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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曦看过去,只见到高远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索性就住了嘴,高远忽然叹息一声,他是生气的,在他正在祭祀的时候,下人来报,有人闯进来了,四大长老与人打起来了。
仪式匆匆结束,他赶去支援,却不想见到了四大长老差点死在了拓跋玥的剑下。
那几人用蛊用毒一流,近战却不行,且他们不敢伤了禾曦,所以打起来畏手畏脚,见到高远的出现,几人都差点哭出来。
不过好在,在那长老说出,那几人只是昏迷了,并无性命之忧之后,拓跋玥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了解了前因后果后,高远才做主将几人都带回了谷内,这才出现了现在这样的场景。
高远看过了阿离身上的蚀骨蛊,应该是蒙颜拿出去的,只不过现在蒙颜已死,很多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他也问不到了。
他以为再见到她的时候,他会气恼,气恼禾曦竟然会连自己也欺骗,若是阿离不是中了蛊,是不是她打算一辈子不见自己?
想了许多,当他带着怒火来到她面前的时候,那原本高涨的火气瞬间熄灭了,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她还好好的活着,不是么?
他叹了一口气,状似寻常一般道:“阿离月份还小,若是强行引出蛊虫,怕是会伤及性命,不过可以选择留在苗域内,一点一点的将蛊虫炼化,成为本命蛊。”
禾曦十分的相信高远,便只能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只这一句,高远便已经觉得足够了。
禾曦只是说了几句,便觉得精神有些疲惫,都要怪那彩蛾,虽说并无毒性,但是还是会更疲累。
高远上前讲阿离抱在怀里道:“我要将孩子先抱走。”
禾曦却是十分信任高远的,点了点头,复又道:“我累了,都出去吧。”
拓跋玥和高远看了一眼,禾曦半阖着眸子,听着耳边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身子一松,却又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塌陷了一块。
她不知道为何会遇见拓跋玥,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方才他抱着阿离的样子,她心中满是担忧,正想着怎么能摆脱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温凉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耳边:“你是不是又想着怎么逃走?”
禾曦猛地睁开眼睛,确一下子撞进了拓跋玥的瞳孔里,那双眼睛幽深沉静,像是一个漩涡,要将人吸引进去。
两人呼吸交错,禾曦想偏过头,却觉得身上一重,那人却重重的压了下来,她蹙眉,想用手推开身上的人,却不想拓跋玥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温热的,让他觉得安心的温热,他身上的蛊毒,已经被解开了,也给他开了梳理鬼子的药物。
而在蜀中那些事情,他都记起来了,那样的互相慰藉,那样的温情交错,他都记起来了,但是越是这样,他越害怕,原来她承受了那么多。
“禾曦,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闷闷的,禾曦一怔,她感觉到一阵湿意,是泪水。
拓跋玥,哭了——
她忽然不动了,她从未见过拓跋玥落泪,忽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她才无奈的道:“你起来。”
然而身上的人却动也不动,禾曦忍不住的伸手去推,一下也没推动,这才觉得不对劲,眼前的人竟然睡着了。
禾曦强撑着眩晕起身,将拓跋玥好好的扶正,放在床边,自己则倚着床栏闭目养神。
拓跋玥睡的有些安心,手指却紧紧的拉着禾曦的袖子,不愿意松开。
门外,月七的声音响起道:“陛下,小主的药好了。”
禾曦转头看了看拓跋玥,见他并无反应,便只得扬声道:“进来吧。”
月七推门进来,见到了拓跋玥安静的躺在禾曦的身边,他一怔,随即放轻了脚步,将手中的药盘,端到禾曦的面前,低声道:“如意姑娘还没醒,旁人属下又不放心,就亲自给陛下和小主送来了,没想到——哎——这几日陛下几乎没有合眼。”
禾曦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随即道:“出去吧。”
月七咬了咬唇,忽然跪倒在地道:“小主,属下不知道您为何宁愿假死,也要离开京城,但是属下这么长时间以来,是看着陛下过来的,他甚至一度,一度不想活了——您——”
“聒噪,滚出去——”忽然床上响起了男子冷漠的声音,月七脸色一白,但是还是俯身道:“陛下——您分明已经准备好了,为何不亲自将心意跟小主说明白?”
砰地一声,一个玉枕砸了下来,月七偏头躲过,拓跋玥冷声道:“下次就不是枕头了,出去。”
月七叹息一声,看了看将头埋在被子里的主子,那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禾曦忽然噗哧一笑,月七脚下一慌,忙不迭的出去了,拓跋玥声音闷闷的,禾曦伸手拽了拽袖子,依旧被人拽的紧紧的,她正色道:“拓跋玥,你无趣的很。”
拓跋玥却也只是闷头不做声,又做出一副睡着了的样子,禾曦忽然恼了,她有些嘲弄的道:“原来,大历的皇帝竟然想轻生,前几天不是还满大历寻找适龄女子进宫选秀,怎么,陛下不打算给大历留下个子嗣?”
拓跋玥忽然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道:“你知道选秀的事情?”
禾曦忽然觉得脸有些烧,她看向了别处道:“祖制如此,又是新帝登基,难道还要去打听么?”
拓跋玥却忽的坐起身,手依旧紧紧的拉着禾曦的衣袖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殊妙已然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虽然是拓跋琛的孩子,但也是我皇室血脉,日后继承大典,朝臣也不能说什么,且张敏元等人都是治国良才,有他们辅佐,大历不会出乱子。”
禾曦听出了他话中的异样,问道:“你什么意思?”
拓跋玥一怔,喃喃的道:“高远方才说,阿离需要炼化蚀骨,定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阿离不离开,你定然也不会离开的。我也陪着你。”
禾曦只是觉得拓跋玥一定是疯了,越来越荒唐,这哪里是她认识的拓跋玥,那个野心勃勃为了成功不惜一切,心思缜密的男子。
现在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个无赖。
是,禾曦已经在心理重新认识了一遍拓跋玥,但是她没注意道自己面上,浅淡的笑意。
拓跋玥心中无限满足,那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剩下的几日,禾曦已经渐渐的知道了萧奈的事情,而萧氏父女的死,禾曦却无限唏嘘,然而拓跋玥却一点都不震惊,专心的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禾曦和阿离,俨然是一副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
梁启和如意等人也都渐渐的改变了观点,倒是高远,每次都冷冰冰的来,冷冰冰的走,唯独对禾曦的时候,才会有点笑意。
通过禾曦的描述,高远曾经派人出谷去找过谷婆婆,但是到了那村子的时候,谷婆婆已经离世了。
高远也只能遗憾了之了。
几个月后,京中传来消息,殊妙诞下一位皇子,取名拓跋靖,拓跋玥大笔一挥,一份禅位诏书便送回了京城,又立张敏元和许绍为左右相,辅佐朝政,又引起一阵骚乱更不必说。
禾曦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扶着阿离学走路,阿离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这孩子聪慧异常,且好奇心极重,一个不注意,便喜欢抓附近草地里的虫子,把玩。
许是因为她体内蛊虫可是百蛊之王,寻常就连苗域的族人都怕的蛊虫,在她手里,却丝毫不敢造次,任由着她蹂躏。
为此,只要阿离在的地方,那些蛊虫好像都有意识的随处躲避,高远对此却十分的骄傲。
惹得好几次,瑞安都跟禾曦抱怨,师父偏爱小师妹,都忽略了自己了,在师父那得不到安慰,他只好来找小阿离,见她正努力的迈着小短腿,想走路,便叉着腰,走到了阿离的面前,朗声道:“小师妹,来,师兄抱着你。”
阿离偏头看了看她,拍着手重复道:“抱——抱——抱——”
瑞安嘿嘿一笑,一把抱起来阿离转了一圈,阿离觉得新奇,咯咯的笑着,禾曦坐在一旁一脸欣慰。
忽然阿离小脑袋紧紧的盯着山下的方向,喊道:“爹——爹爹——”
禾曦蹙眉看向了如意,如意有些无奈的摊手道:“阿离小姐自己学的,不是我教的。”
山下那人拾级而上,见阿离张着双手要自己抱,却第一次没有直接将阿离抱起来,而是直接朝着禾曦走来,禾曦见他神色有些忐忑,不由得有些好奇。
拓跋玥走到了禾曦的面前,从背后取了一片红枫来,递到禾曦的手上,认真的道:“翠山的枫叶红了,我们带阿离去看看好不好?”
那枫叶红的像火,一下子窜进了禾曦的心里,她忽然有些释然,缓缓的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