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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北境,葭萌关。
葭萌关外,十万赵军沿山设营,重重叠叠绵延近十里。
葭萌关上黑旗招展,一队队秦国士兵紧张注视着关墙之外,防范着赵军随时都有可能发动的攻击。
赵军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发动任何攻势了,这让葭萌关的守军自然是放松了不少,心中那种隐隐约约的担忧也是越发浓重。
即便是白起率领一万援军抵达,这样的气氛也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变。
白起站在葭萌关上,注视着远处的赵军营寨,脸上的神色微微变幻:“乐毅——”
又是乐毅。
白起发现自己似乎总能够和这个家伙碰到一起,而且每一次这个乐毅运气都好像要比白起更好。
前几次白起还能够和乐毅掰掰手腕,但以如今这般态势,白起却是只能守不能攻了。
白起想起了自己在离开之时和魏冉的一番谈话。
“武安君,你觉得葭萌关能守多久?”
“穰侯,吾以为此事不由我们决定,而是要看那位赵王何时打算攻破葭萌关。”
“此言何解?”
“重炮抵达之日,便是葭萌关破关之时。”
这番话简直丧到了极致,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
穰侯沉默片刻,道:“既如此,我等如之奈何?”
白起十分认真的回答:“无非以死报先王恩德罢了。”
所以白起这一天站在葭萌关上的时候,他的心情或许有起伏,但决心却是异常坚决的。
在粱沟,在关中,在郿县,在宛城,白起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撤退。
但在葭萌关,不会再有撤退和逃跑的白起了。
最差无非一死。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之后,白起淡淡的说道:“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关墙上巡逻的士卒减少一半,七天后恢复正常巡逻水平。”
秦军的将士们犹如惊弓之鸟已经绷紧了太久,现在需要放松一下。
然后再华丽的迎接最后一战。
至于结果,那对白起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另外一边的赵军大营之中,乐毅走过一座座营帐,仔细的视察着军营,又进入到伤兵营中慰问了一番伤兵。
一名伤兵问道:“大将军,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攻破葭萌关?我真想早点恢复,好跟您一起杀到成都去!”
乐毅笑着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道:“你的脚要多久?”
伤兵有些沮丧的说道:“说是至少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痊愈。”
乐毅哈哈一笑,道:“凡事往好的地方想,或许你真的能够和本将军杀到成都也不一定。”
回到自己的帅帐之后,乐毅瞄了一眼桌案,发现上面摆在着一封新的未拆封信件。
乐毅拿起信,拆开火漆抽出信纸。
随后,他脸上的笑容就一点点的变得浓郁了起来。
上面其实也就写着一句话。
“五门最新建造出来的重炮已至函谷关,正往葭萌关运送中。”
乐毅愉快的笑了一会,将这封信放在了油灯之上,看着它燃烧殆尽。
他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
正如大王所言,现在的赵国要的不是快,而是稳。
重炮一到,就是赵军稳赢之时。
那么,又何须着急呢?
乐毅不着急,赵何倒是有点着急了。
赵何看着面前的寿春城,皱眉道:怎么搞的,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多座能抵挡重炮轰击的城墙?”
一旁的将军赵奢忙道:“大王无需心急,拿下寿春城是迟早的事情。”
赵何呼出一口气,道:“这个寡人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就是有些不爽罢了。”
不爽归不爽,赵何还是必须要承认,自己搞出来的这个重炮和现代化火炮差距还是太大了。
在历史上,即便是拥有了比赵国重炮强了好几倍的乌尔班巨炮,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也终究没有攻克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哈布斯堡家族大本营奥地利大公国的都城维也纳。
所以说,威力才是王道啊。
赵何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缪贤,问道:“劝降工作进行得如何了,有眉目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赵何一点都不介意用更省力的方式来获得战争的胜利。
反正胜利之后的清洗是不会因此而有任何变化的,顶多也就是少除掉一两个家族嘛,今后有的是时间慢慢针对和清理。
缪贤道:“回大王,如今城中隔绝,实在是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现在寿春这般情况,应该是有不少人愿意投降以谋求活路和功名富贵的。”
谋求活路和功名富贵的人事实上比赵国君臣想象中还要多了不少。
寿春城中,上柱国屈荡的府邸这些天颇为热闹,人是一波波的来,然后又一波波的走,而且很有意思的是这些人来的方式都还尽可能的隐秘。
“屈卿,是时候了。下官今日去西城墙看过了,那城墙到处都是裂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塌了。”
“主君,若是等到城墙倒塌之后再投降,那就晚了啊。”
“上柱国,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屈荡揉着太阳穴,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老夫明白了,你们先回去,给老夫一些时间好好想想。”
等到来人都走了之后,屈氏的家宰罗振罗才出现,捧上一碗热腾腾的汤:“主君辛苦了,喝点汤解解乏吧。”
屈荡喝了几口热汤,又放了下来:“唉,前些日子都还会遮遮掩掩,如今倒是一个个都急了,恨不得明天就要投诚赵国,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罗振罗道:“其实臣觉得,主君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屈荡眼神一凝,道:“为何?”
罗振罗低声道:“主君请想,这些天这么多人来访,虽然主君已经尽量隐瞒,但真的能瞒过景阳的耳目吗?若是臣所料不差,昭齐恐怕已经对主君起了怀疑的心思,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按捺不住对主君下手了。”
屈荡脸色一变,道:“他敢!老夫和屈氏在城中力量可不小,拼起来还不知道谁死谁活呢。”
罗振罗叹了一口气,道:“主君,我屈氏已经投降过一次,难道主君觉得景阳的心中会不忌惮,会不担心我屈氏再度投降吗?”
屈荡脸色大变,良久无语。
片刻之后,罗振罗从容的捧着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热汤走出了房间,脸上泛起了几丝奇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