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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和宣于祁上山后,坠尘便把马车停到一旁的林荫树下,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前欣赏着周围并不咋地的风景。
等了不知道多久,山道上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现在离清明重阳远着,估计也没什么人会这个时候上山祭拜。
正这么想着,东面的泥土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坠尘偏头望去,只见一行七八个人正朝这边纵马奔来,不一会儿就到了眼前。
跑在最前面的是个妇人打扮的女子,神色焦急,似有什么要紧事。
正如坠尘所想,此时非扫墓祭祖时节,山脚下停了辆马车,着实引人注意。
这群人刚到山脚下后,就匆忙围了上来,其中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骑在马背上,冲坠尘抱拳道:“小兄弟,刚才有没有看到两男一女上山?”
看这些人衣着谈吐虽不像什么过路土匪,但坠尘还是不敢大意,跳下马车,仔细打量着这些人,不动声色地问:“几位找人?”
“小兄弟所言不错,我们是前面孟津镇上的居民,听说有故人从镇上路过,这才匆匆寻来,敢问小兄弟刚才是否看到有人上山?”
见对方以礼相待,坠尘不好不答,“不瞒几位,在下坐这在已有半个时辰,除了我家公子外,并未看到其他人上山。”
男子认真看了坠尘一眼,见他神情不像在说假话,于是回头看向同行的那名妇人打扮的女子。
那女子颦眉沉吟了下,忽然翻身从马上下来,她的动作略显生疏迟缓,但观其一举一动皆显从容大方,绝不是普通的乡间妇人。
“不知你家公子贵姓?”女子走上前,启唇问道。问题虽有些突兀,但她询问的语气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无礼。
通过对方的言行举止,坠尘可以判断出这个女子不会武功,所以也没有太过防备,思忖了下,简单地报了一个姓氏,“祁。”
“哪个祁?”女子扬声追问。
这一深究,就让坠尘有些为难了。
祁这个姓氏虽然不算少,但也不常见,硬要把这个姓和曾经富甲天下的国舅爷祁公子连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现在正是特殊时期,各郡县都贴着缉拿郁小姐的公文告示,而当年祁公子可是非常慷慨地送了一座日进斗金的醉仙楼给郁小姐,这两人关系有多好傻子也能猜出,说出来难免叫人生疑......
坠尘正考虑着要不要隐瞒一下,突然听到有人惊喊,“那是什么?!”
人群中的一名青衣壮汉望着山腰方向,满脸惊诧之色。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阵疾影从山林间窜出,如大鹏鸟般直扑而下,转瞬便落到离几人不远的空地上。
从在山顶出现到落在眼前,基本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在众人纷纷露出惊奇之色,坠尘却在心中暗叫不妙。
真是早不下来晚不下来,偏偏赶在有人的时候下来。
换做平时易了容还好,可郁小姐刚上山时就没有易容,这时候更不可能易容了,不但没有,居然连兜帽都没带!
坠尘瞟了眼身前这群不明来意的人,还好,都沉浸在刚才那场惊艳卓绝的轻功中没回过神来。
正当他松口气准备过去提醒九歌赶紧把兜帽带上时,身侧之人突然背对着他往前迈了一步,堪堪挡在他身前。
“漓儿!”
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在北邙山脚下响起,激动中明显带了一点颤音,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只见人群中,那名年轻的妇人比坠尘更快一步冲向刚从山顶下来的两人。
这两人正是九歌和宣于祁。
此时九歌睡意上涌,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这个久违的称呼,说实话,她对这个称呼其实挺陌生的,如果不是在京城遇见郁珏,她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郁漓央。
念漓。
她突然想起山顶上的那块墓碑,再定睛看向朝自己快步跑来的人时,一下子愣住了,尖瘦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震惊,“蓝......蓝珊姐......”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蓝珊,更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些往日的故人。
所以当有人告诉她,楚翊尘在北邙山给她立了一座坟时,她想到要来祭奠,却没想过去见楚翊尘。
与世隔绝太久,她已经习惯了不和人打交道,也不知道该抱着怎样的心情去见那位与她有着血缘之亲的兄长。
喜悦、紧张、激动、兴奋......这些久别重逢的情绪她似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用了,如果和楚翊尘见面时,她表现的很平静很冷淡,会不会伤了那个还未来得及相认的兄长?
“漓儿,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死,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蓝珊紧紧抱住九歌,既是高兴又是激动。
九歌与她截然相反,蓝珊喜极而泣,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九歌却是一副呆愣的神情,不逃避不抗拒也不主动,双手垂在身侧,任由蓝珊抱着。
头越来越昏沉,眼皮子越来越重,九歌再也撑不住了,闭上眼,歪着脑袋倒在蓝珊肩上,沉沉睡去。
“漓儿?”突然感觉肩上一重,抱着的人浑身脱力般直朝自己压来,蓝珊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九歌,可是凭她的力气根本托不住一个与自己体重差不多的人。
就在九歌快从她怀里滑下去时,身侧突然伸来一只手,拉住九歌的胳膊往怀里一带,便将人揽了过去。
“漓儿怎么了?你......是?”蓝珊偏头,看向旁边这位素未蒙面的男子,想起他刚才是和漓儿一起从山顶下来,两人应该认识,不禁猜测起他的身份。
只见此人微微一笑,笑容竟有几分似曾相识,他颔首问道:“蓝姑娘,多年不见,楚盟主可还好?”
蓝珊一愣,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扭头望向与自己一同前来的七个人,那七人听到男子提起楚翊尘时,心中均是一凛。
唯独坠尘面不改色地从人群后方大步走过来,“公子,我来吧。”
“好,先带她去马车里。”男子将九歌交给坠尘后,转头看向蓝珊,眼底滑过一抹笑意,“蓝姑娘,不如先去贵府?”
蓝珊猛然想起坠尘刚才说过的话,他家公子‘祁’,再看此人脸上似曾相识的微笑,哪个‘祁’已经不言而喻了。
“原来是国......是祁公子!怪不得呢。”蓝珊怔怔看着宣于祁,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她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有易容术这种东西。
不过她和宣于祁本就没什么交集,所以也不好询问太多,回头看向抱着九歌朝马车走去的坠尘,脸上升起了一抹担忧之色。
“祁公子,漓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在蓝珊心里,宣于祁变得面目全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漓儿怎么突然就昏倒了。而且看他和他属下淡定从容的样子,显然是知道内情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先去你府上吧。”宣于祁唇角的笑容渐渐消散,看着坠尘的背影,眼底深处隐隐有一抹凝重。
话已至此,蓝珊便不好再追问,转身招呼和他一同前来的七人,宣于祁上马车时,听到有人在问蓝氏:“她就是小公主吗?确实和皇后有几分相似。”
“岂知是几分相似,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吧。”蓝珊还没回答,就有人开始反驳。
“我倒觉得不像。虽然没见过皇后真人,但那女子也太瘦了,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哪有画上人物半分风采......”
听到这里,蓝珊心中一阵酸楚,当即弃马钻进宣于祁的马车里。
一路上,蓝珊抱着沉睡过去的九歌,一句接一句地询问宣于祁九歌这两年的遭遇,宣于祁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几乎都是在说近几个月发生的事,蓝珊久居孟津,深入简出,消息闭塞自然不知,她似乎也没看过告示,不知道太后薨逝的消息。宣于祁是个聪明的人,见蓝珊还不知道于是就跳过这段没说。
至于蓝珊问起九歌坠崖后是如何死里逃生时,宣于祁也是知之甚少。
九歌在契风崖下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两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她不愿说,世间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