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可怕的希腊火

罗马海军到底有什么秘密武器呢？四月的海风温暖湿润，令人神清气爽，辽阔的大海上白帆点点，庞大的唐军舰队行驶在波斯湾上。在铁甲舰三层的甲板上，李佑和刘仁轨正在谈话，李佑的对面，坐着一个包着缠头的大食人，此人30多岁年纪，身材高挑消瘦，留着半尺长的大胡子，他的名字叫马一诺，是裴迪兰派来的海军联络官，此刻，他正在讲述他与罗马海军作战的一段经历。大食帝国是一个新兴的帝国，国内的造船业残破不全，他们的海军都是接收被征服国家原有的海军舰船，对于海军的使用也不够熟练。去年的五月，大食人拼凑了九百余艘战船，搭载了一万多士兵绕过巴尔干半岛，准备跨越爱琴海，去偷袭君士坦丁堡。刚开始的时候，马一诺神态自然、语气平淡地介绍了一些基本的情况，当讲到具体的作战经过时，李佑和刘仁轨发现，马一诺明显地紧张了起来，目光中露出惊惧的神色。李佑和刘仁轨对望了一眼，感到有些惊诧，不明白马一诺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马一诺沉默了片刻，双手微微颤抖，他说道：“那天晚上，我军正在海上行驶，远远的都已经能够望见君士坦丁堡微弱的灯光了，当时我就在先头船上，首先发现了罗马人的战船，当时正值月半，月亮又大又圆，还有海面的反光，虽然是在夜间，也能够看出很远，后来就看到了罗马人的战船。我把发现的情况向统领大人进行了汇报，统领大人下令，直接进攻罗马人的战船，我军兵力众多，前面的罗马人没有退路，只要包围上去，一定能够将他们全部歼灭。罗马人的战船看到我军向他们进攻，他们就朝着港口的方向退去。看到罗马人的战船不多，而且仓皇逃走，大家都十分兴奋，觉得偷袭成功了，君士坦丁堡就在前面，大家铆足了劲儿要冲进城去，活捉罗马皇帝，抢他们的财宝和女人，后来后来……”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两眼发直，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了。斑蒂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就给他递过去了一杯茶水，马一诺接过茶水，双手仍然在颤抖，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李佑和刘仁轨等人看到他吓成这个样子，都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等待他恢复平静。良久之后，马一诺终于恢复了镇定，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接着说道：“眼看着就要追上罗马人的战船了，就在这时，前面的海面上突然燃起了大火，接着就朝着我们这边蔓延了过来，然后，然后到处都是火，周围成了一片的火海。我在先[fo]头船上，战船很快就燃烧了起来。”众人都被他讲述的故事吸引住了，李佑若有所思，刘仁轨吃惊地问道：“海面上怎么会着火呢？”马一诺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斑蒂也十分紧张，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忍不住问道：“大人，您是如何逃生的？”马一诺说道：“战船着火了以后，我当时就想跳海逃命，可是海面上到处是火，士兵们也都乱作一团，我看到西面远处的海面没有着火，于是指挥着士兵们拼命地向那边划去。船上的船帆也燃起了大火，我们只能靠着船桨划船，大火熊熊燃烧，烤得我们实在是无法忍受，于是，大家纷纷跳海，我也跳进了海里，我在海里使劲憋住气，拼命地向前游，游了一阵之后，我实在是憋不住气了，就伸出头来换气。当我的头露出海面的时候，我的头上立刻就着火了，我吸了口气，慌忙又潜到海里。游出了不远，我又感到气闷了，还得抬起头来呼吸，这次我有了些经验，在头伸出海面的时候，先用手使劲儿的划拉了几下，将头顶上的火暂时拨开，这次就好了一些，就这样，我慢慢地离开了火海，终于逃得了一命。”说到这里，马一诺沉默了下来，却仍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斑蒂原来因为紧张，忍不住用手掩住小嘴儿，听到他逃出了火海，这才将手放下来，她忍不住问道：“后来呢？”马一诺说道：“你们看我留的这副大胡子，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在我们国家一般只有老人才会留这么长的胡子。”说完他撩开自己的胡子，就看到他的下巴和脖子上有着明显的伤疤，他又掀开了自己的衣领，后颈有着大片的伤痕，众人看了都感到触目惊心。马一诺接着说道：“这场大战我军惨败，损失太大了，出发的时候海军和陆军一共人，最后能够逃出性命的不到2000人。”说完他叹息了一声，连连摇头。刘仁轨对马一诺讲的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还在刚才的问题上，他再次问道：“海面上怎么能够着火呢？”刚才李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他问道：“在着火之前，你是不是闻到了海面上有一股古怪的、刺鼻的味道？”马一诺吃惊地说道：“是啊！殿下您怎么知道的?当时海面上确实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李佑接着问道：“海面上是不是有一种黏糊糊的东西？”马一诺更加吃惊了，他说道：“是。当我逃离火海的时候，身上、衣服上都粘着一层黏糊糊的，像油一样的东西，半天都洗不掉。”刘仁轨听到这里，好奇地问道:“王爷您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李佑点点头说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知道咱们使用的猛火油吧？”刘仁轨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李佑接着说道：“猛火油是从原油中提炼出来的，马一诺他们遇到的罗马人，使用的就是原油，原油很轻，他们将原油倒在海面上，然后点燃了原油，才造成了这场大火。”刘仁轨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猛火油也可以在水面上点燃呀！”李佑在科技图书馆上检索了一下相关的资料，看到了“希腊火”这个名词。希腊火（希腊语：Υγρ?Πυρ）是东罗马帝国所发明的一种可以在水上或水里燃烧的液态燃烧剂，为早期热兵器，主要应用于海战中，“希腊火”，“希腊火药”或“罗马火”只是阿拉伯人对这种恐怖武器的称呼，东罗马人自己则称之为“海洋之火”、“流动之火”、“液体火焰”、“人造之火”和“防备之火”等等。李佑向众人科普了相关的知识之后，众人都用钦佩的目光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