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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承钧十分诧异,轻蹙眉头说:“时间相隔太久,我想不起来了。怎么你会忽然想起那时候的事?”
罗文君垂着头,语气犹豫:“我也不知道,就是最近总是在夜里梦见那天的事,心里惴惴不安,甚至还梦到那襁褓里孩子其实不是……大,大概是我胡思乱想了吧。主要,主要还是因为我担心惜福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所以前几日派人去查了查唐莘的底细,发现……她竟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被人收养过,但后来收养她的人故去,她就一直生活在孤儿院,直到成年。我是想问您,是否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罗承钧有些惊讶,他知道的都不如她这般清楚,“这,这我也不知道呀。奕麟曾经提过一次,说是唐莘早就不打算寻找亲生父母了。只是,你打听她亲生父母做什么,我估摸着,唐莘她自己都是一头雾水。等等,你们知道她和奕麟的纠葛了?”
罗文君神情忧郁,点头回答:“知道是知道了,奕麟解释的还算清楚明了。但知道是一方面,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方面。不过,让我介怀的其实是……”
她的嗓音忽然间颤抖起来:“调查她的人给我送来一张她九岁时的照片,那时候的她居然长得像极了幼年时的我!表舅爷,这,这未免太离奇了!可,可是惜福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像我,也不太像她爸爸,我……”
罗承钧在这一瞬间,并没有明白她所言何意,但罗文君接下来的话宛如一击铁拳,砸的他眼冒金星。
罗文君说:“唐莘竟长得像极了幼年时的我,这太古怪了!我把照片拿给秦业看,他也说像,那这肯定不是我的错觉!只可惜,她留在孤儿院的照片太少,我找不出更多的来对比。但您知道吗,秦业有种感觉和我惊人的相似——我们都对唐莘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可在此之前,我分明没有见过她,更没有听说过有关她的任何事情。倒是秦业,在定城的许部长那里见过她,当时知道她是个颇有眼光的生意人,略有好感,却是长辈对小辈的那种好感,而不是别的。”
罗承钧惊疑未定,问道:“你说么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我现在也说不好,更不敢说。可我想要搞清楚一件事,二十几年前我刚生产完,抱着襁褓里的惜福和您偶遇时,您可还记得发生过什么?”罗文君面露急色。
罗承钧却依然不解,宛如在迷雾之中,“你等我想想,那日……那日我和老伴去了医院,对,应当是因为什么病去复诊的吧,走到内科楼楼下,看到一群穿着才服的老太太聚集在一块唱歌,很是热闹,就停下脚步观看……然后……唉,我只记得这么多,后面的实在想不起来了。”
罗文君:“对,是这样没错!当时我就抱着襁褓坐在这群老太太旁边的一条长凳上,看她们唱歌。因为宝宝睡着了,我当时的很放松,在老太太唱完歌散开之后,一阵风吹来,把我的头发吹散了。我就把她放在长凳上,靠在我的身边。扎头发花了些时间,大概有那么几分钟我没有去看宝宝,可等我一睁眼,她却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不记得惜福丢过?”罗承钧不敢相信。
罗文君揪着自己的领口,表情极其痛苦和懊悔,“怪我没有看好她,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急疯了,在周围四处找,也问了好些人,但他们都说没看见宝宝,也没看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在跟前出现。我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抓着一个护士求她,希望她能发动医护人员的力量,帮我找到孩子!那可是医院啊,孩子多的很,万一是人贩子抱走了怎么办……我简直要急疯了,一边哭一边扇自己的巴掌,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好宝宝。”
罗承钧光是听就觉得难以承受,“那后来呢,惜福肯定是找回来了对吗?”
罗文君沉默了半晌,一行泪从通红的眼眶垂落,“是,十几分钟后就找回来了。一位年纪轻轻的肖士抱着一个和惜福同样的襁褓递给我,叫我看看是不是她。我那会儿精神濒临崩溃,急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说是的,以为那就是惜福!可……”
“可怎么样?”罗承钧忍不住屏佐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罗文君神色灰败,边哭边摇头:“我是个近视眼,生完孩子之后视力越发差了,那天刚巧遇到眼镜送去清洗,没有戴。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这个原因,我觉得她是惜福就抱回了病房,直到秦业过来……拿来我的眼镜,我戴上之后细细看了宝宝,才发现不对劲。”
罗承钧闭上眼睛,狠狠拧起眉头,“你是她妈妈,如何会认错孩子!”
罗文君哭得更凶了,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几度哽咽:“是啊,我是她妈妈,无论如何不应该认错!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虽然刚出生的婴儿都长得很像,但那确实不是惜福。我当时害怕极了,生怕秦业发现了什么,责备我,怪罪我,为此大发雷霆。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结婚时我婆婆就不喜欢我,她一直等着我犯错,犯大错,想要秦业和我离婚!但我不能啊——绝对不能!我好不容易从小地方来到北京,嫁给秦业,有了北京户口,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怎么能功亏一篑!”
罗承钧一瞬间痛心疾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糊涂,糊涂啊!这种事,难道是可以瞒一辈子的吗?再说,惜福丢了,护士错把别人的宝宝抱给了你,那这孩子的亲生父母该怎么办?!他们失去了孩子,难道就不会痛不欲生吗?这是为了一己之私,毁了别人一家人的幸福啊!”
罗文君抹着眼泪嚎啕:“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们。我可是实在是……呜呜呜说不出口啊,一旦说了出来,我还怎么对秦业和婆婆解释?而且,后来那个护士并没有来找我,就好像这孩子没有父母似的,又或者本来就是医院里的弃婴。”
“所以呢,你就抱着侥幸心理把她抱回家,一直养育到现在,就没想过要改正错误,让她回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并且找到亲生的女儿吗?”罗承钧此刻的情绪万分复杂。
罗文君:“我当然想找到她!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可是得到了总是不好的消息。而且这件事必须瞒着秦业,瞒着我婆婆,所以进展很慢,直到我看到唐莘的那张照片,就再也坐不住了。而惜福,她跟我们过的很快乐不是吗?又何必再去找她的亲生父母,万一对方已经有了别的孩子,那岂不是徒增伤心,没事找事吗?”
罗承钧沉痛的叹了口气,“你现在怀疑唐莘就是……”
“嗯,我觉得是她,一定是她!如果不是她,这世上怎么还会有人长得和幼年的我那般相像?表舅爷,您能帮我一个忙吗?如果周奕麟带她到了北京,能不能找个机会,让我……见她一面?”
罗承钧果断摇头,“你见她做什么呢。告诉她,你有个失踪多年的亲生女儿,很可能是她,希望她和你去验证血缘关系?文君呐,为了你们所有人好,你绝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我,我找了她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为什么不能……”
“但你想过没有,一旦这件事被秦业和惜福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样?!”
罗文君身子一颤,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我可以解释的,当年的事真的是我迫不得已,而且……我把惜福养育到这么大,对她宛如亲生,以后也还是会对她视如己出,不会亏待她的!”
“糊涂!到了今时今日,你怎么还这么糊涂!”罗承钧能够理解她的想法,但却不支持她的做法,“且不论惜福得知真相后,心里会遭受多大打击,就说秦业,会原谅你吗?最重要的,是你为唐莘想过吗?一旦事实真是你想的那样,她要怎么办,认祖归宗?在秦家做你女儿二十多年的是秦惜福,不是她唐莘!她这样凭空出现,处境该会有多么的尴尬!你让她怎么做人,惜福会不会恨她抢走了自己的一切,嗯?这些你都有想过吗?”
罗文君眼神迷惘的垂下眼帘,“那我该怎么办呢,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吗?”
罗承钧心里乱糟糟的,这件事来的过于突然,信息量超标,让人陷入慌乱。
“我也不知道,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和万全的准备之前,你不可以贸然行事,不然受到伤害的将是所有人!”
罗文君吸了吸鼻子,仓惶的点头,“好,我听您的。可,可我还是……想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我女儿。”
罗承钧长叹一声,说:“等我找个机会,和奕麟那孩子商量过后再说吧。这其中还夹杂着惜福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善了的情况。太难了,这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