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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都尉,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我的身份,想来你也知道,家兄正是当朝宰辅赵普,所以有些话,我们就不妨放开了直说。”
来到赵原的书房,赵原招呼着赵正落座之后,赵正正色对赵原说道。
“大人客气,那我就厚胆直言了,不知大人祖上是哪一脉?”赵原点点头,问道。
“吾曾祖为吴国公一脉,天下汉族赵氏,形成于西周,始祖为造父,后来又分散到了各地,不知你与我们同不同派,不过这点不重要。”赵正说道。
“按照字辈来说,我这一辈,是承字辈,不知道大人?”
“我是安字辈,全安承志从,算起来,你可以叫我叔父。”
赵原点了点头,心中不禁苦笑,怎么突然又多了一个长辈,不过,这个长辈,似乎还是一条大腿。
“叔父此次前来,是陛下的意思吗?”既然能够拉上这么点关系,赵原也放下了一些心里戒备,问道。
“都有,你在梅州这边,闹的动静太大了,你赵普伯父跟陛下,对你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蜀地初定,但是杂七杂八的事情不少,你表现得越有能力,就越能引起陛下注意,好在你聪明,在朝廷伐蜀之时,就晓得托人,联系上了我。”赵正笑道。
赵原只能跟着傻笑,当初送去宋廷的礼物,他可没有指定要联系谁,而能够靠上赵普的关系,只能算是机缘巧合。
“你们梅州的做事风格,我也看不懂,你能给我详细说一说吗,还有,你准备将梅州,带往何方,是否有更进一步的想法?”赵正看着年轻的赵原,问道。
“回叔父,其实我在梅州折腾的这些事,看起来视乎毫无章法,但是其实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挣钱。梅州一地,对我来说,已经够大了,一天的事情已经忙得我头大了,再也不作他想。”
“挣钱,你有那么爱钱吗?”
“不是我爱钱,而是从小穷怕了。我现在身为梅州刺史,虽然捞钱的法子很多,但是梅州太穷了,就算使用那些贪渎之人的手段,也捞不了多少,而且那样的手段,一旦用了,指不定哪天,上面开始清算,我也逃不了,那样得来的钱,用着也不安心。”
“你这段时间,在梅州大把大把的花钱,似乎不像是一个爱钱之人呀。”赵正质疑道。
“不知道叔父有没有看过我的书,现在花钱,只是为了以后挣更多的钱。”
“那梅州新币,又是怎么回事?”赵正追问道。
赵原看了赵正一眼,这位新认的叔父,似乎目的并不是认下一个亲戚那么单纯,不过赵原早有准备。
“梅州新币,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是我将事情想得简单了,朝廷,虽然暂时无力改变当下货币混乱的问题,但是也不会大方到容忍我梅州自行发行货币。”赵原苦笑着说道。
“你明白就好,你可知道,如果不是你的万言奏疏及时到达陛下的手中,也许这次来的,就不是我,而是朝廷的大军了。”
“是,此事是我孟浪了,不过叔父,我的初心是好的,发行新币,并非只为我梅州一地,而是想利用梅州现有的优势,试试看能不能统一一下梅州四处流通的繁杂货币,如果能成,进而奏请朝廷,将新币所属,收归朝廷,进而推广到整个天下。”
“陛下其实也有此心,但是几年下来,成效不显。陛下虽然对你私发新币十分愤怒,但是在你的万言奏疏递上之后,陛下似乎从你发行的梅州新币上,看到了一种通行天下货币的可能。”
“所以才派来了铁监,作梅州制钱监。”赵原接话道。
“你关于货币的讲解,太过于复杂,就连家兄,也没能看得很明白,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陛下认可了你发行的梅州新币,并钦赐年号,以后,梅州新币,可以在蜀地自由流通,至于能不能流通天下,就看新币在蜀地的表现了。”
“对了,叔父,陛下让您给我传什么口谕?”
“看我,一跟你聊起来,就把正事给忘了。”赵正摇了摇头。
“梅州刺史,轻车都尉,赵原接旨。”赵正整理了一番衣衫,走向赵原书房的主位,语气严肃的说道。
“臣接旨。”赵原恭敬行礼。
“赵原,你是猴儿转世的吗,不把朕的江山,搅得天翻地覆不自在了吗?朕本欲着东头供奉使劲修理你一番,但是想想,你还算衷心,做事虽然糊涂,但是做人还算明白,就免了这顿责罚。
作为梅州刺史,你还算尽职,蜀地多磨难,刁民起干戈,唯你梅州一地,风平浪静,朕听闻,你梅州,并没有参合进那些事情当中,朕心甚慰。
……”(嘿嘿)
“叔父,这真是陛下能够对我说出的话?”赵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从未谋面的太祖陛下,居然对自己如此关注,而且言语如此,如此轻佻。
“我可不敢假传圣旨,所以,在朝廷这方面,只要你不叛乱谋反,自己作死,想来会稳如泰山。”赵正说道。
“只是,陛下让我派兵出梅州镇压叛乱,让我出人也就算了,可是我梅州新近涌入了大量逃难来的百姓,是真的没有粮食发动军队了。”赵原苦笑着说道。
“这点,我也没有办法,陛下既然要求了,你也只能照旨执行。”
“好在陛下没有要求时间,梅州现在的情况,要出动大军,怎么也要等到明年了。”赵原打着算盘说道。
“明年也行,蜀地的局部叛乱,虽然让人头疼,但对我大宋来说,不过是藓疥之疾,你这里明年出动,当不会是问题。”赵正点点头说道。
……
“叔父,正事说完了,请回前厅,让我好好的招待叔父一番。”正事谈完,赵原说道。
“你们梅州的东西,不管是吃的用的,早已是声名在外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这里,我得好好体验一番。”赵正笑道。
赵原赵正两人携手回到刺史府官员接待赵正以及钱蠡园的前厅,让刺史府上下的官员会心一笑,看来,刺史大人与朝廷来的使者,相处得还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