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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苏景衡仍倾身压住她,目光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没想到他刚才那么热情,舌头都被他咬的有点疼了。流苏暗自惊讶,又欣喜不已,一双含情水眸娇嗔将他望着,直看得苏景衡脑中一片空白,心跳几近停顿。
“为什么停下?”手指摸到他的衣领,流苏半垂眼帘,诱人红唇步步贴近。
苏景衡呆住,第一粒扣子被解开,他颊染红晕,刚停歇的喘息又急促起来。
“要了我吧,不然,就马上推开。”蛊惑似的低喃,苏景衡脸烧的滚烫。
腰肢猛然一紧,被他强行扣住,流苏吃惊,忍不住抬头望去。
如玉的脸颊俱是急迫之色,一双淡泊的眸子此刻猩红一片,布满了细密的血丝。明明是暗沉的乌瞳,却发出灼亮的光芒,里头像簇着两团火苗,顷刻间想要将她熔化。
他这个样子,像极了中了媚香的那一天——流苏一时心跳加速,激动莫名。
他要她了,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凑了过来,“流苏……”叹息的尾音还在继续,他的唇已经迫不及待地压上,含住她的,那么熟稔,那么热烈,流苏憋得快喘不过气来。
不知何时,他的唇移到了别处,耳垂、脖颈……吟哦声伴随着他的动作越发撩*人,流苏软在他怀里,任他摆布。
忽然,胸口一阵沁凉,她的外裳早已解掉,此刻,胸衣也被他拉低。
待到他的头埋在胸前,微微酥疼的感觉席卷而来,流苏不由惊喘出声。
久违的亲密,让流苏迅速陷入巨大的快乐中。就着最后一丝清醒的神志,她轻喃:“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去。”
埋首的苏景衡稍作停歇,目光恋恋不舍地凝视了一番眼前的白腻,才替她掩好衣裳,低哑道:“好。”
回转的路上,苏景衡抱着她疾行,流苏偎在他怀里,耳听他急促有力的心跳,甜蜜不已。
小木屋就在眼前,两人仿佛看到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
然而——
抱着她的手开始颤抖,苏景衡的脚步也蓦然停下。
流苏察觉异样,睁开眼,苏景衡脸色苍白。她水眸一转,前方,本是寂静幽暗的小屋前,亮着的火把逶迤成一条龙,竟生生将暗夜照成了白昼。
谁,谁在找他们?谁,谁又想来阻挠他们的幸福?
她失神片刻,从苏景衡怀里跳下,还没站稳,手就被他牵住。
视线相对的刹那,他好似又变成以前的子昙大师,温淡的笑容,从容不迫的神情,一双眼睛清澈明净,像是不问世事,又像是万丈红尘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虚空。
流苏心头一颤,手下一紧,苏景衡不动声色地握紧她。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和力度,流苏不由释然。他在告诉她,不用怕。是啊,有他在,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大不了,一死!
两人并肩而行,橘红色的亮火中,他们看清了来人。穿着宫里的侍卫服,领头的那个他们认识,风扬,清阳公主的侍卫。
又是她,流苏苦笑。
“公主,他们来了。”风扬不知冲哪喊了一声,很快,一道袅袅的人影从小屋里走出。
神色是惯常的倨傲,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时,清阳面色一滞,冷笑了起来。
“宫里一把火烧死的两个人居然没死,还跑到这穷山沟隐居起来。呵呵,若不是本公主坚信子昙你没死,没过多久怕是再没人会记起那个曾经辉煌的辩佛大师。”
苏景衡唇畔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冲着清阳行礼,举止一如往昔,沉稳大气。
“阿弥陀佛,公主深夜到此所为何来?”
“何来?哈哈~~”清阳公主笑的癫狂,“二哥造反被父王拿下,三哥助你逃跑,被我的暗卫窥个正着。可惜那暗卫是个蠢材,把你们追丢了,害得我整整找了你们一个月。你说,我心心念念派人盯着你、追着你,是为了什么?”
“贫僧不知。”语声依旧温和。
“你呢?你知不知道?”清阳转头问流苏,阴鸷的双眼紧紧盯视她。
这样的眸光多么熟悉!第一世里的戚贵妃、白怜络都曾这样看过她,恨不得用目光将她撕碎。
自古红颜祸水,怎么搁她这,就倒了过来。
她扭头,冲着苏景衡笑语晏晏,“景衡,公主对你有情。可惜,你是个和尚,怎么办呢?”
“他已经不是和尚了!”清阳气势汹汹说道,“在他被宫中一把火烧死之后,他就不再是了。今后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子昙。”
苏景衡脸色变了变,像他这么迟钝的人,又侍佛二十年,对男女之情实在没感觉。若不是流苏死缠烂打,机缘巧合又发生那么多事,他怎么都不会背叛他的佛祖。所以,对于公主这么强势别扭的表白,他十分反感。
当下,他面色平静道:“公主,请自重。这样的话不该从身份高贵的公主口中说出,若是让圣人或皇后听到,更加……”
他话没讲完,就见清阳一阵旋风似的冲到他跟前,先是狠狠拉开他们的手,然后对着他急切地说道:“子昙,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可比日月。就算父皇母后责骂,我也不会放弃你。跟我走吧,我保你一世荣华。你瞧瞧,这破旧脏乱的地方哪里是你能住的啊?!”
苏景衡听她胡言乱语,心中来气,转身沉声道:“公主,贫僧敬你是公主,才对你客气有加。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请勿再言。”
“大逆不道?”清阳努力压下火气,手一指流苏,哼道,“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大逆不道,那你和她在一起算什么?”
苏景衡脸色可疑的红了,他这一生万事妥当,不惧人说。只一件事,一个人,让他无法控制,丢盔弃甲,却是无悔。可这些话他说不出来。
流苏轻笑一声,真看不惯某些人的所为。她心思转动,不如添把火好了。
“公主明鉴,景衡不可以跟你走。因为——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说完,她故意冲苏景衡送去深情一眼,后者猛地看向她,目光又惊又忧。
清阳被刺激到了,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两人,这一瞧,刚才没注意到的细节看清楚了。
两人的衣衫都有问题,特别是苏景衡,仪表一向妥帖,唯一一次的不妥也是被下了媚药。可如今,布衣前襟没扣上,袒露着里衣。还有流苏,草草系好的衣裳颇为打眼,身为女子,她怎会不明白?
一想起之前两人毫无踪迹,再看看如今两人的情形,清阳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几乎是同时,她眼球迭出,暴怒了。
“你们,你们真不要脸!”说话间,她挥手就给了流苏一巴掌。旋即又挥下,想要再打,被苏景衡一手架住。
“保护公主,保护公主!”侍卫们迅速围上来,风扬手一动,苏景衡手腕发疼,不得不垂下手。
不过,他马上将另一只手抚上流苏的脸,轻道:“疼吗?”
灯火照在他眼里,映出两团温柔而心疼的火苗,流苏心下一暖,回握他,“不疼。”
此番此景,彻底掀起了清阳的怒意,她怒吼,“把这两人给我抓起来。”
侍卫们动作迅捷,流苏和苏清阳分别被绑在一侧。
“流苏——”“景衡——”
挣扎过后,苏景衡难言怒火。
“公主,此事与流苏无关,你放了她。”
“若我想杀了她呢?不杀她,何以解我心头之恨。而且,不杀她,你眼里就永远没有我。”清阳幽幽出声,一道痴迷的眼神遥遥看着他。
苏景衡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如果公主执意要这么做,子昙唯有随她一起去。”
又冷又硬的声音,将清阳心头最后一丝温情掐灭。
“子昙,你知道我舍不得你死,所以你就用陪她死来威胁我?呵呵,很好。她不会死,但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来人,扒了她的衣服。”
冷酷无情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连侍卫们都呆立不动,消化不了主子的意思。
“怎么,本公主的话你们都听不懂?”她可以绕她不死,但是,折磨人的方法千千种,她不信他们能撑下去。
“……是。”
“且慢!”“慢着!”
侍卫们前进的脚步止住,清阳阴测测发笑,看向两边说道:“想到取悦我的办法了?很好,我先来听听子昙的。”
“我先说。”流苏抢过话柄。
本来她就是入梦的,死不死的都一样。可苏景衡不同,这是他的一世轮回,不能被眼前这个疯女人给毁掉了。
“我愿意退出,愿意把苏景衡让给你。你说过你不会要我的命,那就放我远走。你发誓,一辈子不找我麻烦。”
清阳思索片刻,答道:“可以。”
“流苏……”苏景衡不可置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开我。”在清阳的示意下,侍卫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她走向苏景衡。
无视他眼中的质疑和痛苦,将红唇印上,辗转绵绕。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惹得她双眼一阵酸胀,泪水毫无征兆地流下来。
苏景衡瞪大双眼,将目光放在她脸上,想要分辨出端倪。可,嘴里满是她沁香的气味,又软又酥,他忘了一切,勾住她的舌头专心和她厮缠,直到一滴泪滑进他的唇角……
他嚯的睁开眼,流苏也在刹那间松开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清阳。
“站着!”侍卫们马上做出反应。
“有句话我想跟公主说,有关景衡的,相信公主一定感兴趣!”
“放她过来。”
流苏放慢脚步,轻轻走过去,倾身到她的耳边,她笑了,“我不想他陪我死,不过公主,你倒是可以陪我。”
说话间,她拔下发簪,以迅雷之势插入清阳的脖颈……
一沽热血飙出,几乎同时,一把弯刀插入了她的胸。
惊骇声四起,她努力分辨苏景衡的声音,可惜,痛,贯穿全身,五脏俱裂;她努力转头,她只想看他一眼,可惜,她浑身发颤,动弹不得。
倒下的刹那,她被一双温暖的手接住。春风月华一般的容颜,就算失控泪流,也是清俊无双。她的景衡,他爱她,繁华三千她终于得到了他。可是,每一场以失败告终的梦境,她真的很累,很痛苦……
(艾玛,总算写完了这一梦,写得好痛苦,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