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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暗褐残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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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笛自开校以来便神出鬼没,成天形影不定的,每次看到他总是郁郁寡欢忐忑不安的样子,这极大地引起了我的主意。心想一定是有啥事瞒着大家,但他又不说,我们也不方便问。本想找话茬子勾引一下,可他总是心知肚明,遮遮掩掩的躲开了。与往常的心怀坦荡知无不言相比,现在像彻彻底底的换了个人似的,让人无处记起。短短的几十天之隔,难道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这真是‘一日不见,情况大变,一朝一夕,脚伤腿缺。’

一天下午,我去打了几场篮球,一时热得心慌,便想回寝室冲个澡。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他一个人坐在床头写着什么,于是静悄悄的挨过去,趁不注意,便一把手抓了个正着,他本想抢回去,可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开了,拿着跑到门边一看,上面写的是:

遣怀

亭亭芙蓉池中秀

玉立烟花春色稠

野芦啾啾同塘游

时光荏苒年华休

俏影佳姿相去久

慕你清雅今还有

几年后

娥眉蚕颜仍依旧

只是夜泊寒流

蓦然回首

茫然中你已高走

香陨泥潭猎人狩

锦红花裘他人搂

怅惆

嗟叹人生心揪揪

扼腕人世美偏瘦

何把碧玉嵌石头

滟滟青草也枯愁

是命运辗蹇来招手

还是心向金楼喜相投

祝福伊人吧,月如勾

多情自笑我,不知羞

悠悠

满江春水

一叶孤舟

暗褐残柳

看完之后,我便笑走过去道“咦,大诗人,又在作诗了呀,写得还蛮不错嘛,这婷婷玉立的人是谁呀?如此让我们的男主人公扼腕嗟叹。”艾笛一头倒在床上,半天不理。“哦,我明白了,你娃子一定是因心上人嫁作他人妇而郁闷了。”我略了大意之后便把纸扔到他床上。他一听便就势坐了起来“你明白个啥?”我的话好像正中下怀,打了个靶心。引得他大冒云烟“你有完没完,像个王婆似的喋喋不休。”平常从不见他有如此脸色,就像冰冻的湖水,异常平静安然,今天咋会如出激情愤慨,似开水样的热浪滚滚。我心里忖度道,这小子心里一定有事,不然脾气怎会这样怪躁。“兄弟,什么事令你如此烦躁不堪,让哥们给你排解排解,平常你都是心性祥和乐观开朗,从不见今天这样火烈;还有啊,开校前几天就一直看不到你人影,我们这个寝室的人,恐怕只有你还把守着不逃课这片处女地,结果呢,一逃起课来比谁都厉害。听考勤的人说,你旷课已达二十多个学时,简直成了班上的第一大要闻,比本拉登恐怖自由女神还要新鲜,老实说这段时间里都咋啦?”“咳,不想说,即使说出来,也没个头绪。”艾笛心情沉重的抹了抹眼,无不感慨的回道”“你说这人呀,好事不冒头,坏事尽成双。”“什么好事,什么坏事?”“好事倒没得,坏事却有俩。”“不妨说说。”“这些事和你点关系都没有,说了也白搭。”“咱们呆一块也有数年时间了吧,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不说是朋友般推心置腹,起码也是兄弟一场呀,难道就这样小瞧哥们情谊,你也太没胸襟了吧。”“我不是说这个,实在是隔山打虎,只瞧得见却摸不着。”“这是哪里的话,如你说出来,我准不还能想想法子,即使没法进行物质赞助,至少也能给点精神安慰呀。”

“好吧,说就说,反正憋在心里头挺难受的。”“就是嘛,‘在家考父母,在外靠兄弟’,我现在不就成了你掀消郁闷的听众。”“开校前三天,突然接到家里电话,说老爹病得厉害,千万要我回去一趟。回去之后便到县里做了个检查,化验结果患的是肠癌。医生说必须做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但一问费用,说至少得两三万。当时我就懵了,天耶,在哪去找这么一大笔钱啦。对于像我那样的家庭,送我上大学,几乎落魄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了,怎么还可能拿出钱呢!当时我父亲知道后,他就不想动了,说一切都听天由命,赖活不如早死,免得给家里增添负担。我一听他这么说,心里真不是滋味。后来想起有个同学在开服装店,听说这两年挣得不错,有点积蓄,于是便去找了她。”“是不是你的高中同学,说会等你的那个?”“嗯,她后来没有考上大学,自己便在镇上搞了个时装店,挣了些钱,所以就跑去借了。”“那借着了?”“哎,哪能呢!”艾笛略有感触的低了低头。“由于离家太远,所以每次放假我都是留校,两年从没回去过。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通过书信联系的,为了省钱,电话都很少打。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彼此之间的感情越来越生疏,距离也越来越远,到最后只能断线。”“怎么会呢,你不是说你们的感情很好吗9常常用山誓海盟,天涯海角,海枯石烂来形容哟。”我笑说道。“你别打趣我了,其实这些都是表面的,而实际上早已不是这样的了,也许是我太过于天真,对待感情完全是一厢情愿。甚至说是幻想。”“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去找她的时候,已经不在服装店了,后来多方查找,才联系上。”“结果呢?”“我是在一家夜总会的茶楼里见到她的,但我看见的她,已不再是两年前那个端庄素雅的高中女生了,而是一身华贵气质的成熟女人:云叠盘绕的发型,漆黑的眉黛,修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胭脂弥漫的脸庞,还有闪闪的耳坠,金光的项链,这一切都让我无法适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都知道了?’当时我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不知是空间的遥远还是时间的陌生,分别两年之后,我们几乎没什么话可说,彼此都坐着,相互无语。她的形象实在让我意外,那会儿也莫法揣测对方的心思,心里老是游离不堪的,不知所措。就在我想表明自己来意的时候,她忽然从皮包里取出一张红色的贴子,说‘没想到你会回来,这是你打电话后才写的。’我犹豫的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张请帖,九月八号她要结婚。天啦,这简直太意外了,你不晓得我得知这一消息后的情绪有多糟糕,当时一激动竟把自己身边的茶杯晃倒在地上打了个粉碎。实在没法平静心中那份突如其来的伤痛。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便强作镇定地说了声‘祝福你’。等了好久才继续说道‘其实我父亲病了,所以特地回来看一下。’‘哦,原来是这样’,她顿了顿,‘艾笛,有些事也许你不明白,但请原谅。希望后天你一定要来’。我只默默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婚礼那天,徘徊了好久,但最后还是去了。”“难怪你会写那样的诗,原来是这样的啥。”“这两件事都扯到了一起,给我打击实在太大,精神都快崩溃了。一边是失去亲人的危机,一边是失去恋人的酸楚。那几天一直闷在家里不知如何是好,简直无法想象,那种精神被压抑被囚禁的痛苦是个什么样。就在我为父亲的病一筹莫展的时候,医生突然告诉我说,手术还得观测一段时间,暂不作手术。心想这下给了我个喘息的机会,可趁这段时间把钱凑上。可是这边又开学了,于是只能回校后再想办法,这首诗就是在回校的火车上写的。那天数电课,我才刚下火车。”“难怪你会这么猫撒!”“哎,回来这么久了,心里总是乱糟糟的,一点法子都想不出,再加上感情受挫,更是如火中烧。我想再棘手的问题,都有办法解决,唯独她对我的打击实在是太深太重了,莫法承受。读小学开始我们就是要好的朋友,后来上了初中,再到高中,一直都在同一所学校。我们之间埋藏着一层真挚而纯真的感情,这也许就是平常人所说的青梅竹马吧,但我觉得比起一般的两小无猜,我们之间的感情要深沉厚重得多。因为在我的心目中,她是我追求的动力,是我希望的源泉,不管怎样,她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片云彩。原本想大家彼此上进,一齐考上大学,但她心中有一种自卑的情绪,高二的时候,曾告诉我,说即使考上了大学,家里都不一定会送,我问这是为何,她说‘在我爸妈的眼里,女儿总是要嫁的,嫁出去的人就像泼出去的水,而且上大学要花这么多钱,他们肯定不会送的’。我曾劝她说,自己的命运应改自己掌握,干嘛受人驱使,只要有追求,相信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后来她真的放弃了,连高考都没参加。当我进了大学之后,经过深思慎酌,给她写了封信,表明了我对她的倾恋之心,在回信中这样写道:‘我等你毕业,好好努力吧,相信我们的将来一定是美好的,现在我在镇上开了家服装店,生意还不错,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还可以给你一定的帮助。’就这样,开始了我们长达两年之久的书写恋情。虽然彼此之间都相隔千山万水,但从字里行间能看出内心深处的临近,直到一个月前的来信中,还能看出她是多么的情真意切。没想到,这一回去,就成了如此结局,呵!”说着说着艾笛的眼睛突然红润了,立刻转过身去,从床头扯出一个信封来,“你看罢,这就是她写的”我顺手接过来,发现里面还有一张艺术照,“看得出她是个美人儿?”我拿着照片端详了一会儿道。“美人儿?或许是吧,不过你别歪想她是那种妩媚娇倩的那种,我说的美,是因她的性情好,表里如一。读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欣赏她了。”“你娃一直暗恋人家呀!”“暗恋,可能是吧,不过那时还不太明白这个概念,现在你提起这个词,又好像是那么回事。”“我觉得你这人有点背情弃义。”我突然岔开话题道。“背情弃义?怎么讲?”“老婆丢了还有第二个,如果你老爹丢了,可没有备份的啊!”“你别开我玩笑。”艾笛显得有些不悦。“老爹都病成这样了,可你却为情所困,不肖子孙啊。”“我不是没想过,可实在没办法,这么大笔钱,你叫我上哪去凑。”“你回家都没向她开口,开了这么久的店,怎么也有两个子,而且嫁的又是有钱人。”“那会儿我闪都来不及,咋还会提这些。”“那她知道你家的事吗?”“不清楚。”“这咋办,不可能把你老汉儿凉起噻!那向你嘎公舅爷亲戚朋友伸伸手总是可以的吧!”“他们?前两年交学费,把左邻右舍能借的都借了,我们那儿不知怎的,经济一直很落后,你即使用榨油机榨都挤不出几滴油来,而且我们家都是些穷亲戚,没一个发财的。”“那咋办?不可能让你老爹等死吧。”“我想给学校写个申请,让学费缓交一年,另外去教导主任那里活动活动,希望给个助学贷款的名额,加上奖学金也有个八九千了,我自己还有两三千的储蓄,一起就是万多了,其它的只好叫家里想想办法。”“你为何不早点给大伙说,也好给你出出点子呀!看你一天失魂落魄的样儿。”“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联系过班主任,找了勤工处及助学部。我即便说了,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小子这样小瞧咱们啥,如此低估人情世态。”“我哪是你说的那意思。”“啥意思?”“我这样做是不想让别人瞎操心。”“走!”我扯住艾笛的短袖便往外拽。“你这是干嘛?”他挣扎着抵抗起来,“哥们给你拉赞助去,这回我是操定了。”我拽着艾笛跑去二楼,找到蓝希何徇等人,说明来历之后,都说举行个募捐仪式,于是我们几个分头行动,聚集了平常要好的重情重义的哥们,晚饭就在食堂雅间集会,这也算是慈善晚餐了。等大伙饭足菜饱之后,何徇作了激情洋溢的发言词,蛊惑众人的怜爱之心,随后大家都在募捐名单上添砖加瓦,表示愿意慷慨解囊。蓝希身先士卒,一马当先,首赠五百,接着大家都在自己的姓名后面添注了金额,开始一个个都往脸上贴金,横竖不下六百,到小里子时更是醒目的标了一千。何徇一看,这有点打肿脸充胖子,于是向大家声明道“我们都应该根据自己条件,量力而行,莫要为了讲面子,而相互攀比。”接下来大家都以四五百居多,我跟何徇都出了六百,明渊八百,阿猛四百,就连生活一向拮据的查零都出了三百。我当时一看就挨过去问他“你是不是再考虑下”他失惊的回道“难道少了吗?我最大就只有这个能力了。”我连忙解释“不是太少,而是太多。”“这哪多呢,你们大多是五百以上,我根本没法和大家比。”何徇也过来支吾道“零点,你出一百就差不多了。”“没关系,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这次能帮他,下次说不定他该帮我呢。同学一场,多两百块钱算啥。就这样吧,我都嫌少了,不够体面的。”他既然如此说,我们也不好再拒绝。

大家名单报完之后,总计伍千七,现金二千三,有些只是署了数,等取了钱后才拿过来。但我把即名单即二千三百元钱郑重的传到艾笛手上时,他的眼里突然涌出惊讶而激动的泪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的用鞠躬的方式向大家表示感谢,十几个人几乎是一个挨一个的例行了这一礼节。当走到何徇跟前的时候,何徇把手一扬“你别先忙着感谢,这钱可不是白送的,只是暂借,以后还得还呢。”引得众人一哄而笑。

到最后的散场时,蓝希突然说道“借此机会,我向大家讲讲这次改选班委的事,头几天我和B哥商量了,想推举艾笛当班长,我觉得现在这个班头儿没啥水平,又不怎么会搞班委活动,艾笛在班里有口皆碑,而且人缘不错,大家合计合计,如果改选,我们把他拉上去。哥们意见如何。”“行,行,行;对,对,对,”大家都赞同道。“艾笛的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做事精明细致,班长这个位子非他莫属了。”在坐十有八九都表示支持。“不行”艾笛一口否决道,“为啥?”我问。“班委活动以前就很少干,自己不是太在行;而且班主任一直心仪的是莽哥,让我去顶,恐怕不太合适,况且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兼职,从精力上来说,也抽不开。”“你别推迟,不要以为这行当好神秘,不就是发发帖号号令而已,又不是什么繁琐的活路。”何徇也有意于此。“确实,我受够了莽哥的独裁统治”戴辛也开始声援他“如果你上的话,给大家换换新鲜空气也好嘛。”为了降服他,我跟着炮轰“你也应该尝试尝试,光是成绩好有啥用,得干点领导和管理方面的工作,对以后的发展是非常必要的,像保送考研,评选优秀毕业生等等,对这方面都是有要求的。”大家三言两语都劝他,可他一直犹豫不决,考虑了好久,最后才说道“好吧,让我回去再想想。”

一回寝室,正碰见尹欢一个人在那里又唱又跳,自找乐子。看见我们一群人涌进来,便立刻停住,一头歪倒在床上,边吹口哨,边拿镜子梳头发。“哟,什么风把我们的尹大帅给吹回来了,真是稀客呀!不会是龙卷风吧。”小里子进门就笑道。“我们的公子爷,就不想为咱们受苦受难的平民老百姓发发福散散财?”我跟着凑趣。他也不理会,就一个劲的拨弄自己额前的几根拽毛,这般动作活像猴子捉虱。零点见他半天不言语,便把晚上的义捐活动一五一十的说了。他一听便有了反映,“是吗?你老爷得的是什么癌?还凑啥子凑嘛,癌症这东西就是绝症,医了也是白搭。”一席话把我们几个塞得哑口无言。“这种事,你们还张扬啥,别说了。”艾笛满脸紫胀,立马站起来“我去打瓶水。”说完便提着水壶冲了出去。“尹欢,你说话怎么这样没人性呢。”明渊有些不满了“什么性?”“人性!”“我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哪里会没人性!你们看看,他自个儿读书都落魄到这个田地了,还有个要死不活的老巴子拖累,算我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苦行僧了。”“人家就只那个命,哪能比你大公子,有吃有穿,成天风流快活。”小里子一边不平道。“尹欢,人家怎样怎样你甭管,但无论如何,你得拿出自己的风采来。”我也对他的言语有所微词。“什么风采呀,是神州风采,还是五洲风采?”“我们每个人都多多少少表示了些,这下就看你这位爷的气魄了。”“我有啥气魄,吃的不是饭,喝的不是水?”他两眼一瞪,“这饭也有干饭与稀饭之别,这水也有矿泉水和自来水之分。”“这人虽有高低,但这心却都长得相同的”明渊一边比划一边拉扯道“这回你怎么也得给艾笛表示表示。”“好,我说不过你们,给就给嘛!”尹欢一手揣进裤袋,扯出一张东方红来,扔在麻将桌上。“现在总可以了吧。”“哇塞,就这么点呀,还没得你买双袜子多。”我们几个都露出意外的脸色。“你真是头铁公鸡。”小里子眯了眯眼道。“人家那事铁公鸡,是钢公鸡。”明渊也跟着笑道。“现在手头拮据,口袋里就这张了,你们要不要随便。”说完便两手一摊,倒回床去。“算了,算了,大家别难为他,千里送鹅毛礼轻情谊重。”零点一旁打着圆锉。“就是嘛!”尹欢为零点的解围投以爱抚的目光。“你们不想想,公牛怎么会挤出奶来呢!”零点最后一句话把尹欢丢得七窍流血,倒是把我们几个乐坏了。

听说过两天要开碰头会了:即所谓的新学期第一次班会。我和蓝希几个合计,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再为艾笛捞一把,为了让事件有效发生,得找到制造这件事的核心人物:莽哥。我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把艾笛一家的悲惨遭遇向他传达后,得出的结论是:“放心吧,我们这个班集体是个温馨的大家庭,如一方有难,就会得到八方支援,只要大家有一颗慈爱之心,相信这个集体的每位成员都会感到有家的温暖,放心吧,放心吧!”莽哥深有感触,情真意切地大话一通。“是,是,是。”我和蓝希连连点头,好像是在接受这位大家庭长老的重要托付似的。

今天终于目睹到佛爷的尊容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能见到她,那简直比见到真的佛爷还要兴奋激动。不过对我来说,确是半兴奋半激动,因为开校起我已是第n次见到她老人家了。佛爷依旧慈祥安然,依旧敦实富态,依旧稳重如山。一丝不动地坐在比邻主席台正中的位子,然后莽哥就在她一表一态,一声一容的点拔下开始了今天的仪式。

本次班会的主题有两个,即点兵点卯,查看三十六星宿,七十二洞仙是否在岗,是不玩忽职守,是否不务公职,逍遥自在着。点将完毕,便是新学期贺词,祝愿各位神仙身心健康,衣食饭饱。同时警告大家莫要偷鸡摸狗鸡鸣狗盗,其它所述问题,不用复愈,我都能把他copy得毫厘不差,比正版的来得还要有点有句。

我们所关心的重大国际问题终于猩露出了尖尖脚,一听是关系密切的热点要闻,还未等莽哥作激情发言,我们就给与了最激情的掌声,引得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刮目相看。所幸孤掌难鸣,不然就成噪音污染了。看着他们置若罔闻的表情,我不禁倒出一声凉来:像这样遥不可及的国际大事,哪比自己脸上长颗小痘痘,更能引起你们的注意呢。

自从上帝说‘人啊,给你一颗慈爱向善的心吧!’之后,便看见了这颗心盛开出了烁烁的花朵。在莽哥的伟大号召之下,在座的每个都抠起腰包拾些碎币,大家都称这是‘意思意思’。自从玉帝说‘人间都片撒温情,我作神仙的怎可冷冰冰’,这不,就连端坐高台的王母娘娘也‘意思意思’起来了。

多亏这些小小意思,才让艾笛羞涩的囊包大方起来。之后,他又说服院长,破例挪用了自己的助学贷款,学校奖学金也提前向他发放,东拼西凑,求神拜佛,央爹爹告奶奶的,总算攒得一万七千块钱,勉强可以支付他老爸的手术费用了。艾笛把钱寄回家,并附带了一封信,倒明钱的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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