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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时,他无妄之瞳内却映照出了不同于肉眼的画面,酣睡的身影周围簇拥着一条紫金真龙,盘绕了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足有千丈之长。
鳞片如宝金浇铸,闪烁着慑人的金属光泽,头角峥嵘,地涌金莲,天花乱坠,合上眼睛安睡,只是呼吸时喷出道道惊雷闪电,种种意象纷呈,震撼人心!
汗水滑落,本能后退,黑袍男子咚得一声撞到了门上,惊慌失语道:
“九天真龙护体庇佑?”
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与人为善,与街坊四邻打成一片的抓药人,竟然豢养着一条真龙。
他到底是何来历?
是九天仙人下凡,还是佛尊道祖降临?
撞门之声惊醒了姜天,多年来的习惯让他迅速翻身坐起,摆出最适合行动的姿态,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的黑袍男子,耳畔则回荡着“九天真龙护体庇佑”的声音。
大黑实力非凡,血脉惊人,但毕竟演了这么多年的大黑狗狗,和一般宠物一样,习惯依偎主人。
晚上趁着姜天熟睡之时,就跑到姜天脚下床边,只是睡得深沉,散去化形功法约束,化作真龙本相!
短短瞬间,他已然勾勒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面对惊慌失措的黑袍男子,姜天微微一笑道:“不问自入,岂是为客之道?”
眼前景物恍惚,真龙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大黑狗,但黑袍男子依旧神情惊悚,本能摇头:
“你,你一点修为都没有,怎么会得九天真龙庇佑?”
他大有死也要死个明白的感觉。
姜天变成了坐姿,含笑道:“说起来你不信,某以前也是一代高人,因为面临关隘,难以突破,思来想去,终于明白斩去最大依仗,也就是一身实力是归于平凡,照见真我的捷径法门,至于九天真龙守护守护,则是因为他是修为尚在时收下的宠物。”
“我要体验毫无修为的凡人感受,哪怕他杀了我,你也不要出来襄助!”
他一个挥手,大黑退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虚张声势,故弄玄虚!”
黑袍男子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失控大笑,惊醒数人,好半天才喘着气道:
“你一定用幻术吓唬我。哪里有什么九天紫金真龙,这就是一条黑狗!”
“你当我傻吗?哪有自废修为的笨蛋?哈哈,这个笑话太好笑了。”
我就是这样的笨蛋……
姜天默默道了一句。
“自废武功才能照见真我?哈哈,自废修为只能自寻死路……”
黑袍男子继续大笑,“修真之人都会明白一点,世间最真实不虚的凭依便是一点点修炼起来的实力,哪有需要放弃它才能照见的真我?”
姜天想了想道:“道门曾经将劫数分成多类,有不同雷劫,有阴风地火劫,有因果牵扯的人劫,有关系过去未来的三生劫,也有忽然之间神通法力全失的真空劫,到了那时候,修为还能凭依吗?是不是一旦遭遇真空劫,你就干脆等死,我不为我?”
“那不同,若是劫数,当能准备宝物挡灾,邀请好友守护,做好万全谋划,只要熬过那段时日,自然就能恢复,与自废修为寻找虚无缥缈的真我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黑袍男子摇头嗤笑,依然觉得这被满天神佛守护的高人在开自己的玩笑。
神通广大,能让自己丝毫察觉不出他身怀武道的高人肯定有,可哪有高人做自废根基如此愚蠢的事情?
姜天正色道:“若真空劫持续一年,五年,乃至十年呢?”
“哪有如此长久的劫数?”黑袍男子根本不信。
姜天也不争辩,露出一丝笑容道:
“我如今和你所言不也是一样?能让九天紫金真龙庇佑,有宝物可以自动护主,若要办事,天下之大,愿意助我者,不因我实力尽失而弃我者,不多但也肯定不少,只是需要重新认识自己,认识天地,调整因修真而来的习惯,这与渡真空劫有什么区别?”
“但别人劫数一过,就能恢复,自废武功则希望渺茫,更像是自暴自弃。”
黑袍男子还是无法接受这种选择。
对武道修士来说,实力就是生命,实力就是一切!
姜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窗外,指着落英宗一座座悬浮的仙山神阙,道:
“有修为时,我能踏天而行,去那相隔数万里的落英宗也不过举手投足的功夫,如今想要前往,要么请别人帮忙,要么找到炼器门派,用他们的机巧法器遨游。”
然后,他又指着黑沉沉的山峰:
“你看那边山峰陡峭,有修为时,只是一步之力,如今若想登临,须得做好准备,跋山涉水,越过众多艰难险阻,才能抵达。”
“过去做一件事情,我自身出手便行,哪怕远在界外,也能隔空使力,如今必须绕弯子,耗人情。”
“以往诸多经验、习惯和认知,随着修为的失去就这样崩塌于我的眼前,我必须重构起匹配现在状况的它们,于是明白何为模式,何为外在,依靠它们但不依赖于它们,被它们限制,遮蔽住‘双眼’……”
声音低沉,语气平常,述说着种种看似理所当然的变化。
黑袍男子本是一脸不信,可渐渐的陷入思索,似乎大概可能好像有几分道理。
他不时应对几句。
姜天顺势又讲述下去,不知不觉,东方微白,海天一线间如同火烧。
黑袍男子忽然皱眉道:“你说了这么多,难道是想劝我自封修为,与你一样化凡?”
“不是,我只是在宽慰自己。”
姜天自嘲一笑,然后挥了挥手道:
“无妄之眼是道门神通,讲究身心一体,不被欲望蒙蔽,即使练成,若是放纵,也会倒退,好自为之。”
“先生所言极是啊!”
黑袍男子不敢违背,倒退着出了舱房,心头种种欲望早就随着一夜云里雾绕的听讲消失殆尽。
眼前早起之人不少,言笑晏晏,晨雾稀薄,阳光明媚。
黑袍男子似乎才一下惊醒,愕然自语:
“我干了什么,我在哪里?”
“我就这样听那个疯子说了一晚上废话?”
“而且还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我不是要打劫,劫财加劫色吗?怎么忘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