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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中年妇女当场叫了起来,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了几抖,“什么?纪晨曦坐过牢?”
纪君雅脸上神色一僵,像是为了掩饰什么,立即又改口道,“什么坐牢?我没说过,是你听错了吧?不好意思,失陪。”
说完她转身飞快离开,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中年妇女也不是傻瓜,见她跟纪晨曦长得那么像,再联想她刚才说的话,眼珠转了转,迅速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
“大哥,我听爸爸说你最近调去女子监狱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那里是不是关过一个叫纪晨曦的女囚?”
此时此刻。
纪晨曦已经离开了宴会大厅,如今的她很不习惯这样热闹的诚,酒会现场衣香鬓影,调笑旖旎,跟她实在格格不入。
刚才见到孟怀逸,她本以为自己会愤怒地冲上去狠狠扇他几个巴掌,但实际上她什么也没有做。
因为这些还远远不够,她葬在监狱里的四年青春时光,她的丧子之痛,她都会一一奉还回去!
尽管已经是初夏的季节,夜风还是有些凉,纪晨曦双手交叉抱着胳膊,慢慢朝路边走去。
她提出要离开的时候,程俊宇想送她回去,被她委婉的拒绝了。
眼下这个时间点,打车应该不难。
她站在路口还没等多久,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汽车的喇叭声。
纪晨曦微怔,下意识地转脸朝声源处望过去。
刺眼的灯柱笔直地射过来,纪晨曦几乎睁不开眼睛。
黑色跑车在路边停稳,车门打开,男人从车里走出来。
他身上的黑色衬衣是私人定制款,领口向下两粒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修身的线条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男人左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上,露出一只银灰色的腕表,vacheron constantin,随随便便一只表价值都在七位数以上,绝对低调的炫富配置。
在路灯的照耀下,他慵淡的姿态无端散发出一种性感迷人的魅惑气息。
容墨琛靠在车门边,漆黑的眸子朝她瞥了一眼,“去哪儿?”
纪晨曦以为他要送自己,连忙摆手道,“不用,我打车就行。”
刚才在洗手间外发生的事还没翻篇,她现在看到这个男人眼神就不受控制地往他唇瓣上瞄。
要是跟他坐一辆车,肯定很尴尬。
容墨琛完全无视她的拒绝,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淡淡的语气中透着强势,“我问你去哪儿?”
纪晨曦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我去医院。”
话音刚落,容墨琛手一抬,就将手里的东西朝她抛了过去。
纪晨曦连忙抬手接住,低头一看,是车钥匙,不等她出声询问,男人的嗓音再次响起,“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送我去医院。”
纪晨曦对他这副大爷口中吻很无语,敢情人家是拿她当免费代驾了?
不过她租的房子正好就在医院附近,反正是顺路,还能省几十块钱的车费呢。
在她迟疑的几秒钟里,男人已经绕过车头坐进副驾座,就好像笃定了她会答应似的。
纪晨曦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她自从坐牢起,已经有好久没有摸过方向盘了,不过当摸到方向盘时,心底不禁百感交织。
当年因为车祸,她莫名替纪君雅背了黑祸,现如今看他们理所当然地成双入对,她心底对孟怀逸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灰飞烟灭。
年少无知,她大概是瞎了眼才会迷恋上那种没有脑子的男人!
既然重获自由,他们欠她的,她终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倒车,调头,炫黑色的跑车平稳地滑入夜色,动作一气呵成。
见她面不改色地发动引擎,容墨琛眸色暗了暗,有什么情绪在浮动,不过很快又隐匿不见了。
纪晨曦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路况,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把目光往男人的方向瞄。
没办法,只要一看到他,她脑子里便自动自发地重现他们亲吻的画面。
倒是男人看上去神色淡定如常,好像早就不记得他们互相强吻的事了。
看样子,只有她一个人感觉不自在。
纪晨曦努力拉回神思,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开车上。
两人一路无言,车厢里气氛安静。
就在快要开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路边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只野猫。
纪晨曦吓得不轻,连忙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顿时失控,以S形朝路边冲去。
车轮胎剧烈摩擦过地面,尖锐的刹车声过后,车子在路边险险停住,车头距离旁边的路灯只有不到十公分!
纪晨曦吓得不轻,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狠狠泛白,连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着。
眼睫毛颤了颤,她愣了两三秒钟后,急急转头看向副驾座上的人,“容先生,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容墨琛侧目对上她紧张担忧的神色,眸底掠过一抹寒凉,低沉清冽的音质带着几分讥诮,“就这样的车技,你也敢开车?”
纪晨曦咬了咬唇瓣,“真的很抱歉,刚才我好像看到一只野猫……”
为了避让区区一只野猫,差点儿伤到两个大活人,这种事可不像是肇事逃逸犯会做的。
难道说四年的牢狱生活让她改邪归正了?
不过,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她是故意在他面前演戏。
容墨琛漫不经心地撩起唇角,低低徐徐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蔑然,“不过就是一只野猫,撞死了又如何?”
纪晨曦望着他不以为意的表情,皱起眉头,正色道,“生命面前,众生平等。”
“怎么?纪小姐是在对我说教?”
男人嗓音沉了三分,狭小的车厢里顿时有股危险气息弥散开来。
“不敢。”纪晨曦无意再跟他争辨,抬手解了安全带,温淡的脸上表情不卑不亢,“容先生,医院已经到了,谢谢你的顺风车,再见。”
说完,她没有看男人,推开车门便下了车。
容墨琛坐在副驾座上没有动,就这么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他才扯起唇角,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