胜了他的怯懦。
“娘。”他转身看向了周秀,“你真的是误会了,姐姐当时是保护了我的。”
他记得,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是他姐接住了他。
他记得,梯子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是她姐踹开了他。
周秀一时语噎了,虽然现在苏翎颜和苏山山同为学子,但是她就是相信:自己的山山是不会说假话的。
苏翎颜吞了好大的一口心酸,现在也完全不想说话。
至于苏三妹,她没站出来添油加醋,苏翎颜已经觉得很庆幸了,也没指望她能为自己辩解两句。
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
“是啊是啊。”苏老大急忙站了出来,他拉了拉周秀的手把她扯到自己的身后,笑道:“你看你,怎么能这么误会颜儿。颜儿最疼弟弟了。”
“看。”他半掀开了帘子,对周秀指了指外面放着的东西,道:“那些东西,都是颜儿的朋友给送来的。咱们家能过一个丰盛的年了。”
苏老大不提这些还好,一提这个,周秀那种“就要抓不住苏翎颜”了的感觉立刻就又蹿了出来。
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秀索性便直接说开了,道:“以后你的那些朋友,还是少来往。”
这下苏老大的脸也僵住了:这事儿,在工头儿家里他才和苏翎颜说过啊。
“不可能。”苏翎颜的脾气渐渐被勾上来,这会儿也已经到了硬气半步不让的地步了。
原本周秀说话,一来只是想探了探苏翎颜的态度给她提个醒儿,二来也算是强行揭过去刚才的不愉快。
但可巧了,这又是苏翎颜的一个“雷区”。
要不要退出清远县的那一场大局,本就是她一直在想着的问题。
现在被周秀这么一强制规定,反倒是勾起来了她的反骨,坚定。
“你说什么?”周秀才稍微熄灭下去的怒火一下子也被勾了起来:这孩子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了。
“孩子能多认识一些人,这是好事儿啊。”苏老大又站了出来打圆场,道:“何况山山在学堂里,也是得了颜儿很多照顾呢。”
“反正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迹在一起,总不是什么好事。”周秀道。
“您说什么?”苏翎颜直勾勾地盯着周秀,语气里压着威严问道:“不三不四?”
“不思好好地种田,不思好好念书。能是什么好人?”
细细想来,周秀还是第一次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当即来了劲儿开始对人进行“批判”。
苏翎颜冷笑了一声:时至今日,她竟然才发现周秀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偏偏她还既不能把周秀暴揍一顿给她教训,也不能去和她遑论一些什么道理。
一股气憋在胸前积郁着,苏翎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气得不好了。
“爹,我去休息了。”
苏翎颜轻叹了一口气,她选择了直接无视周秀。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
“哎,快去吧。”苏老大讪讪笑笑。
今天周秀格外的反常,估计是被苏山山受伤给刺激到了,他也没有办法控制。
被自己的女儿无视,周秀这里也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苏三妹手里的那一碗药早就见了底。
她把苏山山摁回被窝里,放下碗一声不吭地也出了院子回去了自己的屋子里。
不过在经过周秀身边的时候,她动了动嘴唇。
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一撞上苏老大无奈的眼,她就有把话吞了回去:今天这事儿,确实是周秀是在无理取闹了。
苏翎颜一肚子的窝火,进了空间里运动发泄。
小八费了牛力才从高压锅里爬出来,这会儿是再不敢多言半句了。
已经大汗淋漓,苏翎颜还是没有感觉好一些。
别再胸膛前的那口气,像是顽石,怎么都不肯走。反而不断地刷着存在感,想是插在她心口的一根刺。
“若他日无敌栖身,我这里随时给你留着一间房子。”
蓦然之间,苏翎颜想起来了老裁缝的这句话。
从衣柜里拉出来一条披风盖上,她推门出了院子,然后离开了苏家。
周秀和苏老大的那间屋子点着油灯,苏三妹的房间里也还有动静,应该是都还没睡。
从苏家去老裁缝家里,经过小鱼家的时候,苏翎颜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有习惯早睡的人应该也已经睡了,他们倒是真不怕扰民。
苏翎颜没怎么细听,从只言片语里面推断出来:好像是老鱼怪鱼婆子今天说的话得罪了工头儿,他们去领东西的时候挨了白眼儿。
而鱼婆子则是怪老鱼腿瘸了,整个人也变怂了,今天那么多人围在门口看她笑话的时候,他竟然都不出来帮自己。
向来,老鱼以前可是佃农村里的一把手,走到村里哪里都是有人巴结着的,鱼婆子什么时候敢他和大声说半句话,就连挨打也不敢还手。
现在,竟然到了敢和老鱼争吵的地步了么?
苏翎颜的嘴角勾起来了一抹嘲讽:连鱼婆子都学会反抗了呢,可自己呢,只能受着。
还没走到老裁缝家里的时候苏翎颜就考虑到天色已经晚了,老裁缝可能已经睡了,自己现在过去不太好。
可周围一片月明星稀,冷冽的空气有些呛得人鼻子疼,她站定在原地,竟莫名生出来了一种“四海无处未为家”的苍凉孤寂来。
她又开始了走。
脑海里竟然又浮现出来了顾流年的脸,他的身形,他的笑。
“新年快乐。”苏翎颜嘴角的笑缓和了许多,她低低地说道,不知是想远在何方的谁人听见。
一路想入非非,全部是她和顾流年在一起的时候的场景。
等苏翎颜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停在了老裁缝的家门口处。
“还真是诚实。”她笑着摇了摇头,从不高的围墙里看进去,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盒水果拼盘,苏翎颜抬了手,敲了敲门。
虽然说上了年纪,但是老裁缝还是耳聪目明的,很快就来开了门。
“苏家丫头?”对于苏翎颜为何会深夜来这里,她倒是有几分诧异。
“婆婆。”苏翎颜笑笑,把手里装着吃的的盒子交给了老裁缝,道:“我想和您说会儿话,成么?”
“进来吧。”
房间里,桌上的油灯旁正放着一个圆形的“绣花撑子”,应该是老裁缝刚才在绣花。
“人老了,觉少。”老裁缝轻声道:“打发时间罢了。你若是喜欢,我教教你?”
她看得出来苏翎颜有心事,却一字未问。
也只字未提自己将家里大半的布料都打包了给小鱼家里送去的事儿。
不管怎么说,小鱼是工头儿送到她这里学艺来的。
孩子在她家出了事儿,她一个糟老婆子也没什么银钱,只能送些东西过去。
“好啊。”苏翎颜又想到了顾流年,莫名觉得心安了不少。
她笑了笑,道:“不过我可笨得很,您别嫌弃我。”
“你要是笨,那老婆子我看这世上就没个聪明的人了。”老裁缝打趣儿着,从一堆碎布里翻出来了一块极浅极浅的蓝色布料,问苏翎颜道:“这个颜色,可喜欢?”
苏翎颜点了点头。
“想学个什么,绣给谁人?”老裁缝又俯身开始找丝线,问道。
苏翎颜却答不出来了。
她记得以前稍微瞄过一两眼的电视剧里,女子都是给爱慕之人绣鸳鸯什么的。
但是以她这从来没拿过针线的手感来说,估计这辈子都绣不出来这么个什么东西。
“能绣字么?”苏翎颜问道。
“当然可以。”老裁缝点了点头,亦没追究苏翎颜没回答她是为何人所绣的问题。
“是否担心绣不好?”她问道。
不等苏翎颜回答,她又自己接了话,道:“我教你简单的刺绣手法就是了。”
“嗯,多谢。”苏翎颜感觉,和老裁缝相处,让人感觉很很舒服。
“对了。”她站起身来往油灯里添了些灯油,道:“我已经同小时说过了,她会留下来同您学艺。”
“便好。”老裁缝应道。
不大一会儿,绣花圈子就箍好了,老裁缝细心的为苏翎颜讲解,指导她针法。
还别说,有个好师傅就是不一样。
苏翎颜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扎满手针眼儿的打算,但是在老裁缝家里一坐快两个时辰,有老裁缝手把手的教她,她愣是连被绣花针划蹭到的情况都没有。
“天色不早了,我不打扰您了。”苏翎颜起了身。
在这里待了会儿,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嗯。”老裁缝也未同她假客气挽留,起了身送她离开。
还没走到苏家门口,苏翎颜就看见有个人影正在焦急地张望着。
走近了一看,是苏老大。
“颜儿啊。”苏老大见了她,立刻一把把她拉了过去,满脸的自责懊悔:“这大晚上的,你是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