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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件事,刘贵反龙自己,上了贼船贼当也不能全怨贼,有时贼既没有诱惑你也没有绑架你,还不是你自己走上去的,也有自己不知不识之过,如果明知是当还去受骗便是一起当贼,比贼还贼。细想有些事情未必是贼船。尤其是结合自己的切身体会,上山下乡是大张旗鼓宣传的神策,又有各种上山下乡先进典型人物的宣讲,鼓舞激励一批又一批年轻人上山下乡回乡,也不能都说上当受骗,也不能说到自责去就是受害者,一无是处。给自责送去了文化使无文化缺文化的农民受到文化洗礼,自己也经受了锻炼教育,也不失为一条出路,既然是出路,就有各色各种人以各种动机卷入,有自己选择的责任,也不要一概归罪于人,也要自担责任,韩明丽固然有余辜但自己却不是全然无辜,也有投机意识,上了船以后知道上错了该是自己的错就要认错,把自己的肮脏灵魂大白于光天化日之下,以示自悟反龙之痛。
有些年轻人四处碰壁,甚至碰的头破血流,丢掉性命的也不少见,也不仅仅是中了流毒,还有胎里带来的毛病,一旦遇到适当环境条件便发作。天下为师,囫囵吞枣,生吞活剥,也来不及或者没有能力细嚼慢咽,造成精神营养缺乏症,匆忙进入社会。
刘贵遇到这样的变故,想是想得开了,可现实毕竟要面对那种难堪的压力。工厂里流传的口头语,车钳铣铆电焊要翻砂就回家,翻砂是最低下的工种,尤其由保管员这个许多人羡慕的脱产岗位做逆向调整,如同一杯苦药苦酒入口,难言痛苦,如何应付突如其来变故,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不得不接受痛苦,怎样从此事中正确处理?没有最坏的估计,以为思想已经纯洁了,自以为纯洁偏给你放到污浊之处,看你如何走出?细细品来更苦,苦上加苦,倍加痛苦。你想,你不是不想干那些技术活吗,也许人家对你心生厌恶之心了,那就偏把你往厌恶处放,这回有机会偏让你去学最脏最累最让人瞧不起的技术。
此时的刘贵体验到职场恶效应,你的心理越是躲避污浊越把你向污浊处放。说明组织对你不信任了,保管员不让你做更不可能把你放到更重要的岗位了。这种挫折打击可谓是连锁式的。
刘贵转念又一想,组织未必向自己想的那样,未必就不信任了。社办工业要长远发展,必须造就一支技术过得硬又忠实于社办的队伍,看你干什么很用心很专注,那里很薄弱,所以调过去加强,技不压身,掌握一门技术对将来有好处。人家对自己的议论也是不懂技术,如何服人。在此处才是大检验大净化!自认为严峻考验。事实无情粉碎了自得其乐。
刘贵又一转念,通过翻砂工继续改造思想。考验的思想准备如何才能更加充分?如果失败了会怎样?可想到今日之态?刘贵自己与自己在进行对话交流,自己体谅自己的苦楚,是不幸之中的庆幸万幸?刘贵这个人渐渐形成了思维习惯,遇到什么难心闹心的事情,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会去嫉恨别人,一时想不通,就在那里一个劲儿想啊,什么时候相通了,什么时候才会放心去做别的。
刘贵经常读资本论,对机器大工业印象非常深,于是又一转念,翻砂车间做工要比做保管员更有利于接受工人阶级思想,改造自己小资产阶级思想,与其他车间相连,劳动方式改变,人员集中,又是在工业办院里,言外之意与王霸接触方便了。确实,高炉高温烘烤加铅粉污浊肮脏环境严峻考验。自问,组织决定对自己究竟是考验,还是恶用?与工农结合,是否真心真意的检验,就让你到那里结合吧。自己根本不打算学什么技术,一味要做什么思想工作,而做一些技术的、业务的工作,颇有些大材小用,尤其咋一听做翻砂讯息,不仅感到意外也触击弱处痛处。又转念了,克服个性不仅学习马列也应当学技术懂业务,又红又专。从智迷状态中觉醒吧,为什么未曾做过最坏的情况估计呢?根本原因是自己以为思想上很纯洁了,也就不需要改造了,安排应该越来越好,不想有此一变。还有另一种想法,比如辞职,很可能造成情绪直线跌落,境况更加恶化。
很快,李神王找翻砂车间的何师傅说,给你们车间派来几个酗,加强力量,你好好培养带带。何师傅中等个,灰土土的脸盘,眼神一看上去便知是直性人。他听说有刘贵,心里犯嘀咕,这个年轻人有知识,挺能说,很认干,就是好往王霸那跑,得提防点。
王霸又找刘贵谈话,要求他当好助手,学好技术,经常反映群众情绪,多起带头作用,要相信组织上对你是信任的。
与此同时,社办王霸对砖厂的厂长也进行了调整,把原来的齐厂长调去抓打草伐木工作,新任谢厂长原来是副厂长,与刘贵家敲是前后院,两个人经常一同上下班,是ln人,四十多岁,个头挺高,瘦削身材,走路习惯低头思考,刘贵有时也到他家串门求教,是很有心计也很得人心的人。
刘贵工作调整后的一个晚上,到谢厂长家闲唠,看到三十多岁的厂电工和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在他家坐着,电工便指着那漂亮女人给刘贵介绍道,这是我家你嫂子。刘贵点点头。谢厂长对厂电工说,你说的这件事我找社办王霸打个招呼,你回去等信吧。电工起身和刘贵打个招呼告辞,那女人也冲着刘贵点点头走了。
谢厂长与刘贵很有成算地谈论道,现在应该来实的,不要来虚的。你看到没有,厂区里那么多牌子,写了那么多制度和要求,有什么用?无非是什么推水坯工要推好,不要推翻车;码坯工不要码倒架;出装窑工不要损坏砖坯和红砖;上架要经过验收;机械工要保证机器正常运转等等。你说写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不都是正常应该做到的?混的人为什么那么多,那个定额就不给你完成你怎么办,发生车推翻、砖垛码塌架、机器不能运转这些情况怎么办,下回注意就是了,下回接二连三还不断出现这些问题又怎么办,好点的是注意了,事故少,情绪本来不好的,故意往坏了干你也没招,你批评几句,他干脆不玩活了,还是没办法,找谈话,挣的少、生活困难八条理由等着你呢。要一条条规定出来,完不成定额怎么办,车推翻了怎么办,条条写清楚,也要和大家讲清楚,就按那个兑现,你看能不能好转。没有这些,光让加强检查督促,总出现问题,还总检查么,人都发皮了,不光皮了,是哈喇皮带板筋,蒸不熟煮不烂,横竖没办法了。我就不信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现在这样做,方法很简单,就是把各个工种以及每个工作各个环节的工作量,核定合理的定额,做到这个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落实兑现。兑现不了,失去信任,影响更不好,那就干脆别搞。真要搞之前,可要好好琢磨。
谢厂长的一席话,刘贵听了感觉顺溜敞亮多了,兴奋道,真要象谢厂长说的那样,不但厂子里的问题好解决,就是整个社办工业的问题也都好解决了。又问道,你的想法没有同王霸谈谈?谢厂长摇摇头道,谈了不敢说会怎么样。
没有料到的是,李神王本人出现了作风问题,加速了社办的调整,不久谢厂长自己也出了丑。
一天,与刘贵很合得来的小张挺神秘地靠近他小声道,你没听到王霸出事了?刘贵好奇道,没有啊。小张又道,那天晚上我与师傅在院里加班,口渴难受,便向师傅打个招呼,走进敞着门的办公室外屋拿起水瓢喝水,听到办公室里屋有响动,喝完水很好奇地放下水瓢,踮着脚尖走向门前轻轻推了一下,里面还叉上了,因为平时这个门也不关啊,我更好奇了,谁在里面呢,扒着门玻璃往里面一望屋里也没人啊,这时却听到北炕上有声音,一看,透过南窗路灯的灯光,两个脱光衣服的人搂抱着躺在那里,细看原来是团神王和神王!吓得我大气不敢出,生怕被里面人听到动静,赶紧小心翼翼退出来。走到干活的地方,师傅看我神色慌张的样子,便问我,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喝口水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我禁不棕头往办公室那个方向又扫了一眼,说没啥事。师傅更加奇怪道,没事你怎么这样?你也知道,我师傅本来是心思挺重的人,又问我,你究竟看到什么了?我更加紧张地赶紧说,没,没,没有啊,有些结巴了。师傅顿时王觉道,我去看看,真是见鬼了,啥事能把你吓成这样。我也来不及细想,便伸手拦着师傅,说别去了,这样更加引起师傅疑心,推开我便走过去,我跟在后面,结果你想,本来他们之间就有矛盾,事情就这样闹大了,闹的沸沸扬扬的。公社的工作组很快进入,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团神王的男人知道了,喝了敌敌畏一命呜呼,酿出人命恶件,局面越发难以收拾。李神王的事还没有平息,砖厂那边又传来消息,说谢厂长在大白天与那位电工的媳妇跑到砖垛后面偷欢被人发现出事了。师傅们开骂道:老子们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地干,再干也不够他们败坏的,大吃二喝还不够,偷人的偷人,还有个好?!
张神王顺理成章的开始主持工作,先召集一些骨干开座谈会。在会上,他很有感慨地讲道,自从到社办以来,自己也考虑能不能安心在社办干,打算在社办干,想在社办干就要让社办变,怎么变,自己也常常考虑,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总在想,总是写。但是,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呢?光自己想还不行,必须将自己的想法变成大家的想法才行。搞好社办工业,靠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努力,而是靠大家在下边努力工作。我们这些人,与社会上的人打交道。大家要记住,社办工业是为贫下中农服务的,根本的问题是服务态度问题,一定要热情服务,给外界留个好印象。我的话说完了。大家可以说一说,不便在会上说的,也可以单独找我反映。
后勤刘主任说,有人见主任、神王的批条就付货,连欠条都不留,这不光是对王霸的不尊重,将来也说不清啊,东西是王霸批出去的,还是你自己拿走或者送给别人的,太随便了,又不是自家的东西,怎么干事连个章法也没有。我就遇到过几次这种情况。刘贵一听浑身直冒冷汗,这不说的是自己吗,自己在保管员岗位上确实太随意了。幸亏没有指名道姓。但人家在背后肯定会议论,调整自己的保管员岗位是不是也有这方面因素,以后可千万注意了。这时张神王插话道,以后要有制度,要加强检查,克服管理上的随意性。
1977年4月30日再次召开迎接制砖机投产誓师动员大会,张神王做了动员报告,要求全体职工为红砖600万产值50万而奋斗,激励大干社会主义的热情,会上许多人围绕目标纷纷发言表态。各项制度也都健全起来。
在动员大会上出台了一些办法,革除积弊。突出解决脱产问题,规定科室人员要参加劳动。工分改工资,严肃劳动纪律,严格考勤纪律。明确提出工作质量要与工资适当挂钩,推翻车了,砖垛码倒了,要扣钱。出现失误造成损失了你扣钱,没出问题的是不是可以多给点,鼓励不出问题?那不行,那是你正常工作应该做到的,给你开工资你就应该做到。赶巧,砖的需求量大增,因质量有保证,需要加班加点,问题出来了。请假的多,情绪大,回家吃饭,怎么办?多干了是不是多得?出工不出力问题比较普遍而严重。
对大吃大喝问题,大家意见非常大,出台了新规定,客人来了应该招待,规定什么人陪,四菜一汤。工人加班加点搞适当饭费补贴。社办在张神王的王霸下开始进行新的探索,刘贵也非常关心地方的走向。
这天晚上,小马的表哥刘仁杰跟车到外县拉农副产品,傍晚开到河边镇抛了锚,苦于找不到休息的地方,敲在街道上碰到了刘贵,刘贵就把他们领到了社办办公室就在那个炕上休息,两人亲热寒暄一番,彼此问起近况,刘贵特别想通过他了解魔里工厂的最新动向。
刘仁杰说,我们厂长经常出去开会,回来讲,社会上到处都有这样的风气,按酬付劳,惟恐比别人多干一点,比别人少挣一点,磨洋工,能闲着就闲着,任凭你当官的去喊叫总是借机会清闲自在,都养成了大爷脾气,说不得碰不得。这是经营管理方法有问题。听说有的厂子开始采用经济手段。有个电业科,为了修理下边基层地方送来的变压器,需要把放在院子里的一些变压器集中到修理车间,以前派的人是尽力而为,靠自觉,能抬进去多少就抬多少,没有丝毫强制。但劳动效率极低,四个人一天也就抬一、二个吧。车间里搞修理的也是如此,磨磨蹭蹭不出活。这次用了经济手段,每抬一个5块钱,还要按照百分之二十提取归厂子,四个人一天抬了28个,劳动效率提高了十几倍。这次四个人累的筋疲力尽,心情却很舒畅。过去为什么不让发奖金提成,是把个人追求物质利益当作资产阶级的东西来批判,完全排斥了个人物质利益原则,嘴上讲按劳分配,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实干的憋气又窝火,磨洋工的在那里幸灾乐祸,占了便宜不说,还在那里冷嘲热讽,说风凉话,看你们假积极,一点好处也捞不着,真是挨累受苦遭罪没好,认干实干的看着厂子一天天败落下去,心里干着急。刘贵听了兴奋起来,看到希望。现在看刘贵如何面对翻砂这一关。
刘贵刚到了翻砂车间,何师傅就来了个下马威,你能不能解决我的思想问题?我就是不能支使人,也不想支使人,也从未支使过人,就想自己干好工作就行了。刘贵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却渐渐进入到复杂的想象情景之中。要调动师傅积极性,要让师傅认清形势,看到工业办的条件,尤其是韩明丽的罪恶和华鬼王的伟大功绩,这样去启发他比较可行。因为师傅平时的言行,充满了对的怀念、对华鬼王的热爱、对韩明丽的憎恨。师傅的想法是,过去未干过,无经验,怕干不好,干不好有责任,年岁大了,干也没啥意思了。根本是没有劲头,与现王霸不和。刘贵想,自己能带一个是一个,能带两个是两个,却缺乏勇气和胆量,师傅今天不在,为什么不能领着干,跟着干的有一个,也要干,不跟着干的,不能解决的暂时放到一边。干总比不干强。你要想为大多数人服务,谋利益,就要多想问题,善于分析矛盾,需要掌握观点、方法,就是为大多数人谋利益的观点、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