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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自始至终,一心为公子的,只有妾身一人而已,只要公子交代,妾身定当义不容辞!”
“你的心思,我向来都知道,此番委身去那南阁,的确辛苦你了!”北流云很是满意金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公子,妾身从未觉得有什么辛苦,只是这段时间妾身不在公子身边,公子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妾身必定会好好的在南阁寻求机会,一切,只为如公子所愿!”金莺十分坚定道。北流云想要什么,她很是清楚。为了公子,她会拼尽一切为他争取。
“去吧!”
金莺仍有些恋恋不舍般缓缓退下。刚消失在房间,北流云便走至窗边,轻轻唤了声道:“躲那么久,你该出来了。”
窗户后面之人自知身份暴露,也不再继续藏着,主动现身于北流云面前跪下道:“公子!”
北流云仿佛对眼前之人的出现毫无惊异,只顺手关好了窗户,仍是坐下,淡淡道:“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来人抬起头,睫毛微颤,眸中含泪,正是东方秀。
“有何想法?”
“没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东方秀也淡淡的说道,本来今夜她是料到北流云心情不好,刻意来看看顺便解释解释赐婚一事的,没想竟然碰到了消失许久的金莺,便躲在窗边听着了。
“欲加之罪?哈哈……”北流云觉得此话颇为好笑,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他一点都看不穿的女人:“都此时了,你还来做什么?还嫌自己做的事不够多?”
东方秀苦笑一声,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底你信的那个人不是我!”
“你说我要如何信你,自从寒雪阁一事之后,你自己变得有多么可怕你自己不知道吗?先是假意重病,又是装可怜,又是在背地里用自己的身份搅乱我的一切计划,现在呢,又是使了什么计谋,你就如此巴巴的想要嫁来我五皇子府吗?”北流云越说越生气,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茶杯跌在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顿时茶水倾泻,茶杯碎成颗颗碎片,扎疼的又不知是谁的心。东方秀看着那破碎的茶杯,心如刀绞,自己不也就如那杯子一般,早早的就碎成不成模样了吗?正在她出神之间,一枚碎片似长了眼睛般直接往她脸上扎去,北流云见了下意识的将她往旁边一推:“你是傻子吗?都不知道躲的吗?”,语气中夹杂了怒意还未消退的关切,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对,我就是傻子,我是傻子才会一直拼了命的往你身边靠近,我是傻子才会一直受人威胁,夹在中间无法做人,我是傻子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喜欢到我从来做不成我自己,喜欢到为了你放弃一切!”东方秀听了北流云对她说的话委屈崩溃不已,直接朝着他吼道。
北流云被她的样子吓到,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他扪心自问:恨她吗?自然是不恨的,只是有些生气,为什么她做什么事情都不与自己商量,为什么她从来都是一副委屈隐瞒的模样?她说喜欢他,可是那份爱,他又怎么承受得住?
“你先起来,起来说话,地上凉。”北流云拉住东方秀的胳膊就要作势将她拉起来。
东方秀一把挣脱北流云:“既然你那么讨厌我,就不必再虚情假意做这些。明日我自会去找皇上收回赐婚圣意,哪怕是我被赐死,也不会巴巴的来你府上的!”
“秀秀——”北流云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怎么?还不满意?怕因此失去了靖文公家的支持?怕自己的做的那些个事情都公之于众?”东方秀问道。
“不是的……”北流云被问的无言,只得急忙否认道。
“不是,那是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怕你要娶我的消息被楼晚歌听去,你便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东方秀讥讽的笑了,还带着几分苦涩:“对了,你方才听金莺说了,楼晚歌并没有想要离开皇都,你就觉得你还有机会,加上你对我一直以来的猜忌,你就更不会想要娶我,是不是?”
北流云低着头,东方秀的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见他不说话,东方秀一副了然的神情:“被我说中了?北流云啊北流云,要我说你的野心还真不小,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争,可是你看看,到现在为止,你又得到了什么呢?你看看这场落暑大宴,多少人想要陷害于你,你还没有清醒吗?你根本就不配得到一切!”
“你说什么?”北流云听了东方秀的话,不知道那句话刺激到了他,他蓦的真大眼睛,眼中似有熊熊燃烧的怒火,揪住东方秀胸前的衣物就将她提起来:“你再说一遍,到底谁不配?”
“我——”东方秀有些后悔,她是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敢去看北流云那双烧火的双眼。
“东方秀,不要将我一次又一次的忍让当做你可以胡言乱语的借口,记着自己的身份,要想继续活着,就得管好自己的嘴。”北流云手上一松,东方秀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说完,理了理衣裳,就要往门外走去,现在他急需要去寻个地方释放一通。
“北流云!”东方秀扭头,喝住就要离开的北流云:“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一切吗?我都告诉你!”
“不必了,晚了,我不想听!”北流云正在气头上,什么也不想再听。
“若是这一切跟楼晚歌有关呢?”东方秀不死心道。
北流云登时停住了脚步,瞬间移到东方秀面前,挑起她的下巴:“说明白!”
东方秀定了定心,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她知道再瞒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将这么多年以来做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包括她帮着南阁做的一切,包括她帮着对付楼晚歌的一切,包括自己所受的一切威胁,包括之后她协助楼晚歌做的一切,说完,垂下头,等待着北流云的发落。她没有蠢到认为北流云会接受她所做的一切,也不会相信北流云会原谅她,她只知道,这些事情都说出来,比不说出来自己内心会好受些,至少以后,她不用再在北流云面前遮遮掩掩。
想象中的雷霆震怒并未到来,东方秀微微抬眼,只见北流云颇为平静的坐在窗边那处,月下公子,俊美异常,她看得出神,半晌反应过来,轻轻试探的叫了声:“公子?”
“她知道吗?你做的那些事?”
“她问过了,不过,我瞒了一些,想必她也是知道的,不然,就不会给我下那毒药。”
“东方秀,这么多年,是我小看你了!”北流云此时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以为自己会生气的,没想到听完一切,他会是此般平静。也许,他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些消息。
“公子,你想要知道的,我都说了。”
“嗯,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来。”北流云起身,瞟了一眼地上的东方秀道。
“是。”
“从今天开始,你仍然是红拂的红拂女,去跟那些人说吧,早些救出你的母亲!”
东方秀有些吃惊,深深的望着北流云的背影,欣喜道:“多谢公子!”
北流云径直去了万花坊酒窖,拆开一瓶瓶烈酒往嘴里灌着,也许这个时候,只有酒精带给她的麻木之感,才能微微消散他心中的万分纠结杂乱——
一夜过去,所有人又都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北景瑞以身体不适为由,又免了三日的早朝,倒不是他不知道朝中已有官员不满他的懈怠朝政,实在是他知道最近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几党争执,相互诬陷状告而已,没什么好听的,还不如不去理会,若是要事,自然会有大臣递折子进宫禀告的。
北辰一夜无眠,顶着一张疲倦的脸一大早就去了寒雪阁,唐绾正在清点着昨日寒雪阁的账单,见着北辰前来的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忙迎上来:“北辰?你怎么回事?怎的这样憔悴?”
北辰摆摆手:“无事,我四哥呢?我来找他商量事情。”
“他在楼上,你带你去。不过他昨夜也没睡好,估计这会儿还在休息,也不知你们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他昨夜一来寒雪阁,就喝了好几壶酒,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凌晨才睡下。”唐绾一边带北辰上楼一边道。
“昨夜的事,四哥没跟你说?”
“没,他回来一言不发,我也不敢问,不过我猜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唐绾摇摇头道,为着某些原因,她一直无心北辰和北暮清的所有谋划大局。
“就是这了,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吃的。”唐绾将人带到,推开北暮清歇息的客房的门,就往楼下去了。
北辰进门,看着屋内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北暮清,取过他手中还未喝完的酒瓶,一脚踹在他坐的凳子上:“四哥!”
受了这惊吓,北暮清睁开双眼,看清眼前人,揉了揉眼道:“北辰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一早就去你府上看过了,没有人,你不来这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