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是。”如烟看她除了脸色苍白些,似乎比她发病时的神情要轻松的多,于是就应了一声,把装药的瓶子放到了桌上,双手把刚取来的衣服捧到了她面前,“奴婢把您的凤袍取来了。”
“先放在那儿吧。”她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靠着床靠。
等如烟把凤袍放好了,她又问了她一句,“你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其他人没有?”
“奴婢进来的时候没见过其他人。”她回答,心里却在犯嘀咕,难不成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还有谁来过?宫中除了皇上,应该没人能随意出入芳华殿了吧……
“你先下去吧,让哀家再睡一会儿,谁来都不必向我禀报了。”
“是。”
没想到,她刚出去,就迎面撞上了往这边来的云封。
她赶紧福身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云封直接越过她就要朝芳华殿里面走。
如烟又退后一步拦住了他:“皇上,太后娘娘正在休息,她说了不让任何人……”
“滚下去!”
见她还挡在面前,薄唇又吐出了一句:“滚下去,朕不想再重复第三遍!”刀锋一样锐利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她的脸,如烟被他的气势逼退了一步,默默站到了一边。
君太后刚闭上眼,就听见脚步声。
她斥责了一声:“不是说谁也不见吗?都给哀家下去!”
脚步声果然停了。男人的声音在暗沉的大殿里响起:“太后好生悠闲。”
她睁眼,他怎么会到她的芳华殿来?
“哀家想着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原来是皇上。”她把床帘放了下来,在二人之间形成了一道屏障。
云封的眼神触及飘动的床帘,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背对着床上的人。
“解药我已经拿到了。”紧接着她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床上。
双手摸索了一嗅儿,是一个小小的瓷瓶。
她拿进来,在不太好的光线里看着手里攥着的东西,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自嘲的低笑了一声:“原来皇上还记得这件事情。”
云封没说话。
“你……这是真的不想再与我有什么瓜葛?”她没有自称“哀家”,她用了“我”,私心里,她希望得到的回答是云封的一句“不是”。
“朕与太后本就没有什么瓜葛,”他有些烦躁地皱了一下眉,“这是朕当年亲口许诺的事情,自然要做到。”
“仅仅只是许诺?就没有……”
他近乎粗暴地打断了她,“太后还是少想一点,想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还有一件事,朕不说太后想必也清楚,与有些人还是走的远一些比较好。”
君太后脸上的表情一滞,继而垂下了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想起下午时那人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毓秀宫愈发清寂,云封下令把宫里所有的人都调了出去,原本冷清的巍巍宫殿失了人气,更显荒凉。
阿喜和归云以及常平三个人就在长福手下做事,李嬷嬷自苏易宁失踪后心里一直很难过,云封怕她太过悲伤,住在这儿天天看着也容易触景感怀,于是,就派人把她送回了她原来所居住的寺庙。
有时候长福吩咐几人办事,偶尔要路过毓秀宫,心里也觉得堵堵的,总是加快步伐,走过那一段路。
三人也会隔段时间就把宫里的角角落落都打扫一遍,在他们心里,苏易宁一定仍然在某个地方生活的好好的。
君云书自从那一次后,就被云封禁足在明岚宫,原来热闹的景象也不复以往,宫里除了君云书,就只剩下跟着她进宫的风莱还留在她身边,其他的人也都被遣散了。
说白了,现在的明岚宫与冷宫无异,甚至还比不上冷宫——冷宫好歹算上宫女太监也有好几个人。
君云书也安静了,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有时候心情不错,就伏在窗子上往外看。
风莱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什么,但看她嘴角总是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也就释然了。
或许,她还在盼着一个她希望见到,而这辈子都再没机会见到的人……
然而,她其实也算是赢了,至少,苏易宁已经不知所踪了,她那个样子,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说不定早就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死去了……这样,那个人虽然不属于她,但总归,没有被其他人得到……
看着枝头刚刚冒出的嫩芽,才感受到春天又悄然降临了。雪玉和夏沅陵在这里住了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在多次拒绝了夏沅陵,云封却还是对自己无动于衷,尤其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放弃了。
苏易宁失踪之后没几天,两人就收拾收拾行李,向云封辞行。
他自然不会去挽留,让长福替二人备了马,又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让张霖把二人送到了北午门外。
雪玉二人与他告了别,两个人就迎着朝阳往蒙越出发了。
如今唯一的例外是云封。
他常常独自一人,出没于那座再也没有了那只野猫的宫殿,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在不大的院落里慢慢踱步。
只有一次,守在门外的长福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见他蹲在地上,肩膀轻微的耸动。
御龙殿是他处理公事的地方,毓秀宫是他缅怀过去的地方。
……
苏易宁依旧住在莫曲和紫茗的小院子里,她也跟他们提过几次,说自己还是搬出去的好,但每次都被紫茗拦了下来。
次数多了,她也就不再说这事,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了下来。
春天来的时候,她抱着云送清,和忆华一起去看了她的娘亲。
是一个很小的坟堆,在一棵很大的槐树底下。
坟前是一块很小的墓碑,上书:吾妻云清。上面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来打扫过,周边去岁掉落的槐树叶子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不必说,肯定是她爹。
忆华抱着肩走到了另一边。
她抱着孩子给她磕了头,告诉她这些日子里她所经历的的事情,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不过看着怀里的小女孩,她又笑着向她介绍了出世了好几个月的外孙女。
“娘亲,我给她取名云送清,以铭记这一生您对我的生养之恩。”
拜祭完之后,他们就赶了回去。
离开的时候,刚好送来一阵清风,槐树上刚抽出的嫩芽虽然还很柔弱,但却十分坚韧,她回头看了好几眼,才含笑坐上了马车。
回去之后,她偷偷去了苏府。
从后门悄悄溜进了苏泉的书房,小送清窝在她的怀里“咯咯”直笑。
苏泉一推开书房的门,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在他最爱的书上,用毛笔画着什么。
小女孩儿笑得让他心里都开了花,苏易宁低着头,眉眼低垂,脸上全是对孩子的温柔爱意。
“阿宁!”
苏易宁听到声音,立刻抬起了头。
苏泉穿着朝服,还没来得及换,他苍老了很多,上次她和云封一起回来的时候,他的背似乎还没有这样佝偻;头发也松松散散的,不像以前,总是穿戴整齐;他嘴唇开合了好几次,大概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爹……”她声音哽咽,还没走到他面前,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苏泉颤着手把她扶了起来,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才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道:“你这孩子……”
爬在桌子上的女娃娃看见自己的娘亲丢下了自己,扁了扁嘴,立刻就哇哇大哭起来。
“还不起来,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好!”她耸了耸鼻子,把还在乱爬的云送清拎起来,递到了苏泉眼前。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你这样折腾,还能这样活泼也是不容易。”
苏易宁还以为自己的爹对养孩子这事又多么精通,结果就看见他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又笨手笨脚让她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小送清的哭声还是没有停下来,苏泉有些不知所措地轻轻拍着,她还是没停下来。
苏易宁凑上去,拉了拉她的小手,“这可是你的外祖父,你喊一声,让他高兴高兴!”
她一逗她,小送清就开始“咯咯”直笑,苏泉道:“她这么小,要是会喊人那才怪了!”
“诺,娃娃,你说是不是!”
苏泉一直抱着她,苏易宁怕他抱的时间长了,胳膊会难受,就道:“爹爹,你还是让我来抱吧。”
他固执地摇摇头:“可是我的外孙女,你还真当我老了,抱不动了?你七岁的时候还骑在我脖子上呢!”
“……”那都过去多少年了!
既然他非要抱,苏易宁也就随他去了。
父女俩就坐在并不宽敞的书房里,说了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
“既然你把孩子生下来了,你为什么不回宫?”苏泉还在逗弄怀里的孩子,但是显然是很严肃的在问她这个问题。
“我……”她停顿了很长时间,苏泉却把她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是在怨皇上?”
她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但我后来想明白了,其实他也是为我好,只是我自己太懦弱,不敢面对这个事实,所以才把责任都推到云封身上。”
“你既然都明白了……”
“爹,你也知道,我对皇宫里的生活本来就不向往,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那里。”
“你们既然都以为我死了,那我敲借这个机会,逃离了一直困住我的牢笼。我知道,他们一时间肯定难以接受,但随着时间流逝,我相信,总会有好的那一天,他们会把我藏在他们的记忆里,好好生活的。”
“阿宁,你这样不对。”苏泉叹了一口气。
“你娘走之前,特地嘱咐我,让我不要把……告诉你,她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唯一一个大概是没能等到孩子出世。”惊觉自己又想到了云清已经去世的现实,他赶紧跳了过去,“你不必自责,事实上,要不是你和我的外孙女,也许她根本就活不了那么久……”
苏易宁见他又说到娘亲身上,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必然不好过,于是道:“爹,现在皆大欢喜。我这辈子就和我的宝贝女儿一起过了,也挺好的,有时间我就过来看看你,你就不要再想那些伤心事儿了!”
“也是,这孩子都出生了,咱们苏家也算是有后了……”
二人又说了许久的话,苏易宁在府里吃了晚饭,就回去了。
苏泉虽然舍不得他的外孙女,还有这个不省心的女儿,但也知道她住在这里要是被下人们看见了,难免走漏风声,所以也就没让她在府里住下来。
他虽然跟苏易宁说了事情的缘由,让她不要错怪云封,但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所以今天的这件事,他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朝天城今天特别热闹,大队人马沿着街道向平西王府的方向缓缓行进。
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是平西王云况精心挑选的士兵,他们即将跟随着这个人去征服邻近的富饶土地。
队伍的最后面是穿着囚服的两个年轻人,被分开关押在一前一后的两个囚车里。
前面的那一个头发蓬乱,脸上也沾满了许多灰尘,他的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目光有些浑浊。他有太长时间没见过阳光,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过来,先是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目光飘向了永京城的方向。
云况把他们关在平西王府的地下牢笼,关了整整七个月!
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要行动了……
平西王府人头攒动,云况穿着金色的八蟒袍,穿梭于人群之中。
这些人,都是一些身经百战的将军和副将,这一次,他在平西王府设宴,为他们此次壮行。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接待一位从大漠而来的一位贵客。
“人来了没有?”宴席早就已经开始了,可他等的人却还没有来,云况这个时候也开始着急起来,这等大事,还是要好好筹划一番。
正说话间,却从旁边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在下沐青云,不知平西王爷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