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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现在还是香饽饽么,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个归宿她竟然还这样任性!
见皇帝不管德昭的死活,侍女白了脸色。在来之前德昭公主还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她不知道等下回去之后该如何跟德昭公主回话。
“皇上您万万不能不管德昭公主啊!”一旁侍候的小宁子觉得皇帝这么不管不问不妥,他开口建议道“德昭公主有错在先是没错,可是如果她的行为过激了就没有人去和亲了,所以还望皇上三思啊……”
眼下和亲的最佳人选就是德昭公主了,要是她作死把自己做没了皇上就又该头疼了。
“那你说朕应该怎么办?!”听了小宁子这么一说皇帝心里的怒火也消了不少,此事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计量,只是有别人在他下不来台而已。
好在小宁子了解皇帝,连忙回答道“皇上还是去看看德昭公主吧,也许公主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通,您多劝劝就好了。”
“好吧,朕去就是了。”皇帝的心里也不好受,不论受不受宠德昭都是她的女儿。他本不想把她嫁给完颜青,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做了出格的事情。
就这样皇帝摆驾去了德昭公主那儿探望她,父女二人相见无言,一个沉默着一个只知道哭泣。
皇帝挥手让太监和宫女退下,在人走完后他酝酿了会儿这才开始对德昭公主劝说着。先前还是好言相劝,但是看德昭哭的厉害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架势他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了。
“既然你不愿意嫁给那完颜青朕也不好强迫你不是吗,只是可怜了某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由了。”说着皇帝叹了口气,作势就要离开“你是朕的女儿朕不会强迫你,你也别寻死觅活了,就算嫁不出去朕也养得起你。”
皇帝说的话有所指,就算德昭公主再迟钝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她诧异的看向了皇帝,连忙挽留的说了句“父皇别走”!而皇帝本身就是做个样子又怎么会走,当下便停下了脚步。
“父皇,你说的可是真的?”德昭公主怕是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问道“他……可还安好?”
“自然是好的,看在他身为太医并且又尽心尽力治病救人的份上朕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而已,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喜欢的人总不能做的太过。”皇帝垂下眼眸掩盖住了眼底的那抹厌恶,再次抬眼时神色已经恢复了。
其实事情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但是为了让德昭甘愿嫁给完颜青他就只能骗她了,“朕知道这次是他受了你的连累你也于心不忍,这样吧,朕给他一个活的机会。只要你愿意嫁到匈奴和亲,朕便将他放出来!他终归只是一个太医罢了,给不了你什么……”
“我……”她的决定关于自己情郎的生死,这让德昭公主不知道如何是好,“还请父皇给儿臣考虑的时间。”
皇帝欣然答应了,并且让德昭好好想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德昭公主对她的这个父皇太过于信任,还是料想他不会对一个小小的太医下手,再加上皇帝又是拿那位太医的性命和自由作为要挟,德昭公主信以为真终于同意了去和亲。
或许对德昭公主而言只要能保下情郎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正如皇帝所说是她害惨了他,毕竟他们两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没有和亲的事情父皇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她愿意用余生和幸福去弥补他,只要他安好。
皇帝很满意德昭公主识时务,在安慰了她一番后这才离去。回到御书房后他拿起了写好了的圣旨交给了小宁子,让他找些靠得住的人马去匈奴给完颜青宣读圣旨。
几日后宣读赐婚圣旨的人成功到了身处于匈奴的完颜青的地盘上,随云等人在安顿好了送圣旨的人就悄悄的去找完颜青了。在听到了这件事后完颜青非常的气愤,要不是被随云等人看着只怕他就准备回京找皇帝撤回圣旨了。
这皇帝老儿想的未免也太好了吧?以为把德昭嫁过来就可以限制住他吗?他偏不让他如愿!
“放手,别拦着我!”完颜青还在气头上,可拦着他的都是他的亲信他不想用武力挣脱害他们受伤,“备马,我要回京!”
“主上您先冷静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随云也是一脸的焦急,“我们已经逃离京城了,您若此时回去便是羊入虎口啊!”
“那我当真要娶那德昭公主吗?”完颜青心里的火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好在人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了,“那皇帝老儿的女儿只怕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是这样,但是皇帝处心积虑的想处死我们却被我们躲过去了,想来应该是皇帝心里实在憋闷的慌才会出此下策的。”
见完颜青的神色有松动的迹象,随云松了口气,“这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主上不肯娶德昭公主那皇帝就会给您安上抗旨不遵的罪名您一样会被赐死,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因小失大啊!”
区区一个女人怕什么,把人娶回来后晾在一边就是了,两者相比当然是性命才重要。只要有心防范着,那女人也拿不到情报献给那皇帝。
最终完颜青还是将圣旨接了下来,坚持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让他和随云他们再次身处险镜了。
这边发生了什么远在京城的皇帝等人并不知道,在听派过去宣读圣旨的人回来汇报说完颜青已经接下了赐婚的圣旨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命人准备着手公主出嫁的相关事宜。
十天后是德昭公主与完颜青结婚的日子,这么多天以来皇帝怕她临时会出岔子,就将她软禁在自己的寝宫里没事不得外出。前几天德昭公主就这么忍过来了,可随着她大喜的日子到来她心里对情郎的思念之情也终于到达了顶峰。
德昭公主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喜娘跟宫女帮自己上妆和绾发,脸上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悲喜。一双眼睛空洞无声的与镜子里的美人儿对望着,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公主,好了您可以起身了。”喜娘跟宫女齐齐向德昭公主福了福身,之后便退到了一旁听候差遣。
几人的说话声没能唤回德昭公主的思绪,她依旧坐在那儿对任何事情不闻不问。直到门外传来了太监通传的一声“皇上驾到”,才让德昭公主重新注入了活力连忙起身带着喜娘、宫女行礼,“儿臣(奴婢等)参见父皇(皇上)!”
皇帝刚踏进德昭公主寝宫的时候看到和听到的便是这一幕,为了表示对德昭他上前亲自扶起了德昭后这才对其他人说了“免礼”二字,并且让一旁服侍的宫人都退到门口侯着。
“父皇……”在宫人们出去后德昭公主又半蹲下来行了一个礼,只不过这次皇帝没有扶起她而是等着她往下说下去,“儿臣不孝以后不能侍奉在父皇膝下了还望父皇保重,此次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所以儿臣能不能在走之前看他最后一眼?”
她前面说的话都是为了给她接下来要提的要求做铺垫,既然非嫁不可那好歹得让她心安吧?
德昭公主的想法皇帝明白,看着这张与他有几分相像的容颜他终于觉得有些不忍。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她嫁给完颜青,可如今这般只能说是形势所迫了。让他们见上一面到也无妨就当是杜绝掉德昭的念想,好在此事他早有准备。
皇帝答应了德昭公主的请求,让门口侯着的小宁子将那名太医带过来。小宁子领命离开了,没多久就带领了一队侍卫将皇帝要的人带到了寝宫门口的石阶处,这才小步的走进了寝宫内回禀道“启禀皇上,人已经带到就在门口。”
“好,你先一旁侯着吧。”皇帝挥了挥手示意让小宁子退下,尔后他这才看着外边对德昭公主询问道“你不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吗?走吧!”
德昭公主点了点头,跟在皇帝的身后出去了。皇帝在跨过了门槛就不再前行了,他眺望远方仿佛没有看到前方低头跪着的人一般,对着身旁的德昭公主说道“人就在那里,你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
“是,谢父皇!”德昭公主含泪点着头,末了这才稍微提起身上的红嫁衣走下了石阶。虽说这红色的衣裳实在碍眼,可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随着距离的加近德昭公主不自禁垂泪,她一步步走到了那个人身前。她想拉他起来,可是又碍于皇帝在场只能作罢。
跟他同跪也是不可能的,德昭公主只好站在他的身边。千言万语和不舍都只融为了一句话,“本宫即将远嫁,不能……不能与你白首了……”
光是这样说着德昭公主的眼泪就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不敢哭出声来,她知道桥归桥路归路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她看不到也不知道跪在地上的太医却是神色冰冷并没有一丝动容,对于德昭公主说的话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始终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她这沉默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德昭公主的心,她宁愿他怪她怨她都不愿意他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德昭公主自知是自己亏欠他的,就更加黯然神伤了。
德昭公主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之中没有注意到身后皇帝看着他们的目光,皇帝的眼底闪过一抹焦急,他担心那两人相处久了德昭会看出那太医是易容假冒的。
“行了,就到这里吧,别耽误了时辰。”皇帝突然开口,吩咐着带着人来的侍卫道“你们几个把他带回去,等德昭公主成功出嫁了再放他出来!”后面的话是他故意说给德昭听的,暗示着她最好乖乖听话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招。
德昭公主虽然心有不舍但也只能看着侍卫将人带走,在他们离开后皇帝这才走下了台阶走到了德昭公主的身旁,“走吧,朕派人送送你。”说着他示意的看了小宁子一眼,“你带公主过去吧。”
“是,奴才遵旨!”
“多谢父皇!”实际上德昭公主也不知道谢什么,她不知道她应该谢父皇放他一条生路还是应该谢
父皇不亲自送她离开。
看了自己寝宫的最后一眼,德昭公主这才决然的带着服侍自己的宫女跟着小宁子走了。直到她坐上了前往匈奴的马车后,小宁子这才回宫向皇帝复命。
皇城之外完颜青等人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没过多久德昭公主所乘坐的车驾便到了。驾车的人利落的跳下车向完颜青行礼,并且告知车里坐着的人就是德昭公主。
在车驾停稳后也不见德昭公主有下车的意思,完颜青有些愤怒却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的心里是很不悦的,这个女人摆架子给谁看?要不是被她父皇逼迫他又怎么会娶她?现在倒好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
驾着车驾的人换成了完颜青的手下,当众人准备就绪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城墙上却忽然传来了完颜玉的声音“王兄,保重!”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完颜青愣住了,他转身回头看向了那城墙之上,只见完颜玉和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并排的站在那儿。完颜玉看着完颜青的眼神满是不舍,但完颜青并没有注意他的视线却落在了那位蒙着面纱的女子身上。
是他的错觉吗?纵使看不清那女子的表情,可是那女子却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兄长,兄长……完颜玉看着城楼下的完颜青,将要离他远去的兄长,心中的不舍越来越大。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思及至此,越发难过。
完颜玉跌跌撞撞的跑下城墙,幸而有丫鬟在一旁时时搀扶,才不至于跌倒。
“兄长……”完颜玉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成熟的男子,他从小到大的样子,她都见过,可是却从没见过这么落魄,这么憔悴。
“玉儿,你怎么来了?皇上知道吗?”完颜青轻抚妹妹的头发,“你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可有受委屈?”
眼中的心疼满满的,满的都要溢出来了,让完颜玉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兄长,我没事,我在宫里过得很好的,你看,我是不是胖了?”说完,完颜玉转了转,好让兄长真的相信自己长胖了。
“嗯,是胖了。”你不想让我担心,我便不让你觉得我的担心,我的玉儿,兄长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你开心。
完颜青轻轻的抱着完颜玉,说:“玉儿,在宫中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完颜玉放开兄长的怀抱,轻轻的绽放了嘴角的笑容,本来就美,笑起来,更是明媚,“兄长,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怀孕了!”
这个消息似一道晴天霹雳,敲打在了完颜青的心头上,“怀,怀孕?”
“是啊,兄长,再过不久你就要当舅舅了,都说外甥似舅,不知这孩子以后会不会像兄长一般英勇。”看着完颜玉眼底的乌青,完颜青深吸一口气,将心疼压下。
“会的,他一定会是草原上最英勇的男儿。”
哪里会过得好,先不说孕妇在怀孕初期的折磨,单说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玉儿心思单纯,不知道会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说她过的好,可是脸庞的苍白挡不住。
她说皇上对她好,可是若真的对她好,又怎会让她在这种天气独自来送他。
她说她没有受委屈,可是完颜玉是他唯一的妹妹,她在撒谎的时候,他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还是不想让他担心的吧。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再那么难过,完颜青说“玉儿,刚刚在城墙的上的是谁?”
是澜依吗?好想问出这句话,好想知道她是否还好。可是……还是算了吧,毕竟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
完颜玉回头看了看城墙上的人,“是一个普通宫妃而已,在宫里比较照顾我。”澜依应该不想让兄长知道是她吧,不然为何要蒙着脸。
“是前不久刚进宫的,长的真是绝色呢。”完颜青不知怎的,脱口而出,“那澜依……”说完这句话,完颜青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玉儿。
果然在澜依的事情上,他还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明知澜依已经死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思念起故人来,“玉儿,我……”
“雪贵妃她……在天有灵,想来今日兄长娶亲,她也会为你高兴的吧。”
“也许吧。玉儿,我不能呆很久,你在宫里一定要小心谨慎,知道吗?”
兄长还是那么爱操心呢,可是,以后恐怕很少可以再听到兄长的唠叨了。完颜玉抬起脸旁,脸上怎么又湿漉漉的。
“兄长,我没哭,只是风沙迷了眼。”完颜青看着自小天真爱笑的妹妹变成如今这般,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