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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看着云千悦再次看傻了，眼睛都发直，半天嘴皮子哆嗦，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千悦挑眉：“怎么了？”
终于，北冥挤出几个字来：“丫头，你是不是喜欢过什么人啊？”
啧啧，这也太有经验了吧！本来以为是个小菜鸟，却不想把自己训得一愣一愣。
噗！
云千悦差点被自己师兄这脑袋给笑死。
看她笑，不远处的景昇瞬间皱起了眉头，真的有？
就看到北冥再次傻傻问道：“不是那个什么白睿吧！”想来想去，这丫头身边就只有一个白睿啊。
白睿。
景昇的眉头再次皱的紧紧的。
云千悦打了一下这北冥的脑袋：“我说师兄，你是不是傻了！非要喜欢什么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不行你师妹我聪明，看穿一切，洞察人心，冰雪聪明，与众不同？”
吹得好像有点过，云千悦自己都有些脸红了。
“……”
北冥再次看着云千悦愣住了，呵，这丫头真是得到他们家师叔的真传了！
不过也不知道为何，云千悦的话却让北冥一下子轻松起来，爬了起来，地上的酒也不喝了。
“想通了？”云千悦笑着问道。
“到没有通不通的吧，只是突然觉得就这么一个芝麻小事儿，给我弄得，倒是伤感起来了。略有些恶心我自己了。”
“啊？”云千悦困惑地看着北冥，恶心他自己？
北冥咧了咧嘴巴：“你别和师叔说啊。师叔不太喜欢这薛家的人。这薛家的人自诩自己能够帮助到师叔，所以总是各方面想要拿捏师叔。从小就是如此，师叔一路走来，也不容易。而我呢，从小就是一个灾星。唯有我师父还有师叔对我好，如果没有他们，也没有现在的我。”
说到这里，北冥脸上的笑容淡了点。
云千悦皱眉看着北冥，虽然师兄说上去那样无所谓，可是她仿佛能感受到师兄心中的那种难过。
“我是灾星，没有人敢靠近我。师父找的我，而师叔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我第一次和师叔去魔族，是我八岁的时候。”
北冥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云千悦安静了下来，看着站在那里的北冥幽幽说着自己的曾经，隐隐约约觉得看似风风光光的北冥师兄，内心之中压抑了很多。
灾星？
为何是灾星？
不过北冥既然不想提，云千悦当然也不会问。
“我进入魔族第一个人认识的人就是薛莞。是因为她喜欢师叔吧，所以对我很好。第一次有人对我那样的好。我很害怕被她知道我的过去，但是最终还是知道了。可是她没有任何的歧视，还告诉我，人只要变得足够强，就不会害怕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
北冥微微有些颤抖，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抖动。
“因为她这么一句话，我疯狂的练功，拼命的变强。甚至，她亲手带着我去了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北冥城主，丫头，你可知道我这城主二字怎么来的？”
云千悦木讷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屠城了。薛莞带着我去了我的梦魇，我用我的一身武功将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给杀了！”
北冥在颤抖，仿佛想到了曾经。
“我，我也不知道。”
这一次北冥再次坐了下去，靠在了大树上。
“我本以为她会慢慢喜欢上我，因为我变得很强，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至少在我屠城以后。”
最终，北冥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闭上眼睛，靠在大树上，北冥觉得呼吸都是那么困难。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甚至师叔，师叔也不知道自己去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怎的，今天都给说了。
云千悦皱眉看着北冥，这个薛莞真不是东西啊！这叫什么面对过去？面对过去是勇敢走出去，怎么会去屠城？
她也恨过，但是恨不足以让她毫无理智的杀人。
“荒谬。”
突然冷冷两个字从远处传来，把云千悦和北冥都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们家可怕的师叔站在那里了。
北冥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云千悦一咕噜走到了北冥身边，两个人像两个做了错事的孝子站在那里，被大人抓包了。
景昇脸色很难看：“屠城？北冥你还真是长了本事儿了！”
北冥再次一惊，本来也许有些悲伤难过，可是如今瞬间清醒，只剩下来害怕了。他们家师叔好厉害！一时之间，他都快要忘记自己在这里喝酒为了什么了！
师叔，他失恋了，而且他喜欢的女孩子喜欢的人是他老人家，能不能求放过？
北冥不说话，可是眼神中透着渴望，看着景昇。
景昇已经走了过来，直接就在北冥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不可能！放过是不可能的！这才是他们家师叔。
“什么时候的事儿？”
在景昇问完，噗通一下北冥就跪下了，云千悦下意识也跟着跪了，跪完一抬头，就看到景昇给了个自己疑问的眼神。
对啊，这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跟着跪干什么？
云千悦又站了起来。
北冥颤颤巍巍说道：“十五岁那年，您第一次闭关的时候。”
“怪不得。”景昇冷冷说道，看着北冥，眼中冒火，“所有人都杀了，你就觉得自己不可怜了？”
北冥摇头。
“连无辜的人都杀了，你心里觉得舒服了？”
北冥再次摇头。
“日后梦中，从未感到愧疚？你恨那些人从小这般对你，如今，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北冥猛然抬头，看着景昇瞬间脸都红了，许久，北冥终于摇了摇头，竟然大哭了起来。
这是压在他心中的一块巨石。每每想起来的时候，他都觉得痛苦。他甚至逼着自己继续喜欢薛莞，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似如果喜欢她，一切都是对，而且又能回到那份平静。
云千悦站在一旁，完全能够感受到景昇的愤怒，她抬头看了一眼景昇，月色下，五官俊朗，眉宇紧皱，透着一股威严，说不上来的庄重。
他是魔族的魔尊，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千悦看着景昇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