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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麟撒开了小脚丫就朝着禾曦的方向奔去,他似乎是有些惧怕拓跋琛,跑的极快,到了禾曦的身边也不减速,如若是平时,禾曦或许还能接得住他,但是此时,禾曦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被一个小肉球,这样用力的一撞,竟然差点朝后面栽倒。
拓跋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样的问题,他歪着头,咬着手指仔细的想了片刻,声音软糯糯的道:“母妃,呼呼,痛痛——”他伸手指了指方才被拓跋琛方才用力拉扯的地方,控诉道。
禾曦想笑,但是却怎么也牵不起嘴角来,只能拉着拓跋麟的小衣裳,蕊枝见禾曦这个样子,想上前去把大皇子抱过来,她默不作声的看向德太妃,却见到德太妃正无所谓的端坐在上首品着手中的茶水,她也只好打消了念头。
“麟儿还小,懂的什么规矩礼法,父皇都还不会叫呢。”德太妃轻啜了一口茶,这才沉声的道,言语间免不了对大皇子的维护。兰若想说什么,却又担心自己落得个苛待大皇子的名声,只能不咸不淡的道:“那倒是,只不过这大皇子也未免太爱哭了些,前些日子,夜间哭闹不停,惹得臣妾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她语气讪讪的,德太妃冷冷的一笑道:“皇后没有经验,虽然说哀家膝下也没有子嗣,不过先帝子嗣也不少,哀家也都是看过的,这个年纪没有不爱哭,不爱闹的。”
兰若被这般驳了一下,心中郁结,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有些委屈的看向了一旁的拓跋琛,拓跋琛一双凤眸仔细的打量着德太妃,心中似乎是在猜测,德太妃来的用意是否和禾曦有关系,他试探的道:“今日禾曦差点害的淑妃小产,有人指控她蓄意谋害,太妃的意思是?”
兰若心中有些焦急,没有想到拓跋琛竟然将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交给了德太妃,那若是德太妃有意维护禾曦,那岂不是让她逃一劫。德太妃手中握着青瓷的杯盏,目光如水,虽然已经年近半百,但是澄澈的双眸丝毫看不清岁月留下的沧桑,她缓声道:“哀家只是关心自己的乖孙儿,这后宫之事,有皇帝,也有皇后打理,哀家自然是放心的。”
兰若松了一口气,拓跋琛神色宁静的道:“曦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拓跋麟乖巧的依偎在禾曦的身边,禾曦有气无力的道:“臣妾还是那句话,臣妾今日来只是探望淑妃娘娘,并无加害之心。”
兰若接口道:“可有证据?”
“有的陛下,今日是有一个灵秀宫的宫女前来禀报说是让我们来看看,淑妃娘娘有些不好的。”丑儿连忙道。
“哦?来人,去宣那宫女进殿。”拓跋栌了挥手,福清马上带着丑儿下去辨认了。
不多时,便带了一个容貌清秀的小丫鬟,她自己本身好像是没有丝毫一外地的情绪,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娇声道:“奴婢参见德太妃娘娘,陛下,皇后娘娘,主子万福金安。”
“免礼,今日你可是又去曦夫人殿中禀告淑妃娘娘的事情?”兰若声音威仪的问道。
那小宫女似乎有些不解,侧脸看向了禾曦,半晌才道:“请恕奴婢愚钝,听不懂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是灵秀宫的奴婢,怎么知道冰泉宫的事情呢?”
丑儿听闻她这么说,有些急了,大声的道:“陛下面前,你这可是欺君之罪,今日明明是你——”
“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假。”那小宫女的语气愈发的笃定。
兰若看着丑儿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难免有些痛快。
方才一直立在一旁的绿萝突然道:“启禀陛下,娘娘,奴婢又想起一件事情。”
“说吧,想起了什么事情?”拓跋琛道。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听闻我们娘娘最近忧思过重,便托人送来了一个药囊,说是曦夫人曾经亲自做的,送给娘娘的,有安神助眠的作用,皇后娘娘用了甚好,又觉得现在曦夫人带着大皇子,想必没有什么时间再做出多余的,就把自己用的给了我们娘娘,但是——”绿萝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上首。
“到是有此事,本宫记得,但是什么?”兰若点了点头问道。
“但是我们娘娘用了几天,便说着身子不舒服,奴婢想着,可能那药囊我们娘娘用着并不合适,就收起来了,现在看来,许是曦夫人在那时就已经暗中动了手脚了。”绿萝言之凿凿,笃定道。
“启禀陛下,那药囊的确是出自臣妾之手,不过里面只是放了一些常见的助眠药材,并未掺杂别的东西。”禾曦道。
“有没有掺杂东西,让太医一验便知。绿萝,你将那药囊取了来。”兰若淡淡的吩咐道,片刻的功夫,绿萝手里便捧了一个做工精致的药囊来,十分的小巧,因着是最开始献给皇后的,用的是大红色绣金线的图样子,魏忠良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一把金剪刀来,仔细的将那要药囊的封口剪了开来,有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仔细的捻开了,放在鼻尖下仔细的分辨,片刻的功夫,他神色一变,似乎是有些不确定,又拿起其中一样干枯的草药一样的东西仔细的轻嗅了几下,才双手呈着那东西跪下道:“启禀陛下,娘娘,这其中的药材果然是有古怪,这味丹参看着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若是臣所料不错的话,这丹参曾经用藏红花的水煮过,若是不仔细辨别还真的容易被丹参本来的味道所掩盖。”
“藏红花?那不是——”一旁的巧儿都神色大惊。
“不错,藏红花活血化瘀,对于女子来说是大忌,虽然皇后娘娘没有怀孕,但是长时间佩戴,也会影响身子的。淑妃娘娘身子娇贵,反应强烈了些,好在绿萝姑娘及时收起来,否则加上今天的事情,怕是就算是华佗在世,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魏忠良有些痛心疾首的道。
在场的众人似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兰若更是气的连鬓边的珠翠都在微颤。她手指着禾曦的方向道:“曦夫人,你当真是好狠的心,本宫自问待你不薄,还有淑妃,她待你更是情同姐妹,你为何——为何下的了如此的狠心呢?”
拓跋琛眸色更加的冷了,德太妃不免在心中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对着蕊枝姑姑轻声道:“将大皇子抱过来吧。”蕊枝姑姑领命去将拓跋麟抱起来,拓跋麟不愿意离开禾曦的身边,禾曦道:“麟儿乖,去太妃奶奶那去。”拓跋麟似乎是能听懂禾曦的话,反而不在挣扎了,乖巧的缩在蕊枝的怀里,但是那双眼睛还是能看出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来人,曦夫人蓄意谋害皇嗣,证据确凿——”
“陛下,能否容臣妾说几句话——”禾曦出言打断拓跋琛的话道。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你这样的毒妇祸乱宫闱,当真是我大历的不幸。”兰若厉声斥责道。
禾曦背脊挺的笔直,拓跋琛发现,从做开始,禾曦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卑不亢,脸上那偏执到有些倔强的样子,让他想起一个人来,不免的心下一软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兰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拓跋琛,她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拓跋琛竟然还给禾曦说话的机会,她难掩失望的对着拓跋琛道:“陛下——”
然而拓跋琛却只是回头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敷衍。
禾曦冷声的道:“臣妾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魏太医。”魏忠良听见了禾曦的话,暗中看了看兰若,他一直有些自负,听见禾曦口中的请教二字,愈发的有些不耐烦的道:“曦夫人有什么话,尽管问老臣便是,请教二字,老臣可是担当不起的。”
禾曦看着眼前曾经熟悉的面孔,此时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难免心中有些凉意,她道:“藏红花虽然是极为猛烈的霸道之物,不过药性极短,从来都是与其他的药材放在一起,一来是为了调和猛烈的药性,二来是为了延长药效,我说的对是不对?”
禾曦声音清脆的说出这段话来,魏忠良有些惊禾曦竟然还精通医理,他一脸的不屑道:“看来曦夫人是仔细的研究过这藏红花的。却是这个道理。”他话中有话,德太妃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场中的禾曦,不明白她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难道是为了坐实自己的罪名么?
场中不免人心各异,禾曦缓缓的一笑,脸上的血渍已经慢慢的干涸了的,竟然像是一朵朵绽放的颓靡的曼珠沙华,身上的气势愈发的凛冽起来,她冷声道:“那若是用上好的药物调和,最多可以维系几个月的药性?”兰若听见禾曦这么问,似乎是明白了禾曦话中的用意,她想出口打断魏忠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