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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过了多久了,脸都给仰的僵硬了。
白皙胖嫩的小手抚上了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
他这是被“打脸”了?
他着实笑不出来了。
然后的然后,凤舒来了。
他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尬了。
凤舒喝了一口茶,咽了咽,舌尖点了点,怎么有点苦···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这不是府里的“红叶”,分明是与他屋中的是同一种茶叶,可是味道怎么差了这么多?
在这个奇怪的点上,凤舒停留着,只是四公子对他频繁的使眼色,他不能一直视而不见,于是凤舒就不在这个点上纠结了。
“芦藜,不如二哥帮你抄一部分吧?”
凤舒坐在凳子上,正对着李芦藜,讨好的开口问了一句,诚意还是很足的。
握着毛笔的右手微微顿了一下,李芦藜抬头看了一眼凤舒,不过两息,复低下了头,继续专注的抄书。
在看到李芦藜抬眼看他的那一瞬,凤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只是弧度还未明显,便僵滞了。
真是固执的表妹。
他差点就以为有了希望了。
最终曙光还是离他远去,不复存在。
凤舒朝着四公子站的地方,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他是真的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芦藜表妹的毅力与耐心无人能打破。
高手啊!
小小年纪他们尚是无可奈何,长大了可怎么了得?
大哥外出又还没有回家,他与芦藜表妹关系只是熟悉,不是太亲近,他自是不能过分干涉芦藜表妹心中的意愿了。
李芦藜自是不知道这二人的心思,因为她很专心,也不想分心。
眼神一凝,唇角一样,笔尖往后一划,一顿,提笔一收。
完美收工。
指尖一挥,笔头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桌上的小水壶,自由搅动了几下,然后停顿了动作,安静地待在了水壶里。
这时,李芦藜已经抬起了脸,看向凤舒和四公子,面上毫无波澜,手指一移,摸到桌边扇子的手柄,接着轻轻地扭动手腕,轻轻地扇着纸上还未干的墨。
“凤舒,我已经抄完了,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至于······”
“四公子,我请你出去,我不会向你道歉,也不会原谅你,因为我们都有错,你不需要我原谅你,更不需要我的道歉。”
凤舒惊讶了,不是因为李芦藜说的这番话,而是李芦藜说她抄完了,她才抄了多久啊?她的手指是插上了小鸟的羽毛吗?
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哥哥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表妹太强大了,他不给表妹惹麻烦就不错了。
面对李芦藜的这种态度,一副我没错,我不需要道歉的模样,四公子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只能连着“哼哼哼”三声,拉着凤舒就跑了,也没管凤舒愿不愿意离开。
两人的离去一点没有影响到李芦藜,她仍然继续着摇摆着手腕扇着风,约莫过了六息,李芦藜将朝向屋外的目光移向了桌面,大拇指按住了扇柄,停止了摇扇。
李芦藜放下了扇子,看了一眼纸上,纸上的墨都干了,吹不散了,沾不了了。
“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都只有薄薄地一本。
这也许是凤家老头对她唯一的仁慈,说是仁慈,她却更相信是对她的小看,不相信。
不相信她能抄完“四书”,哪怕它们只是简略版。
想至此,李芦藜不由得冷笑,眼底生冰。
原谅?
是绝对不可能的。
若是原谅了,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继续下去?
她的打岂能白挨?她的暴晒之苦岂能白受?
她既是付出了就一定要得到回报。
四公子一路乘着轿子回了自家府里,轿子落在了他的院子里,四公子这才舍得下轿走路,只是脑袋上套了一顶黑纱长帽,遮住了额头和耳朵。
这黑色帽子和四公子一声白衣还是挺搭的,看得出来帽子不是随便买的,是用了心的。
进了屋子,四公子就没出过门,不过也没有奴才婢女进过四公子的屋子,因为四公子一下轿就下了一个命令,七日内他的屋前不能出现任何人,哪怕是他的母妃驾到也要提前通报四公子一声,否则杖责二十板子。
入了夜,四公子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某个女人的音容,倔强的,冷酷的,漠视的,木然的,什么的都有。
啊!
四公子又翻了一个身,脚掌“扑通扑通”地砸着床板,心烦意乱。
他是中了这个小魔女的毒吗?
这女人阴魂不散的,就是梦中也来祸害惊扰他。
不就是踹了她一脚吗?
他既已道歉,便不会愧疚了,她又如何占满了他的心思?
莫不是因为小魔女没有接受他的道歉?
他的心中不受控制的愧疚起来了,亦或是不服气?
总之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不失眠的药方。
翌日一大早,四公子早早穿戴整齐,随意漱了口,抹了脸,顶着一对熊猫眼便大步踏出府门,乘着马飞奔离去。
不过挥了几鞭子,只听见口中一声“吁”,四公子便下了马,敲开了凤府大门,鞭子随意搭在了腰上,跨着大步伐,冲进了凤舒的屋里。
掀掉了凤舒的被子,揪起了他的衣领。
再是有朦胧睡意,如今哪里还能睡得着?
“四公子你是不是抽风了,一大早扰人清梦。”凤舒平日里是很讲究君臣之道,可是这不包括他睡觉的时候。
该忿的必须忿,管你是谁的儿子。
他还是他爹的儿子呢!
四公子心里着急,也没理会凤舒的放肆之语。
一把将衣架上的外袍抽下来随意套在凤舒身上,拖着满是怨言的凤舒下了床。
凤舒的脚心刚落到鞋面上,四公子就拽着凤舒的胳膊冲着门口走了,很是着急。
接着,凤舒低了脑袋斜眼看到自己的脚心很“顺利”地离开了鞋面,只能脚趾曲着勉强勾着鞋,然后,蹭蹭蹭,所幸可以伸进去鞋子里五个脚指头,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就可以了。
奋力拼搏的凤舒只能庆幸昨个摆在床前的是一双浅口鞋,而不是靴子,不然准被四公子这个抽疯的搞得奔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