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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的人们酒喝得正开心,殿中央的美人儿跳着舞,纤细的小蛮腰在一群大老爷们面前晃来晃去,曼妙的舞姿看花了他们的眼,平日里忙于公务,就算忙里偷闲,也见不到这么多的美人儿,眼下是人人都看着舞动的尤物里,趁此机会一饱眼福。
苏易宁见这情景,心里愈发烦躁,于是想要起身出去走走,阿古月眼急手快的扶起了她,带着她从侧门走了出去。
慕容甫初的眼神沉了沉,黝黑的瞳仁里暗沉沉的,看着就让人心悸。
他朝辛止使了一个眼色,辛止会意,立刻跟在苏易宁后面,也离开了。
严逸见着心心念念想见的人,又是晚宴,这一不小心酒喝多了,脑袋不怎么清醒,见苏易宁出去了,便起身对慕容甫初道:“这蒙越的美酒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在下喝的多了,先出去透透风。”
慕容甫初自然也不阻拦,眼里忽然染上了意味不明的笑,严逸起身离席,并未注意到身后那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萧礼压低了声音对严宸道:“出去看着你家公子,莫让他生出什么事来。”
严宸应了是,也匆匆忙忙起身,赶紧跟上在前面的严逸。
待出了侧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一个喷嚏,他搓了搓手,见苏易宁在那侍女的搀扶下拐了个弯,两个人就完完全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了。
他也顾不上许多,顺着那个方向就追了过去,严宸一拍大腿,他家的这公子哟!让他这做下人的,还得脚力好才行!
就严宸感叹的这一嗅儿,严逸已经追出好远了,没办法,严宸只好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转过弯,却并没有看见人,眼前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林子,这大晚上的,借着月光,看得也不怎么清楚,只是黑漆漆的一团影子,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刚刚明明是从这儿进来了呀,严宸喘着气,摸着脑袋在心里嘀咕。
正想着,就见自家少爷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也不说话,也不动,主仆俩在这儿耗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女子的声音。
像是夜风中最温柔的那一阵,只让人觉得舒服,而不觉寒冷。
“严逸表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缓缓偏过头,微侧着身子,看着站在朦胧月光下的女子。
“阿宁。”他低唤了一句,语气似悲似喜。
明知道她是皇上的人,明知道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明知道她对自己就只有兄妹之情,但是只要一接近,还是无法保持冷静。
不过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对面的人听出了无可奈何的悲凉来。
这大约就是爱了……
但她不是苏易宁,自然不会对他的感情感到任何的愧疚,不会因为自己没办法回应而感到抱歉。
她是合欢,将要取代那个女子的人。
她要凭着这张脸,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顶端,让那些轻贱她的,抛弃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女子的脸上浮现笑容,很浅,十分美好。
虽然严逸看得并不真切,但是他知道,她在笑。
于是他缓缓地朝她走了过去,走到近前的时候,有些惊喜的发现一件事,她刚好达到他的下巴,整个人都是小小的一团,小时候二人虽然亲近,但自从知道“男女有别”这件事之后,二人之间也就再没离得这么近过。
近到他能闻见她头发的香味,淡淡的,浅浅的,但就是好闻的很。
他忍不住低着头嗅了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道:“你表哥我得赶紧把你带回去。不然的话,那人迟早会把你吃干抹净!”
一想到慕容甫初看苏易宁的眼神,他就断定他绝对是等着一个把她拆吃入肚的机会,别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以前也这样想过……
合欢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苏易宁,而不再是那个从青楼里被严逸救出来,又被送到了这个地方的风尘女子了,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该说什么样的话才不会引起严逸的怀疑。
“我也早不想待在这儿了!”她说着话,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可是阿喜和归云的性命还在那人手上,我要是走了,他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必须先让他把人给放出来,之后我才好逃出去。”
严逸见她着实放心不下阿喜归云,要是强迫着带她离开,之后她肯定会埋怨自己,倒不如先让她再在这宫里住上一段时间,等慕容甫初放心了之后,让他自己放人。
想到这儿,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全告诉了她,末了,问她:“你觉得如何?”
合欢假装同意,点点头说:“那就先这样。”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事情暂时就先这么商量着,先回去,之后咱们再暗中联系。”合欢起身,趁着月色沿着小道回到了宴会上。
严逸看着她的背影,不一会儿就融入黑色之中,在寂静的黑夜里扬唇笑了笑。
随后他也沿着那条小道走了回去。
辛止回来,在慕容甫初耳边低语了几句。
慕容甫初闻言,看上去十分高兴,接连喝了好几杯酒。
严逸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合欢端了一杯酒,朝他举杯,而后掩着袖子喝尽,又朝他笑了笑。
他亦喝了酒,算是回敬了她一杯。
宴会上的歌舞仍没有停,跳舞的舞姬换了一批又一批,跳的舞蹈一样也不重,样样都不同,各有各的精彩之处。
他看到精彩之处,便拍手叫好,那些姑娘们见这样一位俊朗青年在一边看着,还不时喝彩,个个的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希望他能记住自己。
看严逸这样投入,慕容甫初唇角浮现一丝讥笑,也不过如此而已……
看着灵活美艳的舞姬,他又倒了一杯,一口一口的慢慢酌着,对身侧的辛止招了招手。
辛止弯着腰俯身,他压低了声音,问:“她现在如何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慕容甫初和辛止都明白。
他让辛止把人给弄晕,以他对辛止的了解,他恐怕也只会用敲的了。
辛止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让人送回去了。”
这么容易就把来人糊弄了过去,这也太简单了些。
慕容甫初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严逸到底是真的没发现,还是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他放松警惕,慕容甫初并不确定。
不确定的事情,他一向是会等到自己确定了为止,期间绝不会放下防备。
杯里的酒已见底,他眯了眯眼睛,觉得此时殿中的光亮有些刺眼,中间翩翩起舞的舞姬也有些吵闹,于是起身,对下面席上坐着的人道:“孤就不陪各位了,尽兴便可!”
此时他说话已经有了一些醉意,只是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走路的时候身子站的不甚稳,摇椅晃的。
他是蒙越的王上,自然不用从侧门离开,把合欢从席位上拉了起来,声音沙哑:“陪孤回去吧!”
严逸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人从自己面前带走。
女子脸上的不情愿写的明明白白,那些蒙越的大臣自然不敢多看,这是慕容甫初的家务事,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要是他们不小心多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头上的脑袋保不保得住都悬得很……
宋允的手捏着白玉的杯子,他的手指本就纤长,骨节分明,一用力,指节处就泛白。
一瞬间,女子的温软柔荑覆在了他手上,轻声叹道:“……我知道你的心一直不属于我,但是就算只有人在我身边,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慕容晚的声音细微,宋允坐在她身边,听得清清楚楚。
他反握住她的手,郑重回她:“公主的一片心意,宋允好好记在心里,会慢慢还的。”
她能感受到那胸腔里传来的强健有力的心跳,却忽然觉得异常伤感。
这个人就在她面前,可却是高空中的风筝,她对他的好,变成了束缚他的线,而他,随时都可能为了苏易宁而飞走……
日复一日的患得患失感已经让她没有力气再抓住那根绳了,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身心俱疲,而宋允也会回到他一开始所在的地方。
慕容晚很清楚,她并没有什么让他留念的地方,蒙越更不可能让他有不舍的情绪,这抽事,从始至终是她一个人在强求,没有感情,也没有结果。
想到这儿,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于是真的就咧开嘴笑了起来。
宋允看她脸上忽然出现笑容,心里有些担心,刚刚明明还十分沮丧,现在这幅样子才更让人担忧。
“公主,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们就先回去吧。”
他终是没忍住,对身侧痴痴笑着的慕容晚说道。
轻衣也劝她道:“公主,先听驸马爷的话,我们先回去吧。”
慕容晚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和宋允也离开了席位。
萧礼和严逸使了一个眼色,谁知道严逸一杯一杯喝着酒,不知不觉一个人已经把案桌上的整整一壶酒都喝完了,这会儿看着那些跳舞的蒙越姑娘们,眼睛眨也不眨,萧礼低低唤了他好几声,严逸才转过头,茫然的问:“怎么了?”
萧礼指了指外面,道:“我们也先回去吧。”
严宸看着已经不甚清醒的严逸,面带难色地轻声对萧礼说:“萧城主,您可得劝劝公子!他已经喝了太多了,可不能再这么没节制的喝下去了!您就快把人弄回去吧……”
萧礼见说话不管用,就直接让严宸扶着人,对在座的人施了一礼道:“我们也先行退下了,各位慢用!”
他们见王上和来宾都离开了,只剩下了朝廷上的几个官员,也不好再在这儿赏什么歌舞了,赶紧扒了两口饭,准备离开了。
严逸显然是喝醉了,还醉的不轻,这刚出了未央宫的侧门,嘴里就不停的嚷嚷,让萧礼和严宸给他找酒来,两人哪里去弄酒来给他喝,严逸却像个孩子似的,没有酒,他就蹲在路中间,说什么也不愿意挪个地儿了!
他从前还没喝醉成这样过,今晚大约是见到了苏易宁,高兴的过了头,把正事也给忘了,一连喝了那么多酒,脑袋里像是装了一团浆糊,东南西北都认不清了,却还是固执的缠着他们要酒。
萧礼冷冷地看了严宸一眼,道:“你把自己主子给拖回去。”
严宸的话还没说出口,萧礼已经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留下一个蹲在地上的严逸,和一个一脸绝望的严宸,两个人像是迷失了方向的人,好长时间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过了一会儿,严宸才慢慢地把自家少爷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拉着人就往住的地方去!
这萧城主实在是太不讲情面了!说丢下他一个人就丢下他一个人,来应付跟个孩子似的严逸!他怎么知道怎样才能把公子给弄回屋,还能让他第二天不会有打死自己的冲动!
明天早上起来之后,自己直接端着脑袋去见公子得了!
他边拖着严逸,一边小声地骂着萧礼。
后面的人咕哝了一声“阿宁……”,严宸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这公子是魔怔了!表小姐自是个好姑娘,但再怎么好,那都是皇上的女人,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到皇上身边去的,公子还在这儿惦记个什么劲儿……
……
宋允和慕容晚回到寝宫后,轻衣让人去准备了热水,端上来给公主净手,但慕容晚却偏偏要和宋允一起,固执地坐在床边等着,他要是不来,她便慢慢等。
轻衣有些为难,还想再劝一劝,慕容晚瞪了她一眼,让她赶紧退下去。
宋允把桌上的蜡烛给熄了,缓步走到床边,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看了看还在冒着热气的水,在床侧坐了一嗅儿,替她弄干了帕子,轻轻把它覆在她脸上,仔仔细细地替她洗着脸,连一个小角落都不放过。
她未曾被宋允这么温柔地对待过,抓住了他的手,问:“只是因为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