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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下意识地抓紧了男人的衣角,好半晌才小声地开口道:“姨姨哭了。”
“嗯?”
“因为蓝眼睛哥哥骂人。”
叶思危闻言眼睛微微眯了眯,虽然童童说的话里的辈分有些混乱,但是她还是听明白了:“蓝眼睛哥哥是个叫做勒戈夫的外国人吗?”
童童点了点头。
“他骂谁了?为什么姨姨会哭?”
小姑娘面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本来就红彤彤的眼眶此时更红,最终却是鼻头一酸就哭了起来:“他骂姨姨她妈的。”
“什么时候!?”结果还不等叶思危有什么反应,那男人却是先开了口,目光有些凶恶,吓得童童连忙缩了缩脖子。
“你别吓着孩子。”最后还是那女人见状上去把童童拉到了身边安慰了几句。
苏亦巧见状也趁着这个机会弯着腰在叶思危身边耳语了几句:“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那勒戈夫和齐悠然之间关系也不是多好,她妈的这种话都骂出来了,又怎么会因为齐悠然的死想着给她出气报仇?我们之前的推断是不是全错了?”
叶思危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低声道:“再听听看。”
童童被女人柔声安慰了几句后,也不再大声哭,只是眼眶里还包着一包泪,要掉不掉的,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不过好歹回答了男人之前的那个问题:“他骂姨姨了,所以姨姨才那么伤心,才死掉了。”
“!!!”
“你说什么!?”这次却是连那女人都怔住了,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童童的双肩,因为太过用力,弄得童童小脸一皱又哭出了声来。
而叶思危和苏亦巧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所以齐悠然的死真的跟韩越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是那个看似深情的勒戈夫有问题?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证明那场车祸真的只是巧合了?
“外婆,呜呜,疼。”童童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女人弄的太疼,还是被眼前的状况吓到了,此时哭得更急,一口气差点没有吊上来。
还是叶思危有点看不下去,伸手帮忙拍了拍背顺了顺气:“轻点,别弄疼孩子了。”
可是那女人现在却完全顾不了那么多,提高声音又连忙问了第二遍:“你再说一遍,悠然是怎么死的?”
童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就是姨姨给了我,一张纸条,让我给,给蓝眼睛哥哥,他看了后就在上面乱,乱画,还骂姨姨,我很生气,把,把纸条扔了,可姨姨一直问我,我就,我就和她说了,然后姨姨就哭了,今天我才,我才知道姨姨没了。”
“我的女儿啊!”那女人一听到这话顿时就崩溃了,整个人就像是忽然抽去了全身力气一般,趴坐在了地上大哭起来,“为什么偏偏看上了这么个白眼狼,为了这种人丢了性命,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妈妈怎么过啊。”
“混账畜生!”男人的眼眶也是一红,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看那样子如果勒戈夫在他面前的话,他恨不得马上就冲上去打他一顿。
小小的两居室里顿时哭声不断,骂声不停,那种悲伤和绝望让叶思危和苏亦巧也有些不是滋味,特别是看着那个看似强硬的男人不说话,却转过了身去偷偷地抹眼泪。
叶思危抬头,望见的便是客厅里的那张全家福,照片上的齐悠然一手搭在父亲肩上,一手挽着母亲,正笑得灿烂,即使只是看着照片也能看出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只是这一切都随着她意外离世而支离破碎。
“请节哀。”最终叶思危能说的,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是忽然对着叶思危鞠了一躬:“对不起。”
叶思危见状连忙去扶:“没事,我知道你们只是爱女心切,我能理解。”
“……谢谢你。”男人没有立即起身,反而是将腰弯的更低,认真地给叶思危道了一句谢,这才慢慢直起身来。
叶思危点了点头,也不再打扰他们,悄悄地和苏亦巧离开了房间。
直到将那扇门慢慢关闭,隔绝了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叶思危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见到一边的苏亦巧抿着唇一副要哭的模样,叶思危只能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苏亦巧的肩膀。
“我想我哥哥了。”
苏亦巧的哥哥苏清河是一位军人,在一次任务中意外牺牲了,甚至连遗体都没有找到,那一年苏清河才刚满20岁。
等到他们赶到任务地点时,能带走的也只有苏清河留下的衣物,连只言片语都没来得及说,好好的人就突然没了,一家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当时我和爸妈一起去的,第二天,本该在疗养院养病的爷爷也来了,你知道的,那里那么偏远,连飞机和火车都没有,只能转大巴和走路,可是爷爷他还是来了。他一个人坐在哥哥出事的地点,一坐就是一下午,平时那么沉稳的人,不说话,一边抽着烟,一边抹眼泪。直到最后走的时候,他才终于说了一句‘清河,爷爷走了,爷爷年纪大了,以后没有办法来看你了,你要好好的’,别人总安慰我说,哥哥走了是天上多了一颗星星,可是我不想要什么星星,我只要我的哥哥。”
苏亦巧终于没有忍住小声哭了起来,在家里她不敢提苏清河,因为她知道家人都会伤心,所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可是看到刚刚的那一幕她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叶思危见状连忙从包里掏出了纸巾,帮着苏亦巧轻轻擦拭着眼泪。
直到苏亦巧哭累了,叶思危才伸手给了苏亦巧一个拥抱,认真道:“至少这件事上,我们还可以努力。”
“对,那个勒戈夫别想就这样逃回他国家去,至少让这对父母得到一点公道。”
“还有那个逃逸的肇事司机。”
即使他没有直接害死齐悠然,可是若不是他违规驾驶,齐悠然也不会因为避让行人遭遇车祸,又遇到后面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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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还有一更,老规矩,更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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