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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节沙坡村还是常支书执政,村上还要向乡里年度上缴提留款。本来产量低的种粮户粮食没多少,又受国营统购粮价限制。
500克老玉米,卖不到两角钱人民币。辛展中和弟弟辛展华两个光棍子,还要供小妹辛英侠念书。土地承包三年中,加上打零工挣点卖苦力钱。平时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积蓄一万四千元存款,是准备哥俩娶媳妇儿用。
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落到辛家门户中。大哥从后坨子杨树林中和申花办完人生头等大事,虽然俗了一点点,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两人走出树林后,申花的心眼儿多,怕碰上熟人。发自内心的一笑说:“宝贝儿,这回放心了吧?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咱明天领完证,后天坐公共汽车去平江火车站。
上车前往家大队给常支书挂个电话(那时还没有移动通讯和联通)常支书是个老好人,他一定会安慰我爹的。今天下午你去乡信用社,把钱支回来。有钱咱就去乡里办证,一切让他合理合法。怎么样宝贝儿?可以吗?”
“可以、可以,以后家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老妹子和老弟弟他们想干啥,都得听你的,还是我的花儿道道多。好,一会儿我就去乡里信用社!”
“小点声,苞米地里有割喂牲口草的人,别让人家听到。”
“哪有哇?我怎没看到呢?花儿,你的眼睛能透视吗?”
“装傻是不是?没看到地头上有小毛驴车吗?人一定在地里呢,展中,咱俩分开走。这两天千万注意,别露出马脚让我爹知道就麻烦了……”
辛展中早晨刚吃完早饭,接到申花姑娘花季少女贞节的无私奉献。决定外出旅行结婚。他于下午带上存折,跑步去了乡信用社,去支一万元现金。办理业务员是他同乡,是住在沙坡村的尚雪……
辛展中从窗口递上存折说:“雪姐,给我支出一万元现金。”
尚雪从窗口接过存折,又看了一眼辛展中说:“大兄弟,一次只付两千元,这是主任吩咐的,谁也不能违反规定。大兄弟,只能支两千。”
辛展中一想,两千就两千吧。他拿到两千元揣好,在院里划个圈又返进业务室递进存款折说:“尚雪姐,给我支两千元。”
尚雪笑起来说:“咯、咯、咯、咯,大兄弟也够逗乐的,刚才姐忘说一句话,是每个客户每天只能支一次存款,一次两千。咯、咯、咯、咯,展中兄弟心里真有策略。没办法,明天再来吧……”
“尚雪姐,我的存款可是你从我家拿走的对不对?”
“对呀大兄弟,我可没打赖呀是不是?”
“尚雪姐,拿走我钱时候是咋说的?我说的明明白白,这钱是我们哥俩娶媳妇钱。说不准哪天耥起事来就得用,不差我事可以存你那里。差了我的事,耽搁我们订婚娶媳妇儿,讲不了,尚雪姐你是咋说的?不会忘吧?”
“辛展中,我那时有存款任务,完不成要扣我奖金。是说过,耽误了你娶媳妇我给你当媳妇儿。那只不过是说句笑话,再者说,我给你当媳妇儿你敢要吗?你敢碰我一下身子,李部长不掐死你也会枪毙你!信不信?”
“尚雪,你不是人!你怕扣奖金,我怕媳妇翻脸退婚!尚雪,我管不了你是怎么回事。我的钱是你拿走的,我有急用,今天不给我凑够一万,我在这里不走了!凭啥自己钱不能挡己?”
“大兄弟急了哇?咋还提名道姓不叫姐也就罢了,姐咋还不是人了呢?”
“姐,我骂人是不对,看在咱一个屯子住着,你打我两下解一解气吧!不过,我急了是真的。沙坡村我们这茬人,就我光棍一条。
雪姐,我明天要和对象去旅游结婚,一万元要谨慎花,够了都不错。雪姐,别说是我自己的钱,就是找您尚雪姐借,您也应该帮这个忙才对……”
“傻兄弟,娶媳妇为什么不先说?主任的规定里,婚丧嫁娶用钱必须保障支付。唉,告诉姐,是哪屯的女孩儿?”
“雪姐,不能说,露了馅儿她爹非给搅黄了不可,还是别说的好……”
“大兄弟,连我也信不过了吗?姐可从来不坏别人事儿的人,说出来姐给你参谋参谋。展中兄弟,咱可不能剜到筐里就是菜呀!说说长的啥样?”
“姐,没有你好看,但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是…是那谁…是申花。”
“不错、不错。不过,申老爹可就那一个宝贝女儿,嗯、还真得保密。姐祝你幸福,兄弟,把那两千拿回来,姐给你换一捆整票。另外,姐给个红包做礼物,祝贺兄弟和花儿百年好合……
您看、同样是老尚和杜晓红的女儿,尚眉只念六年小学。平时又不怎么爱看书报,竟然会和妈妈学起跳大神。和尚眉同龄女孩儿唱的是流行歌曲,可是尚眉一开口唱的是老仙家您慢慢……
同根生一母同胞尚雪是中专毕业,不但有好工作。处理问题和姐姐尚眉,对人对事大相径庭。信用社主任规定的要执行,人情味儿还要有。把辛展中一句话说乐了,是啊,是说过,耽误了你娶媳妇我给你当媳妇儿。那可真的只不过是说句笑话,您看,辛展中还拿当回事儿的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