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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太阳下落的速度快,很快夜幕就悄然而至,笼罩在台上落寞的背影上。
乐曲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欢快有趣,那音节就如潺潺流水般绵绵不绝,如淳淳溪水般清脆欢快,闻乐已经深深的陶醉在这美妙的笛声之中,久久难以释怀。
那明明也是自己吹奏过的曲子,却在江清峰的手里变成了另一种味道,凝重却又清扬,落寞却又畅快,矛盾交织,扣人心扉。
闻乐有些自嘲地笑道:“原来你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真的不通音律,还在你跟前卖弄。”
江清峰没有看他,双脚在擂台边缘上悬浮着晃动着,眼神悠悠地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黑,轻声回道:“十二岁那年,我因为弹错了一个音符,被惩罚,三天滴水未进,还被扔到了一个漆黑狭小的洞里。”
“总是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刚开始我以为那是蚊虫,想着洞里可有这些东西也不足为奇,等我抬头往洞壁上忘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那些漆黑的身躯倒挂这。
着,有的在煽动着动翅膀,有的陷入了沉睡,那些声音就来自那些快醒过来的蝙蝠。”
“我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害怕发出任何一点响动,惊动任何一个快要觉醒的危险,那一夜漫长得让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太阳了,后来,只要我一犯错,他们就会把我关去那里,只有拼命不犯错,才能不去那可怕的地方。”
闻乐静静地听着,有的时候会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例如骂那些人心狠手辣,虐待孝一类的话,有时候就认真地听江清峰说童年的往事。
闻乐:“你最擅长什么?”
江清峰似乎也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沉默了半晌,才不确定地道:“七弦琴。”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最擅长什么,教他的人似乎什么都会,他就必须什么都学,那个人总说他将会是他最好的作品,做最锋利的刀。
然而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被打骂中度过的,那个人对任何一件事都要求到了极致,对所有的一切都在说不够,武功不够,反应不够,速度不够,模仿不够,却偏偏会在他弹琴的时候笑着捋着胡须,满脸沉静。
两人就那么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对答,有时候是闻乐先开口问,江清峰回答,有时候是江清峰问,闻乐回答。
没什么重点,就那么湖天海地的闲聊,却聊了很久很久。
看台上的年元瑶撑着下巴不住地往桌面上亲密接触,封玄霆撑着她的脸,满脸宠溺地笑着,眼底是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温柔。
他轻轻放下被年元瑶枕着的手,绕到她的身后,一弯腰,一手环过她的腋下,一手环过她的腿弯,一用力,人就已经稳稳当当落进了怀里。
年元瑶本来的。
就睡的轻,被他这么轻轻一弄,也足以惊醒了,封玄霆有些懊恼地撇撇嘴,表示自己的委屈。
年元瑶一睁眼睛看见的就是这样像孝子一样受了委屈要落泪的封玄霆,心瞬间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挣扎了两下,再看封玄霆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赶紧老老实实地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人也不自觉地靠了过去,再去瞟头顶上的人,已经满脸笑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年元瑶心里瞬间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心太软了。
年元瑶缩在封玄霆怀里,闷声说道:“我们不等了?”
封玄霆抱着她一边往楼梯上走,一边轻声说道:“闻乐知道该怎么做。”
年元瑶疑惑,“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早说,还在这坐着,我还以为你想等两人说完话呢。”
谁料到封玄霆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头顶上说道:“你拉着我坐下来,我以为你想听。”
年元瑶气结,仔细想想,又有些好笑,封玄霆这个闷葫芦,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算偶尔流露出一些孩子气的一面,本质却从来没有变过,却偏偏总是愿意为了自己而迁就。
年元瑶心里虽然感动,嘴上还是有点生气道:“封玄霆,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封玄霆搂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大气都没有喘一口 ,也未曾发觉有什么不对,下意识就道:“何事?”
年元瑶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封玄霆,不管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开心也好,愤怒也罢,害怕,恐惧,我都想知道,可以吗?”
封玄霆脚步一顿,警觉起来,“怎么了?暖暖,”他有些犹豫问道:“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年元瑶主动往他肩膀上靠近了一下,头靠在他耳朵旁,安抚似的笑了笑,“你做的很好,好到我都要离不开你了,所以,不管是喜悦也好,悲伤也好,封玄霆,我都想和你一起分担。”
封玄霆心里不知道为何,觉得所有的焦躁都瞬间被抚平了,明明是几句简单的话,就像被赋予了巨大的魔力一样,冲走一切。
他轻轻一笑,嘴角勾起,带动脸上的肌肉,再到眼角,在黑夜里笑得灿烂,他本来就生的好看,年元瑶看得有些入迷,不自觉吞了口口水,而后听到头上一句郑重地“好。”
两人就那么一个人靠在另一个人身上,互相依偎这。
着朝着更深的也夜色走去。
年元瑶:“封玄霆,我最近是不是该清减清减了?”
封玄霆皱皱眉,“嗯,可以。”
年元瑶气的一番白眼,“你应该说不需要,你可以抱得动。”
封玄霆重复道:“暖喊,不需要,我可以抱得动你。”
年元瑶心满意足的笑了,封玄霆却在心里默默道:果然在女人面前不是什么都可以照实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