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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顾氏现在成了雪氏,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运转着,就像是本该这样,中间省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片段一般。
五年过去了,顾雪鸳站在窗子前看着屋外的雪景。
她对以前的事记得不太清楚,对于过去能想起来的也不多。
绿愕这些丫鬟们虽然没怎么在她面前提起,却总是有遗漏的时候。
顾雪鸳站在屋门外,越发觉得自己孤单了。
“绿袖,你说姑娘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呢?”
绿袖没答话。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像她们家姑娘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可能能娶的怕是在少数了。
毕竟,姑娘年纪已经摆在这里了不是么?
是上次,还是上上次的时候,她跟着自家姑娘去慕市长家的时候,她是作为姑娘的姐妹一起去窜门的。
那时候,姑娘那一家子看着姑娘的眼神,她觉得姑娘就是一块盘中肉了。
“我……我不知道。”
绿荷摇了摇头,相对于绿荷而言,绿婉是敢说一些的。
“我看啊!姑娘只怕是记起来了,只是心里不高兴所以不当着我们的面说。”
绿婉磕着瓜子,手机上刷刷刷的浏览着最近的网红店,她性子野就算现在下了雪也拦不住她一颗想要飞出去的心。
“以前?”顾雪鸳念叨着。
却也明白自己和这些人有联系的时候是在古代,那,在那边自己还有一个喜欢的人?
可是她的心却不是这么告诉她的。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她的衣袖被人拽着了,她回神的时候才注意到是刑来了。
按理来说刑只是一个存在的虚无空间,是不会有年龄上的大型变化的,可是为了瞒住外面那些正常人,他做出了让步。
现在的刑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模样,本该是上学的年纪,可是顾雪鸳害怕被人看出异状来,于是就对外称他身体不舒服,请了家教。
刑或许是认她为主子的缘故,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一副冷冰冰的缘故,面对她的时候则要老实上不少。
刑可怜巴巴的看着顾雪鸳,看着他这个样子,顾雪鸳知道多半是又闯祸了。
可是,她现在却还是不想走。
“你别瞎说,姑娘的事哪是我们能做主的?”绿荷打断了两人的话,钻进了被子里。
绿愕见她这样别扭,同绿袖对视一眼,也就此打住了。
顾雪鸳见自己这样也是听不到什么了,才牵着刑的手走了出去。
要说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人,她对谁最上心那应当就是刑了。
毕竟,在自己忘记以前的事之后是刑给她提示,之后又是刑将那些人放出来的。
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出个什么大新闻来,这些人现在还没对现在这个社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
“什么事?”
顾雪鸳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她走来时一样的轻。
卧室走廊的地上铺了一层白色的羊绒毯子,屋子里开着暖气,踩在上面也不觉得冷。
刑没去上学,家里请了家庭教师,他会不会,又能否能像人类孩子一样长大,都不是顾雪鸳要操心的事。
她唯一害怕的也只是这孩子的异状被更多的人留意到,家庭教师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背景条件顾雪鸳也已经调查清楚了。
现在虽然已经是普通人家孩子放假的时候了,可是那学生的家境条件不太好,顾雪鸳便已教学抵扣学费为说辞将人扣下来了。
这也算是在暗中帮助了人家一把吧!
刑拽着她的手往楼下的客厅走去,学生拿着本小学五年级的书正在那看着。
刑终究是没能藏着自己的多才多艺,才八岁就在老师的带领下学完了小学的课程,学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教了。
“怎么呢?”
顾雪鸳下来之后这两人都不说话,一个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一个则是埋头在书海里脖子僵硬的瞅着书。
“你们俩怎么呢?”
小打小闹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一次顾雪鸳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她可能忽略了点什么。
见两人都不说话,她走到酒架前拿了被红酒,走到落地窗前面站在那光影里看着外面的落雪发呆。
她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看着那紫红色的光晕在高脚杯里荡漾,最后慢慢沉淀,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顾雪鸳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他可以慢慢等。
壁炉里的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着,佣人进来添了火又去了自己的房子,一股冷风进来,之后温度又升起来了。
“小杰,刑到底怎么呢?”
被叫了名字的小杰一个哆嗦,慢慢朝顾雪鸳这边看来,“我能回家一趟么?”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还站在自己身边的刑,有些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你们俩怎么呢?”
“没事。”小杰摇了摇头,“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回家看看。”
“你家我记得还挺远的。”
“是有点。”小杰磕磕巴巴的回了她一句,看起来心不在焉。
顾雪鸳一时间语塞心情有点赌的慌,“好,我知道了。
打算什么时候走?”
小杰几乎是没怎么想就道,“明天。”
顾雪鸳知道这孩子定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了才说出来的话,不然也不会这么干脆的。
她只是点点头,将红酒杯放在桌上,像没事人一样从冰箱里拿了盒酸奶。
“早点休息,再待几天,后天我叫周秘书帮你准备一下机票。
你飞回去就好,早点跟家里人见面。”
“谢,谢顾总。”小杰感激的点点头。
顾雪鸳已经云淡风轻,她慢慢的走着,在玄关处的镜子里分明看见小杰
松了口气。
她忽然想起来,刑将她叫下来后好像一句话也没说。
“刑,你舍得小杰老师走么?”
刑自然是舍不得的啊!
甚至于他对于小杰突然想要回家还是一头雾水,他只知道从今天早上开始小杰就奇奇怪怪的,像是在刻意躲着他,就连让他去将主人叫下来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都在闪躲。
那样子,好像看着他就是个怪物一样。
“舍不得啊!”刑回头看着那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道,“妈妈,你为什么不多留小杰老师一天呢?”
“他身子不好不是么?”顾雪鸳皮笑肉不笑的朝小杰看着,小杰打了个寒颤,面色更加惨白了。
顾雪鸳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刻,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刑跑到她床边将她叫醒了。
小杰走了,没有多待一刻,迫不及待的走了。
留下一封信,顾雪鸳看着他的手书一阵恍然。
这孩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这样迫不及待走掉的。
“刑,小杰老师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你是不是惹他生气呢?”
“没有啊!”刑极力否认。
他是真的没有,以前若是自己做错了,小杰老师会给他说,会告诉他该怎么做。
在这个唯物主义的世界里,他的存在,只要一不小心总是容易露出破绽来的。
他刚来一两年的时候破绽会很大,这两年已经收敛不少了,他没觉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真的没有?”
“没有。”
他摇了摇头。
刑现在的模样是个孩子,这宅子里的女人多,母性泛滥是常有的事。
他这肉乎乎的小脸,再加上那一闪一闪的小眼睛,哪个女孩子是不喜欢的,更别提瞧见他受到委屈了。
顾雪鸳在这,是她们的主子,她们无法开口,可顾雪鸳也不傻,知道这几人的心思。
她没问话了,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屋子,站在雪地里吹了一会冷风。
小杰的人品她是了解的,若不然也不会教他带了刑两年,就算真发现什么了,也不会说出去的。
原本住着小杰的屋子现在空荡荡的,她总觉得今日心里不踏实了。
到底是什么事被她忽略了呢?
冷风也没能叫她的大脑冷静下来,今天周日,不用上班,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子里,刷着电脑上的网页,神色也渐渐困顿下来。
隐隐约约的,她还能听见屋外绿荷那几个丫头还在议论着小杰怎么就忽然走了之类的话,无非是感到奇怪,无非是在为刑抱不平,更无非是不敢当面对她说只好挨着她的卧室在走廊上故意说给她听。
活得越久,她是越来越会揣摩人的心意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东瞌睡。
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也无法拒绝这温柔乡的召唤,躺
在温暖的室内,没一会的功夫,她就这么昏昏欲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估摸着应当是下午了。
她躺在沙发上,有人进来屋子,帮她盖了被子。
顾雪鸳伸出手,关了桌上震耳欲聋的响声,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一扫早上的阴霾,她清了清嗓子,“小舅舅?”
“还在睡觉?”慕市长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克制什么,顾雪鸳听到静悄悄的看了眼时间,也不过是下午四点。
自己表弟家的最近出去旅游了,舅妈也跟着去了,都不在家,根本就不用这么压着声音说话。
她皱了皱眉头,心中不好的感觉更严重了。
“顾雪鸳!”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叫人窒息的感觉了。
想必现在小舅舅的处境并不比自己好到哪去吧?
“嘿嘿嘿嘿……”顾雪鸳讪讪的笑着,“外婆好。”
“我不是你外婆!”老太太严肃的吼了一嗓子。
顾雪鸳听到了电话那边嘟嘟嘟的盲音,她低着头看了一眼,已经挂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