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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一场秋雨一钞”。这也很像昕昕的病情,每抢救一次,她的生命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正如医生们先前所分析的那样,可怜的昕昕,生命没有冲破一个月的期限。这天,医生按照计划,摘下了她的眼角膜,移植给了阿云。这个过程很简单,也很顺利,全程都有电视记者跟拍。
医生让阿云第一次睁开眼睛时,阿云起初并不相信会发生什么奇迹。但当她真的看见高辉手里拿着一张昕昕的照片站在自己面前时,阿云这才相信,奇迹真的发生了!
医生问:“阿云,你慢慢睁开眼睛看看,你的眼前是谁?”
阿云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见高辉,心里非常震撼,她没有想到,她日思夜想的高总,竟然是这样一个英俊潇洒的大帅哥!
高辉把昕昕的照片递给阿云:“这就是给你光明的昕昕。”
医生又一次强调说:“注意,注意,不要激动,不要流泪。”
高辉想制造一点轻松快乐的气氛,就说:“阿云,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大家齐声祝贺,有人还用手机播放出欢乐的歌曲。他们事先约定,今天是阿云的“新生日”。
高辉给阿云递上自己的手机,教她使用:“你给洪团长报个喜吧。”
阿云拨通了洪团长的电话,兴奋地说:“洪团长i团长!我是阿云!我的眼睛能看见了,我刚刚学会了打电话!”
“好C!太好了!”洪团长在电话里说:“祝贺你,阿云,从今往后,你就是一个健康人了。我和高总已经商量,要为你请老师,辅导你的舞蹈课、形体课,还要教你学一门乐器。”
阿云说:“好的,谢谢洪团长。我一定努力学习,在文化知识上也成为一个健康人,一定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
……
在医院的一间抢救室里,则是另一种气氛。医生们对昕昕的各项生命体征,已经不抱任何指望了。眼看着她的脉搏曲线,渐渐地趋于微弱,最终消失。
主治医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显示是晚上21时12分。
在抢救室外面的走道上,高辉陪着罗丽莎,静静地坐在长条椅子上,等待医生的通知。
没多久,医生出来了,对罗丽莎直接报时间:“9点12分。”
大家都明白了,谁也不说什么,都默认了一个鲜活生命的离去。
罗丽莎流着眼泪,却没有哭声。
高辉单手抱着罗丽莎的肩膀,安慰说:“说好的不要哭,昕昕去天堂了,继续她的快乐童年,我们祝福她吧。”
高辉说着,将手里的一束鲜花递给罗丽莎。她拿着鲜花,由高辉搀扶着走进抢救室,去向昕昕的遗体告别。
高辉再次说:“说好的不要哭,昕昕不愿意听见你的哭声。”
罗丽莎目光呆滞地看了一眼,此时昕昕身上已经盖上了白色床单。罗丽莎将手里的鲜花慢慢地放在昕昕的身边,然后转身抱住了高辉,强忍着悲痛情绪,在高辉肩上轻轻地说:“昕昕真的走了吗?”
高辉知道她这是“明知故问”,目的是要压制内心的痛苦。他想尽快转移她的注意力,就说:“罗丽莎,昕昕已经通过阿云转世来到人间。阿云想认你做姐姐呢,你愿意吗?”
罗丽莎:“嗯,这是阿云自己的意思吗?”
高辉:“当然是啊,阿云对你和昕昕充满了感恩之心。她想,如果认你做了姐姐,就可以经常见到你,这不是节目组的安排。”
“那好吧,我愿意。”罗丽莎温情地说,“我每当看见阿云的眼睛,就像看见昕昕,那也是一种心灵安慰。”
“是啊,阿云也是这么想的。”
……
今天这一场秋雨,雨势不大,但很绵长,一连下了3天。郊外的天边,云层很低、很厚,颜色很深沉。雨水并不冷,可是秋风带着一丝丝寒气,吹在人身上,多少有一些凉意。
在一座陵园,为昕昕送行的专业公司工作人员都离开了,最后只剩下罗丽莎、高辉、阿云。
随后,《爱心接龙》节目组的拍摄人员也都撤离了,李风却独自留下来了,他要送昕昕最后一程。
高辉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罗丽莎和阿云站在他的左右两侧。
阿云面向昕昕的墓碑,认真地说:“昕昕,你在天国好好的啊,不要挂念你的妈妈。你的妈妈,有高总和我,还有李风老师呢,放心吧。还有啊,今后,你妈妈就是我的姐姐了,那么我就是你的小姨喽。小姨在这里替你唱一首歌给妈妈听,好吧,我知道你很爱很自己的妈妈,我就唱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阿云轻轻地唱着,她的歌声被秋风吹送着,在陵园内外、山水之间到处回响。高辉、罗丽莎、李风三个人,一边听一边流泪。
唱完,阿云拉住了罗丽莎的双手,动情地叫了一声:“姐姐!”
罗丽莎仔细打量着阿云的眼睛,也动情地叫了声:“妹妹!”
然后,她们这两个新认的姐妹,抱头大哭。
阿云抽泣着说:“姐姐,你刚刚失去了心爱的女儿。但是我,我很想很想我自己的妈妈,也不知她在哪里。”
高辉先对阿云说:“阿云,你把歌唱好,你的爸爸妈妈总有一天会听到的。那时候,他们会来找你的啊,别伤心了。”
然后,高辉又对罗丽莎说:“罗丽莎,昕昕去天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走吧,走吧。“
罗丽莎依依不舍地说:“昕昕该睡觉了,但是没有人给她讲童话。”
这时,李风向前两步,对罗丽莎说:“我已经人到中年,也曾经送走过不少的故人。可是,我要说,今天这是我感到最揪心的一次送别。罗丽莎,昕昕的离去,我和你感同身受,我们大家和你一起分担。现在昕昕已经安睡了,你可不能再打扰她的梦境。走吧,该回去了。”
经过高辉和李风的轮番劝慰,罗丽莎心情稍微平静些了,但两只脚却是立在原地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