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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扶着宫人一步三摇地离开了,余下众多宾客们面面相觑。
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大家竟都不知做何反应。
前一刻,众人还以为梁语慧与张世昌好事将近,可顷刻间便再无可能,真真是世事无常。
众人看向梁语慧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之色。
“哎,若是评比京中最惨的世家小姐,梁三小姐必能夺得头筹。”
“空欢喜一场,真是够惨的了。”
“哎,这梁三小姐怕是在京中呆不下去了。连续两次遭遇这种事情,谁受得了?还是去别的地方避一避,说不定是与京中相冲呢。”
“贵妃酒醉说的话,做不得数吧?”
“本来倒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惜啊,贵妃拿了皇上的印鉴盖了章,这事就难办了。”
“这袁小姐还真是好造化。”
“……”
听着众人的议论,袁梦蝶的心情越来越美妙,连带着之前落水的狼狈感都不太能感觉到了。
袁梦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梁语慧,后者站在暗处,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是袁梦蝶知道,梁语慧绝对气哭了!
她心里愈发地得意,迈步往梁语慧的方向挪过去。此情此景,她不去“慰问慰问”梁语慧,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梁三小姐,机关算尽,终究人算不如天算。”袁梦蝶讽刺道:“梁三小姐如今是不是很失望啊?”
袁梦蝶死死地盯着她,本想欣赏梁语慧面上的狼狈与苦涩,然而,梁语慧站的地方实在太黑了,竟是什么也看不清。
“袁小姐这话倒是有意思,我为什么要失望啊?”梁语慧轻笑一声道。
这一声轻笑让袁梦蝶非常不舒服,好像对方依旧高高在上一般。
“梁小姐不必强装淡定了。之前我可是听你一口一个世子哥哥,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袁梦蝶没好气地刺道。
梁语慧摇了摇头:“袁小姐,满京城的世子多的是,我随便说一声世子爷,你就知道我是指谁了?”
“你……”袁梦蝶冷哼一声:“梁三小姐果然牙尖嘴利。”
“袁小姐过奖了。”梁语慧不咸不淡地说道。
袁梦蝶嘟囔一声道:“我才不信你这么淡定。”
见梁语慧抬腿准备走开,袁梦蝶自然不愿意。她本就是特意过来看梁语慧的笑话, 如今什么都没看到,还碰了一鼻子灰,怎会这么轻易放过梁语慧?
袁梦蝶改了策略,突然朝梁语慧温和一笑。
“梁小姐,若是你不介意,咱们日后也可以做姐妹。我到时候和世子爷说一说。”
梁语慧简直被恶心坏了,她瞥了一眼袁梦蝶道:“袁小姐悠着点,自己还没站稳呢,就想着抖威风了。”
“你……”袁梦蝶面色一红。
“袁小姐这脑回路也真是奇怪,我若真是对张世昌有什么想法,何必退亲?”
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做,来做小老婆?脑子有病?
袁梦蝶摇了摇头道:“想必当初梁小姐是觉得我太难相处……”
梁语慧觉得这个袁梦蝶一直自说自话,沉浸在自己的梦里,着实烦人,干脆简单粗暴地打断了她。
“不不不,没这么复杂。我就是看不上张世昌这个人而已,所以才不要了。没想到,我不要的东西你却当个宝,也算是让你得偿所愿了。袁小姐,你安心享受便是,不必谢我。”
“你……”
袁梦蝶气得说不出话来,何曾听过这么大胆的言论?竟是将堂堂世子爷比作“东西”,如此不懂规矩,难怪国公爷当初给了她一本《女诫》以示惩戒。
看着梁语慧扬长而去的背影,袁梦蝶双手紧握,手指深深地嵌进了肉里。梁语慧!走着瞧,今生今世,不把她踩在脚底下,袁梦蝶誓不为人!
不过眼下,她没必要和一个手下败将多纠缠,享受胜利的喜悦才是最紧要的。
袁梦蝶走到老太君跟前缓缓跪下:“祝老太君松鹤长春,延年益寿。”
众人心中皆是一哂,有你这桩婚事,老太君没气晕已经算是万幸了。
老太君面上不悲不喜,淡淡地瞥了袁梦蝶一眼道:“起来吧。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袁梦蝶有些尴尬地说道:“刚才不小心落水了。”
老太君点了点头,“以后性子要沉稳些。”
说罢,随手招来一个丫鬟嘱咐道:“带袁小姐去换件衣服。”
一墙之隔的外院里,张世昌听到赐婚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疯了一般地找到了张淮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父亲,我不想娶袁小姐, 请父亲……”
张淮之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向他:“我上次明确问过你,要不要放弃袁家小姐,你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你要对她负责到底。怎么如今却不愿意了?”
“我……我被骗了……呜呜呜……”张世昌竟是没出息的抽噎起来:“我之前不知道袁小姐是这种人,上次落水也是她算计我的……”
“这些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张淮之有些疑惑地说道:“我都跟你交代好了啊。”
张世昌一脸悔恨,他那天自作聪明,以为是定国公在考验自己呢。
“我……我以为是纳为妾氏。”
张淮之一愣:“你竟是不知?我们定国公府从无妾室一说。”
恩,其实这是定国公府的一个不成文的家规,外人倒是知之甚少。所以,原剧情里里,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是张世昌本人有多么痴情,而是他迫于家规,不能为而已。
张世昌面如死灰,难道从此以后,他就只能守着这么一个行为放荡的女人?这日子可怎么熬?
张世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父亲,求您帮帮我,退掉这桩亲事。”
“世昌,这是圣旨。”张淮之提醒道:“既然你曾经心悦袁小姐,这桩婚事总不算太差。”
“不,父亲。这只是贵妃酒后胡言乱语……”
“世昌,慎言。”张淮之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道:“赐婚文书上盖了圣上的印鉴,这是圣旨。”
张淮之也没想到皇上会做得这么绝,一点后路都没留。
“不……”张世昌绝望地哀嚎一声,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贵妃这次的“荒唐”赐婚,在京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消息传出去后,武将们纷纷怒摔酒杯。
“岂有此理!”
“欺人太甚!”
“忍无可忍!”
定国公府满门为大禹朝出生入死,如今却被一个妖里妖气的鸟贵妃这般欺负,简直是没有王法了!
于是武将们气呼呼地冲出门,直奔皇上的宣政殿。路上遇到几个士大夫也要去宣政殿为定国公府说理,两拨人一拍即合。
没过多久,乌泱泱的文臣武将便将宣政殿堵得严严实实的。
“皇上,贵妃实在是行事荒唐,请圣上明鉴。”
“圣上,此举令忠臣寒心,令百姓人心惶惶。”
“皇上,妖妃当道,于社稷百害而无一利啊!”
“……”
皇上虽然有所准备,然而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觉得头都大了。
而本在郊区行宫修养的太后听到这个消息,饭都没吃,立即赶回了宫中,指着贵妃和皇后一顿臭骂。
“堂堂贵妃,酒后如此胡言乱语,如今有何颜面,面对哀家面对圣上,面对天下百姓?”
太后气得胸口疼,若只是这个贵妃胡言乱语倒也罢了,顶多一刀宰了,以平息众怒便是。谁知这个妖妃,竟是哄得皇帝把印鉴给了她,如今赐婚文书上加盖了印鉴,那就是圣旨了。
若是贸然否了这桩婚事,圣上必然颜面尽失,天威何在?可若是真让这婚事坐实了,他们又有何颜面面对定国公,日后又如何与定国公府的英烈们交代?
贵妃有苦难言,只能装出酒醒后愧疚不已的模样:“妾身多饮了两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你即便再糊涂,怎么能干下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来?往日里,你素来行事乖张,哀家没少点醒你。可哀家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你竟会干下这等祸事!那可是定国公府世子。”
贵妃面色极为难看,开始后悔起来,当初怎么就头脑发热,答应了圣上呢?如今可好,被太后一顿臭骂,被天下百姓鄙视。
“妾身知错了。”
“不,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混账。”太后越说越生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贵妃头皮发麻。
“定国公府世代守卫边疆,就说贵妃你家吧。你祖家是在南境吧?”
“是……”贵妃弱弱地说道。
“二十五年前,敌国突袭南境,全城百姓生灵涂炭。是当时的定国公率军营救,最后百姓们都安全撤离,那一任的定国公战至力竭,命丧南境。其实,老定国公原本已经安全撤离,可是最后却见有一个女娃在火堆旁哭,这才去而复返。你可知那个女娃是谁?”
贵妃不自觉地浑身颤抖起来,那个时候她还太小,只有模糊的印象,只记得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将她救了起来。
太后将一串佛珠往贵妃身上摔去:“早知今日,老定国公何必救你这个白眼狼,留着你作威作福,欺负到他后人的头上?”
贵妃泣不成声,太后尤不解恨,伸手将她头顶的那根步摇夺了过来,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太后侧头一瞥,见皇后一脸兴奋,顿时气得眼冒金光。
“你这个皇后是怎么当的?宫中总共才几个人,你竟然都管不住?若是没能力就别占着这个位置!早日退位让贤才是正经事!”
皇后原本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多年的宿敌落了难,皇后自然觉得大快人心。没成想,太后的怒火竟是突然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妾身知错,让母后失望了。”皇后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
“贵妃禁足一年,移居清凉殿。皇后禁足半个月。”
禁足一年,打入冷宫?那不是彻底歇菜了?贵妃再也扛不住,跪着挪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明鉴,这桩婚事其实都是皇上授意的,不是妾身自作主张,呜呜呜……”
“你还敢胡言乱语!”太后怒斥道。
“不……太后,妾身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太后的脸上的怒气更盛,“岂有此理!哀家倒是要亲自问问这个糊里糊涂的儿子!”
宣政殿里,一大帮文臣武将还没安抚好,皇上却听到内侍悄悄来报:太后娘娘刚骂完贵妃,如今怒气冲冲往宣政殿赶来呢。
皇上只觉得太阳穴都要爆炸了,这个贵妃竟是如此不中用,居然这么快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