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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洒见华佗同意自己做代表,又道:“先前我听阎王说医院出事什么的,怎么鬼界也有医院吗?难道鬼也要看病?”
阎王看了一眼华佗,意思是由你说。
华佗对阎王点了点头,道:“鬼界子民起其中大多来自凡人界,只有少数一部分是在天界犯了罪被贬下来的。那凡人界中人,四肢不全者有之,脑残的有之,患恶疾的有之……他们死时是什么样子,来到鬼界其灵魂就是什么样,若然不治好就去投胎,那么出生之时就会有残疾。”
“原来如此,难怪世间有天生残疾之人。”萧洒恍然大悟。
华佗续道:“为免恶性循环,后来鬼界就设了诊所,经过几千年的发展,现在已成为极具现代化的医院。自从有了东西医术交流会,玉帝就颁旨招收凡人界死后的名医灵魂到医院继续研究医学。由于鬼界少了凡俗的困扰,医生门得以专心致至于医学上,在完全出于兴趣爱好下,越发的精益求精。这样医学的发展速度是极快的,到现在天地二界的医学已超前凡人界500多年,但绝大部分是关于灵魂的研究,皆因灵魂乃生命之根本。”
萧洒咂舌道:“比人间超前500年的医学,要是流传到人间,人们就不用受恶疾的折磨了。”
华佗道:“世间事物都有个发展的过程,正如婴儿要一天天的长大成人,如果让其一出生就与成人无异,那其人生岂非少了很多乐趣?再说,天道的运行讲究‘平衡’二字。若将鬼界的医学成果留传到人间,势必打破三界的平衡,祸乱不远矣!”
萧洒也就是随口慨叹一下,到了他这种修为境界(虽然不是自身修来,多少也有些天道感悟),如何不知“人生无常,祸福早定”之理,世间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正因为人们畏惧疾病才懂得健康的重要。但很多时候人们只看到了事物美好的一面而忽视了其险恶的一面,而人欲望又那么大,若发现可以通过改造自己的灵魂来改变强化身体机能,那世界大乱是迟早的事,甚至引发三界战争,因为三界是密切联系相互影响的。
萧洒点头道:“既然规定在哪一界举办比试就要遵守该界的俗约,阿斯德总不会显露天界的医术吧?”
华佗道:当然不会,但其有天界医术为基础就可轻易突破人间医术瓶颈开创新医术。”
萧洒道:“噢,好了。我基本了解得差不多了,你们赶快传我天地二界的医术吧,我还有事要办呢。”他可没忘记医生下的判词:三天内他还不醒转就要变植物人。
华佗道:“前辈可有习医?”
萧洒道:“没有,怎么?”
华佗道:“医之一道纷繁复杂,专用术语又数之不尽,更兼晦涩难懂,前辈要学空非一朝一夕的事。”华佗这是婉转提醒萧洒是因否先元神归窍后再前来,怕其元神出游得久了有什么闪失。
萧洒道:“这我也知道,我想总不会什么都要比试一番吧?你就择与比试想关的传我就可以了。”
华佗见萧洒神态轻松,根本不在意元神出游时间,再次暗自惊讶其修为之深,道:“比试分三个种类:一、理论学说;二、外科手术;三、医药明方。”
萧洒道:“那就传这三样就好了。”
华佗道:“虽说是三个种类,但每一个种类里又包含着无数分科,不知前辈想学哪方面的?”
萧洒哈哈笑道:“这天下学问说白了不过两个字就可概括。”
华佗动容道:“请前辈见告。”
“天道!”萧洒断然说道,“所有学术到了极致都是殊徒同归,追求宇宙真理,亦即‘天道’。对天道感悟愈深,成就愈大,所谓‘一理通,百理明’就是这个道理。”
“前辈所见极是,真是‘听君一夕话,胜读十书’,佗获益非浅。”华佗大发感叹。
“那就别废话了,有什么尽管一股脑儿传过来就是,老子不信小小医术还摆弄不清。”萧洒终于失去了耐性,说话已有些毛躁了。
“此处不是学医之所,请前辈移步随我到医院一观。”华佗道。
萧洒点头答应,当下二人辞别了阎王,出了酆都往南十数里就是有名的“奈河”。
萧洒看着这闻名于世的奈河,但见河宽约三里,河水混浊,每隔数里就是个漩涡,导致奈河无风也起浪,滚滚而下极具声势。河面有条几米宽的石拱桥,桥对面不远处有座小庵,并未看到传说中站在奈河桥旁卖“忘情汤”的孟婆。难道她已升迁了?或是住到庵里去了?
华佗见萧洒望着河对岸的小庵出神,解说道:“十代冥君念及孟婆功劳,遂奏请玉帝为其在奈河桥边建了座小庵以免其日受风吹雨淋之苦,要知这风并非自然之风,乃是‘阳风’专克鬼气,一日吹三遍,时间无定。被这阳风吹到的鬼魂不但修为有损,身体还会发热便须到医院看病,否则受阳气所侵,时日一久就要魂飞魄散。那雨也不是普通之雨乃是‘蚀阴雨’三天下一次时间也是不定,鬼魂淋着了也是修为大损,身体虚弱,需好好调养方好。这“阳风”和“蚀阴雨”都是上天为防鬼界子民住得久了阴气太盛到处惹事而为之。孟婆虽是鬼仙,到底沾了个“鬼”字长期以往于其修为虽无损,却也难以长进。”
正说间,一阵暖风吹过,萧洒但觉一股暖意拂体,很是舒爽,正想闭目好好享受一番,却见一直波涛翻滚的河面竟然风过浪静下来,身边的华佗受这风一吹禁不住罗嗦了下,萧洒心念一动,元神发出一道金光罩住了自身与华佗,疑道:华神医也受不得这“阳风?”
华佗谢道:“多谢前辈关怀,我不碍事的,我这是自然反应,就好像一个人忽然从黑暗处走到阳光照耀下一样,先要遮一下眼才能适应。我们这就走吧,医院就在奈河的上游。”
萧洒点点头,借风起势,趁着阳风未止,拉了华佗沿着奈河上游的方向驾风飞行。令华佗吃惊的是萧洒逆风而上速度竟比他平时自个驾云还要快得多,大是钦佩。通过几次交谈萧洒了解到华佗并非古板之人相反思想十分开化,心中有些喜欢就建议两人平辈论交,于是你一声萧老弟我一声华大哥,俩人一路上相谈甚欢,不多时就到了一座大山之前。
萧洒放眼望去,只见这山连绵数百里,主峰直插云宵,葱葱绿绿一片生机。一路上见惯了光秃秃山脉的萧洒忍不住叹道:“想不到鬼界也有这般清秀的山。”
华佗道:“这山名‘沉浮’为天地交接处之一,主峰直上九重天,医院的主楼就建在主峰之上。”
听说医院就建造在面前的山峰,萧洒二话不说携着华佗乘风直上,穿过重重云雾,片刻就到了山顶,萧洒微微吹口气将笼罩山峰的云雾吹散,就见一片建筑物依山而建,恢宏而不失自然。山的另一边是个一望无尽的平原,平原上也建了无数的房宇,虽不高耸雄伟却是风格各异,有中式的,欧式的,美式的……再细分中式的又可分为古典园林的,现代院落的…总之凡间有的建筑风格这里都能看得到,甚至一些萧洒从未见过的各种奇特怪异风格的房子都有,比如外形造得似一只蜗牛的房子,真正可称之为“蜗居”了。奇怪的是这么多风格各异的房子放在一起(萧洒居高往下看就像一幅画)竟丝毫没有给人产生突厥之感,反而使人感到相得益彰,相映成趣之美之妙。
萧洒忍不住赞道:“好一幅房宇图!”
华佗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色:“这可是汇聚了三界各具特色的风格群建筑,三界独此一家,就是我们医学院。”
萧洒吃惊道:“这望不见边际的楼群难道全是属于医院的?”华佗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这可是花了无数人心血的结晶。”
萧洒道:“我还以为是个旅游度假村呢,看来做个病鬼也不错。”忽然又好奇道,“这医院面积不知有多大?”
华佗沉吟道:“有三个水球那么大吧。”
萧洒咋舌道:“用得着这么大吗?”
华佗道:“初时我也这么认为,后来才知道这凡界并非只有地球、水球两个星球而已,在这宇宙中还有着无数个星球存在着生命体,不一定都是人类,但他们死后灵魂都一样会来到鬼界,每日都有数以亿万计的灵魂到达鬼界落居,还好不是每个灵魂都需要医治,不然这些房子根本不够用。”
说话间萧、华二人已来到了医院主楼门前。这是一座高三层的古代宫殿建筑,边上挂着一玉扁,上书“天地医学院”五个隶体鎏金大字,又有一隶体小字:灵魂综合研究所。门口两边各站一名持戈的金甲卫士,雄赵赵气昂昂很是精神。两名金甲卫士自然认得华佗,见他跟身边的青年说说讲讲的,也不疑这青年,跟华佗敬了个礼就放行了。
华佗微笑颔首致意领着萧洒进了门,入目所见是个十分宽倘明亮的大厅,鬼来仙往,但人数不多,三三俩俩匆匆而过倒显得有些冷清。这些鬼仙见着华佗和萧洒并无多大反应,只是略略对着他们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了。
华佗道:“他们都是研究所的低层医护人员,负责一些简单的日常工作。医学之地并不讲究那么多礼仪,如非必要很少说话,你别见怪。”
萧洒道:“怎么会,我本身最讨厌那些虚琐的繁褥礼节了,一套一套的,特反感,还是这样简单又不失礼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