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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有趣!”北辰对着那抹身影玩味道。
“怎么个有趣法?”北暮清觉得有些不可理解。
“专程跑到我这里,只为证实他和杨啸之间的恩怨?四哥,你不觉得怪得很吗?”
北暮清皱起眉头,这样看来,着实有些怪异:“那你说,他是为何要来这里,不为说明原因,那是为了干嘛?”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这个问题就要问他背后之人了。对了暗流,最近查探可有结果?”北辰转向暗流问道。
暗流也才从方才的事情中缓过来,正了正色道:“南阁一直有人盯着,最近发现有一批实力高强的人从南阁暗探处离开了皇都,不知道原因,但南阁主人还在皇都。文馆一事,方才墨巡应该将事情都禀告了,别的,暂无结果,皇都暗潮涌动,不过近来,都还安分,没什么大的动作。”
“有人从南阁被调走?可有查到他们往那儿去,要去做什么?”北辰有些担忧的问道。
暗流摇摇头:“没细查,那些人行动极为隐秘,我们的人也是觉察他们与普通的暗探不同才觉得异样的,但由于南阁主还在,我们也就没太在意。”
“南阁主?可是那个叫丹珏的?听说他还有个胞弟叫丹钰,此二人在皇都据扎多年,这么些年看来也都老实可靠,买卖江湖消息,天子脚下做江湖勾当,一直老实得很,怎么这楼姑娘一来皇都,他们就如此蠢蠢欲动?而且皇都一直都有我们墨砂,不然还有流夜,红拂压着,也从未见那南阁多厉害,现在这般,还真是藏得深呐!”北暮清在一边听着,却是觉得这南阁太过神秘可怕,可小小南阁,虽是据扎在皇都,可从来,也是不甚起眼的小帮小派,要不是这些事,南阁哪会被他们提起。
忽的,北辰似是被这番话点醒般,皇都这方天地,说大也大,说小,这暗里明里的事,都落在墨砂和他的眼里,南阁如此胆大妄为,怎的次次都瞒过了他的眼?
“看来,是我们一直小瞧了这南阁,许是他们隐藏羽翼多年,就是为了等如今,可是他们,又是怎么能知道楼姑娘的所有事情?”北辰不禁疑惑起来,南阁的深层,他还从未去想过。
“主人,听说南阁暗探极为厉害,会不会是他们的暗探在皇都滋养强大,时刻关注着一切动向,这才能得知一切?”暗流猜测着。
“不会,能在咋们眼皮子底下埋暗探?怕还没那个本事。”北辰支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话说第一次见到南阁之人,还是在楼姑娘血灵发作时,那必定就是东方秀与南阁勾结才能知道楼姑娘动向,血灵,这天下能知道的,都会有谁?”
“楼姑娘血灵发作时,宁愿自己服用剧毒“芳菲”,都要去控制住隐藏住,而且当时我给她检查时,发现她身边之人好像都不能轻易探知她的病情,且对于她的血灵,好似都有些惊讶害怕,她藏得那么深,能知道她血灵秘密的,除了我们,也许,就是她身边之人了。”唐绾忽然开口道,在寒雪阁待的那些日子,本来她是对这些事情一直很疑惑的,只是这么些日子以来,加上和楼晚歌因为唐青闹僵之后,就再没想过这些。
“身边之人?不会是——难道?”北辰有了丝丝猜测,但却不敢往深处去想象。
“你的意思是楼姑娘身边出现了叛徒,背叛了她?”北暮清知了北辰这话中之意跟着道。
“暗流,我问你,楼姑娘身边,都有何人些?离开时,又有何人些?”北辰猛的坐正了问道。
暗流略一思索回忆道:“楼姑娘身边,带着的,从进皇都时,有两名女子,绿染,红笙,后来又来了一名男子,叫海密,寒雪阁管事主楼清秋不必说,就这几人在她身边。离开时,我远远看过,楼姑娘车上的是绿染,另有一名蒙面男子,想就是海密吧,楼清秋的马车在后,跟着她上马车的,还有一名男子,是不曾见过的容貌,可看他与楼清秋只见极为亲密,应当是恋人的关系。别的,就没了。”
北辰听完,嘴角轻轻扬起:“那红笙呢?暗流,这件事你做的可不好,为何不早早禀告?”
暗流吓得急忙跪下道:“主人,对不起,楼阁主离开那几日我情绪不佳,加之后来事情加身,我就没觉察此事,还请主人原谅!”
“好了,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一次,以后做事,仔细些,那你再想想,你与绿染那段日子,可从她那里得知一些什么事?”北辰将暗流扶起,本也只是多问一句,没想这之间还真有异样。
暗流面露难色,主人这不就是想利用他和绿染的关系套话,他说了,就是对不起绿染,不说,就是对不起主人,一时两难,不知如何抉择。
“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不过我问你之事,对于楼姑娘还有绿染来说,没有坏处,你大可不必如此纠结。”似是看穿了暗流的担忧,北辰缓下声说道。
暗流紧握着拳头,咬咬牙做了决定,又扑通跪在地上道:“主人,绿染单独跟我在一起时间极少,若要说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倒是有几点,红笙是她的好姐姐,起初她是一直挂在嘴边,可某一次后,她就再也没提过,之间我也问过她,她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中有些失望落寞。还有海密此人,刚来皇都时,她还跟我吹嘘海密多厉害之类的,后来也没再提,有一段时间绿染心情很不好喝了很多酒,问她原因,她只说晕乎乎的说她失了哥哥,也失了姐姐,我没细想这句话,这么看来,许真的是楼姑娘身边出了叛徒。对了,还有一事,有一日绿染给我带了糕点,那糕点味道极其独特,绿染与我说那糕点是他一个弟弟从皇宫带来的,带给楼姑娘,还带了好多,等我再问她弟弟是谁,她就不答话了。后来我才想起,那糕点,就是皇宫中的琉璃桂糕,只有皇上和每逢宫宴才会用的,之前就是主子偷拿给我吃的,那时我就觉得,楼姑娘在皇宫,应该还有一个帮手。但我不确定,毕竟绿染只提了那一回。”
话音未落,就听见“啪——”的一声,北辰气愤的将茶杯摔碎在地上,暗流知道自己藏了事,吓得赶忙低头认错,不敢抬头去看北辰脸上不悦之色。
“暗流,这些事,你早不该瞒我?”北辰起身走至暗流身边,冷冷道。此事关系重大,哪怕他再是关护包容暗流,瞒着他这些事,也当真是无可忍耐。
“主人,我知错了,暗流早知不该瞒着,可主人说过,不会管我和绿染之事,也不会拿我和绿染作为工具。”暗流抬起头来,眼里几分落寞,几分坚决,几分无奈。看的北辰心底微微触动,也无话可说。是了,他是说过,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只有从暗流这找出口,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是我逼你太紧,你下去,查查南阁底细,改日我亲去拜访!”
“是。”暗流颤巍巍的退了下去,却是满腹愁绪。
“北辰?你没事吧?”北暮清见着北辰脸色不对,想是被刚才的事情刺激到,忙关心问道。
“四哥,”北辰哑声道:“暗流方才的话提醒了我,我错了,之前我还抱有奢望和期待,刚才我忽然明白了,我与楼姑娘之间,隔了太多太多,我要做的事与楼姑娘,也隔了太多太多,我要查清一切,就得从暗流找出口,就得从她身边人找出口,于她,早就是一种伤害了,此般,我们也是永不可能了!”
“北辰,你别这样想,暗流之事别无他法,你别太在意了。”北暮清安慰着。
“可我本答应他,不管他和绿染的事,要我继续查下去,怎么可能不去管,那最后,还不是落在楼姑娘身上?那结果,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北辰黯然。
北暮清也不知该如何说了,默默看着身边的唐绾求助着,唐绾亦是摇了摇头。其实谁都知道,北辰选择的路,是一条只能前进没有退路,只能选择孤独,没有他人共行的路,那些点点期待,都只如焰火,绚烂片刻极是了。“世上安得两全法”,要去了解查清一个人,尤其是楼晚歌那样神秘的人,又怎么轻松,又怎能没有心机伤害?
“北辰——你莫想的多了,你要做的事才是要紧!”
“是啊,前路的事,才是要紧!四哥,我乏了,想休息了,你和唐绾先回吧,我想一个人理理这一切。”北辰看着北暮清,回了一个及其苍白的笑容道。
北暮清点了点头,拉着唐绾的手就出了祤辰宫,走至门口,还深意的往回望了望,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一切,怎么才能如意呢?
暗流的一番话,着实浇醒了北辰,心中燃烧着的小叙苗就那样生生熄灭,再没了任何期待。一切都随这晚风消散,飘到不知名的远处,湮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