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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独秀迈进石道的第一脚,立刻感到一股特殊的寒意。
盟重大绿洲深处沙漠之中,气候干燥,这股寒意来的非常莫名。
不,不是普通的寒意。
而是一种危险临近的寒意。
寒到了骨子里那种。
花独秀又是一阵犹豫。
第一脚已经迈出,他到底进不进去?
一咬牙,进吧!
花独秀强行壮胆,抽出徐剑,缓步朝石道深处行去。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花独秀走的非常小心,他的影子被通道尽头的烛光映照的晃来晃去,跟个吊死鬼一样。
不多时,花独秀走到了石道尽头。
这里怕是已经到了乱石岗的地下,虽然不是很深,但那股寒意却更浓了。
“吱……嘎……”
一声轻响,花独秀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石道另一头的铁门竟然无风自动,自己缓缓关上了!
花独秀心跳加速。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我是该转头跑回去,还是站着不动,还是继续探索这里?
花独秀仔细观看,他只看到铁门关上,从门缝却并没有看到外面有人的意思。
难道真的是风?
算了,关就关吧,铁门又没锁,关上我再推开就是。
刚想到这里,铁门外忽然一声“喀嚓”声响,花独秀脸色大变。
卧槽?
落锁了?
真的有人?
花独秀尴尬了。
现在怎么办,赶紧回去推推门试试?
看刚才那声响到底是不是被落锁了?
花独秀吞吞口水,强行控制住自己想要往回跑的双脚。
淡定,淡定。
既来之,则安之,这里绝对不单纯,或许真的有什么惊喜等着他呢。
希望是惊喜,可别是惊吓,更别是惊悚。
花独秀干脆不管铁门那边情况,抬腿朝神秘石窟深处行去。
这栋乱石岗下面的石窟非常巨大,花独秀现在站的地方是一个空旷的石厅,除了石墙上的蜡烛外,几乎是空空如也。
而石厅的左右四周有好多间石室。
花独秀正在犹豫到底该从哪间石室找起,忽然,背后一个声音说:
“咦?你好像不是豹王门弟子?”
花独秀吓得差点跳起来,整个后脊梁骨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立刻转身,面前是一个面色红润,白发飘飘的老者。
花独秀吞吞口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老者上下打量花独秀,越打量眉头皱的越高。
因为,花独秀一袭夜行衣,只露着两只眼睛,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老者寒声问:“你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花独秀赶紧说:“谁,谁说的,我是青纲师父新收的弟子,鲍一豹是我师哥,我,我怎么不是豹王门弟子?”
老者又上下打量花独秀。
花独秀暗道,这老头内力之雄厚,比之紫爷爷都要强上一分,八层是豹王门那些没死干净的老头子。
可是他是怎么到我身后的?
怎么跟鬼一样?
一个鲍青纲尚且都能追我半宿,这种老家伙?
要找的东西没找到前,我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希望他是个老糊涂!
对了,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打听到点什么?
反正他不认识我,一旦我盗走了那东西,豹王门主力返回肯定能猜出我身份,我还是先把他套路了再说。
想到这花独秀赶紧把口罩黑巾夜行衣都脱了,露出他英姿飒爽的外表和华丽的公子服。
老者眼前一亮,啧啧称奇:“好一个俊朗青年,你是青纲师侄新收的徒弟?你叫什么?”
花独秀大大方方道:“师祖,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我是九五二七。我是一豹师兄在蛇谷解救的奴隶,回来后才拜青纲为师的。”
不得不说,花少爷的演技太惊人了,简直是自然到跟真的一样。
除了他这一身卓然的气质之外,老者几乎就要相信了。
老者问:“蛇谷的奴隶?奴隶有你这么气质不凡的么?”
花独秀说:“不瞒您说,我曾是名门之后,可惜我们家遇上了强盗,我落在强盗手里,那些强盗又把我转卖给了大户人家做伴读。”
“所以,别看我是奴隶出身,实际我从小就是这般贵族做派的。”
老者问:“你不说你是孤儿吗?怎么又是名门之后了?”
花独秀一惊,完蛋,脑袋反应太快,我瞬间想好了后面一百种剧情发展,却忘了前面我刚说过我是个孤儿了。
花独秀一脸悲切道:“强盗把我家人全都杀光,我不是孤儿是什么?不过我记得小时候阿爹教育我,生而为人,不可以有傲气,但一定要有傲骨。”
“所以,虽然我把自己名字都忘了,但我绝对不会丢掉我这一身贵族般的气质!”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比如鲍一豹,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花独秀的鬼话。
但老者似乎久不外出,又极少与人交流,一时竟没有分辨出花独秀话里的漏洞。
他问:“九五二七,那你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到这里来做什么?你是豹王门徒,为何回自己派门还要那副打扮?”
花独秀松了口气,终于到了自己设想的轨道上来了。
我后面可是有一百种剧情等着你呢,老爷爷,你可坐稳了。
花独秀忽然一脸戒备,认真道:
“师祖,我是受师父委派,潜伏回来办一件大事的。我不知道您的身份是真是假,请恕我不便明说我肩负的使命。”
老者刚要说话,后面一扇铁门打开,居然又一个白发老者走了出来。
“岭师弟,这是谁?你们聊什么呢?”
老者好奇的打量花独秀,眼中有精光闪出。
花独秀暗道,原来你们都藏在石室之中?
不应该啊,以我的洞察力,别说是两个大活人,就是两个小老鼠我也能感觉到你们。
好奇怪。
来不及细想,花独秀赶紧简单把自己身份介绍一遍。
好在他对鲍青纲和鲍一豹还算了解,而且豹王门他还曾来过一次,勉强能够自圆其说。
主要是花少爷太淡定了,一点没露出惊慌破绽。
真的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至少在身份上,花独秀暂时取得了这两个老人的初步信任。
简单交流后,花独秀知道了先出来的老者名叫鲍岭,后出来的叫做鲍山,他俩都是上一代的鲍氏门徒,已经久不问俗事。
鲍山说:“九五二七,青扬是我徒弟,青纲是我师侄,你有什么要事尽管说,我等自会协助你处理的。”
花独秀佯装沉思,然后说道:“两位师祖,您们可知道为何马总督突然把各门各派的首领和主要人物都召集到沙之城吗?”
鲍山问:“为何?”
花独秀小声说:“师父说,马总督调动十万军队围住沙之城,似乎要做一件对漠北江湖不利的大事!”
鲍山皱眉:“不可能!”
“武道大会何其严肃,在漠北,谁也不敢在武道大会上闹事,官府更不会跟江湖门派如此正面冲突。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动机不纯,怕不是在编瞎话糊弄我们吧?”
花独秀真的是恨不得把赤城的红心掏出来给他俩看:
“两位师祖!您们还不知道吧,帝国皇子殿下早就驾临漠北界,他来的目的,一是铲除祖妙界的铁王庙邪/教,二是镇压漠北武林,哪怕马总督再怎么不愿意,帝国皇子的话他能不听吗?”
鲍山跟鲍岭对视一眼,对花独秀的话他俩互相都有点难辨真伪。
总督府和鲍青纲的弟子一同而来,向门主鲍青扬说明了邀请的初衷。
一甲子庆典,帝国皇子亲临,这些情报,鲍青扬知道,常年在这里闭关的两位老人也知道。
甚至铁王庙在蛇谷搅动风云,怂恿当地军阀对抗帝国之事他们也知道。
所以,花独秀的话半真半假,让他俩有点难辨真伪。
鲍山问:“那他们派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沙之城那边出了什么事?”
花独秀决定赌一把。
鲍青纲能把地图残片的事告知鲍一豹,鲍青扬闭关期间又能让鲍青纲代为持有地图残片,花独秀就赌这两个老家伙作为鲍青扬和鲍青纲的前辈,肯定也知道地图残片的秘密。
花独秀说:“师父和掌门师伯判断,皇子殿下很可能会借此良机,以软禁甚至是更激烈的方式,逼迫漠北武林向帝国臣服,接受帝国的管理和册封,从此整个漠北完全回到官府手中!”
“而且,各门各派的绝世武功,镇派绝学,甚至收藏的奇珍异宝,都会被帝国抢走。”
“所以,师父和掌门师伯告知我一个大秘密,让我不远千里赶回豹王城,趁帝国武士还没来接管前,先一步把那东西带走!”
鲍山跟鲍岭脸色微变,似乎都有点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鲍岭问:“他们让你带走什么?”
花独秀深吸一口气,说:“一个兽皮残片,能够让人坠入灵异世界的兽皮残片。”
鲍山,鲍岭更为惊讶:“什么,青扬和青纲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花独秀点头:“除了这件异宝外,师父和掌门师伯还让我把‘豹王拳’秘籍立刻备份一份藏起来,以备最坏情况出现。”
“如果将来帝国收走了原籍,各位前辈只能靠记忆再默诵出一份,这份默诵出的秘籍若是跟原籍有细微出入,咱们岂不是做了豹王门的罪人?”
花独秀说的有鼻子有眼,声调悲悯,似乎真的是为豹王门的未来操碎了心。
鲍山鲍岭陷入沉默之中,他俩都在思考花独秀所说的真实性。
过了一会儿,鲍岭问:“豹王门那么多弟子,青纲怎么不派别人,为何要派你回来?”
花独秀说:“我知道我入门时日尚短,还不能得到大家的信任,但我有我的特长。”
“我的这件特长,就是师傅和掌门师伯派我来的原因。”
两位老者问:“什么特长?”
花独秀微微躬身道:“两位师祖,小徒得罪了,请看!”
说罢,花独秀深吸一口气,内息涌动,下一瞬,他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