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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食堂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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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却不见其他几个的影子。突然感觉心情不爽,于是挪了张椅子,冷坐起来。今天是咋的,本来对任知初感觉良好的,怎会与他火星撞地球似的激战一场,不知道在哪儿踩到马屎,真是邪门儿。正当心弦未定之际,一抬头便瞥见了墙上的两幅画,那是李纹和古天乐的明星照,因为他们是相向而贴的,远远看去好像彼此都在笑对方似的,李纹对着古天乐笑,古天乐也对着李纹笑,他们一天就在我床头上笑来笑去的,反正不知道在笑些什么。有时候想,李纹是不是在笑:嘿,天天,你得意个啥子,一身黑布龙湫的,就像非洲土着居民似的,你看我多窈窕动人。然后古仔回驳道:小纹,你乐什么,看你矮得那个样儿跟爱斯基摩人差不多,瞧我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又酷又帅,哈哈!每回遇到不开心的事,只要看到他们那童真的笑容,感觉这世界一下子就变得纯洁了,自己愁眉紧锁的心绪也立刻明朗起来。他们那朦拉里莎般的微笑仿佛一济忘情水,顿时把心中的不悦浇得无影无踪。我怡然自得的在那儿楔了片刻之后,发觉肚皮里有东西在闹革命了,不好!暴民正准备攻占巴士底狱呢,得去食堂装点军火镇压镇压才行,于是忙起身,提起饭缸就往外冲,刚走出门口的时候,下意识的打开盖子一看,哇塞,里面都长出青霉菌来了,一股强烈的恶臭熏得我差点休克,才想起是放假前还没处理完的方便面,到现在还躲在里面苟延残喘,于是丢下,只得来个关羽单刀扑会,就地取材。

走到食堂才发觉现在正是革命高峰期,大家都等着抢购军火以备不测。这里打饭的人排了一个个长蛇阵,肩靠肩背抵背,已是九道弯,还得八个拐,这还不行,而且食堂外还有几大块,空间狭小而人却爆多。看来要把这碗饭弄到手,不是一二般的老火。这儿每个都如饥似渴的,有的拿着叉子敲打着饭钵弄得岗朗直响,好像制造点杂音就能减少饥饿的痛苦,还有的张大了血口大嘴,两眼直视前方,看那吸嗦吞吐口水的样儿,一定是在想:师傅先给我打点尝尝,缓解一下军情吧,更有搞笑的,在那儿等得实在没办法了,干脆吃点鼻子屎充充饥,你看他在鼻孔里捣来捣去,弄了半天都没得一点收成,最后功夫还是不负有心人,终于扰到一大坨黑糊糊的东西,然后放在食指与拇指之间搓了又搓揉了又揉,嘴里也跟着一起搅动,弄完了我还以为他会立刻把那块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吃下去,结果我的猜测错了,他不会那么愚蠢,根本没放在嘴里,取而代之的是把它粘在了装饭的槽里,以充军饷。比起他们来我前面的几个孩儿本分多了,你看人家面无表情,也无动作,左手捏叉,右手持钵,安安静静无精打采的凝视着前方,看那可怜兮兮的样儿就像大跃进时闹饥荒乞讨要饭的情景,“叔叔,阿姨,伯伯大婶给点吃的吧,我饿呀!”

等到我要打饭的时太阳都快下山了。我前面是个女生,她把钵递过去之后便把打饭的勺子紧紧盯住,看着饭一勺一勺的装进钵里,她满心欢喜那神态简直就像是在数每勺都装了几颗饭似的‘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他大概数到十几颗的时候,饭就打完了,接着像若有所失的离开了,不知是在嫌师傅的动作太麻利了没等他把饭粒数完,还是觉得今天的饭没有昨天打得多。更有意思的是靠我的那个男生,开始他只叫打一两,结果是‘远看青青近却无’,有点不满意“师傅,多来一两”,这次还是‘浅草才能没马蹄’,本想走,但一看实在太少了。可能在想打饭的人哄我饭钵没关系,可饭钵不能哄我肚皮塞,这可不能偷工减料,啥子都可以不要紧,这关系到重大国际名声的问题可马虎不得,他犹豫再三最后下定决心“师傅,还来一两”,打饭的有点不悦了,打了一两便反问道“酗子,要不要再来一两?”这次他看到已是‘春风又绿江南岸’钵里团团转转都有了饭,便兴高采烈的走了。

哎呀我的妈终于轮到我。我一边打卡一边喊:“师傅二两。”他好像没听明白我的川南口音,用那男人特有的雄浑嗓门吼道:“啊,多少?”不知是人多嘴杂,还是对我的宜宾口音充耳不闻,我又字正腔圆的重复遍,可他还是似懂非懂,这下急了,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我站在那儿搔头搔耳,不知所措,突然临机一动。像个兔子似的蹦了蹦,做出个可爱的二丫动作,师傅乐呵呵的笑得像麻花卷似的,终于明白。打的时侯像特意嘉奖我的可爱,狠狠的往缸里舀了好几大勺,恨不得把锅的都打在里面,最后觉得不够豪气,又加了半勺。还不够,因用力过猛居然把脸上的汗珠都打进去了,真是让人感动。看着沉甸甸的一大缸饭,比起刚才那男生一唱三叹来不知要实惠多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下回打饭还得找他,实在巴士。

端着一缸饭不知脚朝东还是头朝西,因采购军火的人实在太多,在波涛汹涌的人潮中拥来挤去,根本挨不着菜栏的边,在一阵阵狂风急骤的吹飞下,终于逮到一大排鱼肉,可邪门的是,面前摆着的都是我一票否决的肥肠、牛肉、蹄花、排骨系列。看到肥肠就让我想起‘食神’里面周星驰端着一碗面说“哇塞,怎么搞得里面还有这么一大坨屎”,恶心!提起牛肉就想起震惊世界的疯牛病,这样年纪轻轻的我可就不想被疯掉。最近口蹄疫更是闹得如火如荼,一联想起那全身溃烂,千疮百孔的模样,怎是一个恐怖了的,还有平常大家都把我比着排骨,我也不想把自己的骨头肯得乒乓乓乓,那简直要了我的命。所以此处不是我的目的地,得另寻他方。我被新一轮洪水推波助澜之后,来到一个满地菜青的园地,哎,这个吃饭简直比拉屎还难,太累人了,看来只能吃素菜来了却这顿饭的冤孽。于是只打了一分小白菜凑活着吃。一提起小白菜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起N年前看的一部电视‘杨来五与小白菜’曾几何时,深深地被主人公坎坷的命运及不幸遭遇感动,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看电视,开始看就看到了这样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故事,剧情中热呢美与丑善与恶,在我幼稚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每当听到‘小白菜’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就不能自抑心中那根晃悠悠的弦,每当想起故事中的一幕幕,就像看到了冤屈的化生似的,那冤得简直比窦娥冤还要冤,咱们就为那些受苦受难的小白菜们撒一把同情的眼泪吧!小-----白-------菜!小------白------菜!我是在咀嚼你素美而凄婉的滋味哟!

在这个人声鼎沸,鱼龙混杂的空间里要想找个吃饭的座位那简直比在修道院里找个和尚在尼姑庵里找个道士还难。人家张飞能睁着眼睛睡觉,陈世美能睡着撒尿,但我却不能站着吃饭。因为我怕别人一不小心就让手中的碗来个金钟罩鱼,更害怕周围的人免费推拿按摩而被迫把饭往鼻孔的送,甚或让自己立刻变成一头长出长长獠牙的猛犸。站倒吃饭让人后怕,尊着呢又感觉肠胃不是滋味,坐着的可能情况一般被当成圣象地板跺来跺去,不踩扁也得半身不遂。我端着一大碗白米饭,上面覆盖了一层绿油油的小白菜,在那儿左右不是,找了一个平静的港湾来挡风避雨。希望等众人都散了之后,一人来个‘最后的午餐’。

我在人群岌岌的大厅里左闯右突,寻觅着心目中的世外桃源,终于在一处人烟稍许稀少的角落安定下来,我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稀少,而是有一大堆人在这里偷食人间禁果,几个胖墩儿,提着一大袋鸡腿,鸡翅,鸡脚……反正是鸡身上的某些部位,每人都扯着一大块在那儿吃的津津有味,特别是有个矮墩,拿着个鸡腿,从前端一直吻到膝盖骨,吻完两遍,便接着第二道工序,这回却不是用嘴唇吻而是拿舌头舔,填的是有滋有味有情有调,弄得在场的人是口水直流,看那阵势就像是在跟那个女人作爱一样,从头一直吻到脚,然后又从脚舔到嘴,真让人受不了。舔了一阵之后,终于正儿八经的吃起肉来,不过只是浅尝辄止,嚼了一丁点鸡皮,更让人恶心的不是在这里,他好像是不想浪费鸡身上的一针一线,居然把溢流在外的鸡又都充分利用了起来,毫不吝啬的把手上的每一处添了又添吮了又吮,他真是把吃鸡肉当成了一门艺术在品尝。我站在一旁无不轻视的想:哎,老兄,你吃鸡腿唛,也吃出个水平嘛,看你那个样儿,还是个人在吃吗!,简直丢人。其他几个吃鸡肉的,对我的突然观战深感意外,都不约而同的用异样的目光把我盯住,眼里放射出狼光般的X射线,就像一台台紫外线灭菌器,誓把这个sars病毒给扼杀掉以免后患。每个人都不屑地看着我既手上端着的碗,然后就是一脸怜悯的表情,心里一定是在说:“大哥,不是吧,现在又不是在闹饥荒,还在重演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红薯稀饭加白萝卜的历史,看你的样子也怪不容易的,全体中华民族都奔小康了,你还过着贫困线以下的生活,真是可怜见的,来我们这里还有个鸡屁股,拿去充充荤吧!我看着他们那副诡秘怪异的表情,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我是看他们吃得眼浅,为了给他们制造一个吃鸡肉的和谐气氛,我也不好久留,知趣地走开了。

正当我准备闪的时候,蓝希突然在靠近门口的餐桌上招呼道:“咳,B哥,here,ehere!”我正没找到要离开的理由,这下可好了,可以理直气壮,正大光明的闪了“我雀了半天,怎么就没看到你在这里。”“我也是刚看到你,没占到座位吧,来,这里还有一个。”当我走近的时候发现他旁边有个空位,“你屁股还真大啊,一坐就是两个位置。”“哪里,这是给别人占的,可他现在还没有来。”“你小子可真没良心,咋说我也是你B哥,怎么就没想着给我占一个。”“看你说得,这不是给你留了个吗!来,看你站得也够辛苦的了,就坐下吧!”哎,我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的两腿终于可以功成名就了,还是让我的屁股上岗了。“你几时来的,就吃完了”看作他碗里空荡荡的,除了几块辣椒皮悬在缸边。“现在吃饭可不比从前,人多得就像牛毛,要提早不能推后,像这个当儿来,算得上是石头大火-------碰着了。”“你娃逃了一节课当然能早点来哟,我可是坚守岗位直到最后一刻”“你那也算坚守岗位,叫素位横尸还恰当些。”“你还接起我的短儿来了,大哥莫说二哥都差不多,如果我是乌龟,那你一定就是王八。”“放屁!”蓝希豁地站了起来,把勺子猛地叉进他的缸里,弄得岗啷直响,把周围所有的人眼睛都吸引了过来,看着邻居都用一双双犀利的眼神敌视他,怪不好意的地又慢慢坐回了原位,还补上一句“啊,诸位,实在抱歉,打扰了你们用膳。”“干嘛这么大的火气,不就开关玩笑而已。”“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有多过火,我可受不了你这套B式幽默,难怪今天任知初会对你发怒。“我B式幽默又怎了,任知初发怒又咋啦!”这回是转防为攻了,“好好好,不说行了吧,我知道你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再不就‘走我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我嚼了半口饭在嘴里感觉实在没什么滋味。“傻愣着干嘛,快吃吧,我等你,下午一起去上网行不?”“随便,我反正是没啥追求的人,有啥干啥!”不知怎的,感觉今天的小白菜吃起来是苦的,就像杨来五悲伤的眼泪掉进了我的碗里,在和上这米饭的白味,那简直不是个滋味,这到底勾起了我想吃肉的情绪。“哎,B哥,今天任知初没点我吧?”“你还别说,说起来,人都给笑死。”“咋啦?”“听我给你讲嘛,第二节一上课任知初就点你上去画图,一直叫一只叫,就是没人理他,我实在受不了她叫你名字就像是‘拉稀,拉稀’,于是我脱口而出‘拉稀他拉屎去了’。”“哇,笑死我了”蓝希笑地在桌子上敲锣打鼓的,,“B哥,真有你的,你真的这么说了呀?”“啊,我就是这么说的,你猜任知初是啥反应?”“啥反应?”“鬼都猜不到!它半信半疑的说道‘蓝希他真的拉屎去了吗?’”“那老头……老头”蓝希手中的叉子无意识的飞了出去“那老头儿有病!唉呀我受不了了。”说完笑得就像个死人似的挺在了坐凳上。这时候我隐隐约约的感到周围有一种无名的怒火,环绕在我俩的前后左右,也有急火攻心恶心反胃得呕吐的。正当我俩兴犹未尽的时候,忽然有个穿迷你短裤,上衣露脐T血的女生端着个饭缸从前面走了过来,那样儿简直就是‘野蛮女友’里的全智贤,“喂!同学,你们是精神病院出来的呀?”她翻着两只白眼,獠牙切齿,却面带温柔而语气狡诘地问道。“不,我们都很正常,IQ一百二,不信你测”“那你们怎么跑到食堂来拉屎,嗯?嗯?”他鼓了鼓眼,听者鼻梁哼到,接着便是“砰”的一声把手上的缸倒扣在了我的碗上“到你奶奶那你去拉屎吧,你他妈的脑壳有冰崩。”说完撒手扬长而去了。我俩惊得面面相觑,不敢吱声一语,心想这比全智贤厉害多了,比在食堂拉屎还要野蛮。经过这一前一后的风波,食堂的人大部分人都梦断蓝桥,要么是因恶心呕吐要么是被惊吓的食欲不振了,都各自散去了。“B哥,咱们快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蓝希先回过神叫住了我。看着大家目光炯炯的盯着我俩,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看我的那碗饭,已经成了五色错杂的牛肉盖浇,原本的一清二白,现在却弄得是灯红酒绿了,想想那些还未成享有的美味,真是对不起我的小白菜,也对不起打饭的胖师傅,更对不起自己翻山越岭爬山涉水的长途奔波。

“蓝希我看你简直是个霉星,一遇到你就要倒八辈子的霉,你看今上午和刚才都是你惹出来的。”

“呃,B哥,你怎能拉不出屎怪茅司呢,说话得有点良心塞,上午的事我还承认,刚才那会儿纯粹是你个人的独角戏,关我个毛!”

“如果孟姜女不哭,长城怎么会垮呢?”

等了好一会儿,蓝希像回过神来似的喃喃道“如果秦始皇不叫修长城,孟姜女又咋会哭呢!”

“唉,不和你说了,反正没个厘头。”

快到宿舍的时候蓝希突然在后面捂住鼻子私笑“你笑啥子,好笑吗?”“B哥,有件事情本来不告诉你,但又不得不告诉你”“什么事?”“如果告诉你,又怕你生气,若不告诉你,又怕你被蒙在鼓里。“说嘛!”“本来想告诉你,但又不好告诉你。”“快说,你这厮!”我气愤得转过身去。“哎,还是不告诉你了,免得招徕杀身之祸。”“咦,气死老子,究竟有啥子事嘛!”“算了,我不想说了。”“您脑壳哟毛病呀!你说不说!”我走过去扯住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还在耍我!”“就是你脚上少了一只木屐鞋而已。”“你这人怎么比李伯清还要李伯清。”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才觉得自己的两脚触碰到的质地切然不同,而且走路的姿势有点一巅一簸的,但却没在意。低头一看,左脚已是光裸裸的,而右脚还安然无事,肯定是在打菜的时候被挤掉的,一想起刚才的情境,再加上蓝希那段不痒不痛的话,心里就火了,我脚一蹬干脆把右边的也给它扔到九霄云外去。

蓝希住二楼,我住三楼。在楼口分路的时候,他便问道“B哥下午去上网,三点钟来叫你如何?”“随便。”回到寝室还是一个都没有,我想她们大概又去森林打猎去了。我从门口到阳台来回的转了几个圈,心里感觉实在不爽,于是只得爬到床上去挺尸,一不小心又看到李纹和古天乐在墙上淫笑,这回笑能能让我豁然开朗,而是感觉更加不爽,你们笑个毛呀,老子都被气死了。为什么世界的人都喜欢无故的发笑,而且还乐此不彼。我把枕套蒙在头上,啥事不想,不几时,就呼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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