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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纷双手负后,开始神情恍惚地来回踱步,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思考。
过了一会,韩纷停下脚步,开口说道“我本是学院的天才弟子,却不喜温室里的生活,因此独身一人外出闯荡,途经一颗枯树,有所感触。”
“且听君言。”女子轻声说道。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韩纷一边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一边将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背诵了一遍。
女子本是抱着兴趣来听,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只觉得文采还不错,枯、老、昏用的很棒。
第一句直接开始布景,想必是一首借景抒情的诗,但是到了第二句,一句小桥流水人家完全和前面描写的景象行成强烈对比,而且读起来也朗朗上口。
直到听完了后三句,女子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样的布景,写景之妙尽妙于此也!再说那一个“瘦”字,妙在欲写人之瘦而偏不写人,由写马之瘦而衬出其人之瘦,其人之清贫。
韩纷见女子没有回应,就静静等着,他对作诗还是有很大信心的,流传了多少年的好诗,怎么可能蒙混不过关?
良久,女子品鉴完毕,从韩纷营造出的情境中退出,只觉得她都能深深体会到韩纷的那种迷茫与不易。
“公子还请移步到书斋小坐,让我来尽地主之谊。”女子决定要方面见见这位少年,竟然有如此高的文采,女子平时也喜欢钻研诗歌。
在女子看来,韩纷的这一首诗,可传千年。
韩纷又是打节奏又是跳舞又是作诗,到头来还要去那书斋去,早知道一开始就直接去了不是?他垂头丧气地向书斋走去,把一步迈成三步走。
女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韩纷为何会如此,所以并未生气,只是看韩纷这个样子,走到书斋起码要一个时辰,女子抬手一挥。
韩纷一边磨蹭,一边考虑着脱身的办法,只是这女子油盐不进,打肯定是打不过,跑的话不好说,毕竟自己已经到了五行的境界,但女子修为过高,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跑为妙,万一被随手秒杀了可就玩完了。
看着地上的竹叶和泥土,韩纷只觉得生无可恋,他眨了眨眼,继续向前挪。
“嘭。”韩纷的脑袋撞在了竹子之上,他有些疑惑,自己虽然低着头,可也看得到竹子的根,怎么会撞到?
抬头一看,书斋近在眼前!刚才撞到的是竹楼的墙壁。
什么情况???
韩纷退了半步,回头朝着自己走来的方向又看了看,满脸的不可置信。
“欢迎你光临寒舍。”女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韩纷看见走出来的白纱裙女子,一时间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良久,不知道是神经错乱还是大脑短路,韩纷蹦出了一句:
“你谁啊?”
女子先开始对于韩纷的反应表示很淡定,因为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都这样,剩下的那一个是失心疯直接扑上来的。
可后来韩纷的一句问话反而让女子陷入了惊愕,她薄唇微张,似乎没想到韩纷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样的风景只维持了一秒不到,女子就恢复了正常,韩纷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刷新了他对漂亮的认知。
一个人怎么能美到如此地步?恐怕连上天都要嫉妒吧!
这也愈发坚定了他修行的念头,以后非这样的道侣不要。
韩纷此刻心情悲喜交加,悲的是他已经猜到自己之所以转瞬间到了书斋,定是女子的手段,这也以为着自己的九行天下和人家人家没办法比,喜的是女子竟然有如此倾城倾国之颜,自己能见的到,也算是不枉被迫此行。
“我只是个无名之辈,隐居在此过生活。”女子回应韩纷的问话。
“无名之辈啊,巧了,我也是。”韩纷挠挠头笑道。他心想反正来也来了,逃也逃不掉,何不就干脆放开一点,就算死也死的潇洒一点不是?
“公子且随我来。”女子笑了笑,转身进去,韩纷被这一笑晃了神,幸亏有紫幻才导致没有迷失。
女子带韩纷上了四楼,竹楼从一层到四层都是类似书斋的地方,就如同竹楼的名字一般,四楼只有一个书架,摆放在靠边上的位置,空余的地方有一张圆桌,圆桌上摆放有整套的茶具和杯具,看来四楼是招待客人用的。
只是,这野外哪来的客人?韩纷想到这里不由得联想到一些变态杀人狂的故事,不由得毛骨悚然,打了个冷战,看向女子的眼里又多出一丝防备。
韩纷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逃不过女子的眼睛,她熟练地开始烧茶,并未理会韩纷。
“姑娘,在下可否斗胆一句?”待女子把一切准备妥当,空出手来,韩纷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公子但说无妨。”女子看了韩纷一眼,说道。
韩纷急忙扭过头去看茶壶,不和女子对视,嘴上说道:“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么?”
“呵呵。”女子稍微思量,就明白韩纷这句话的意思,掩嘴轻笑,只觉得这位少年有趣的很,这种说话的方式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韩纷把女子的笑当成是嘲笑,女子这一笑在韩纷看来意思就是“你都到了这里,居然还想着离开?可笑!”
“那个……姑娘,实不相瞒,在下怕疼,如果真要杀我,可否痛快一些,少点折磨?”韩纷一脸认真的给女子建议道。
女子微瞋,瞪了眼韩纷,说道:“都说是将公子当做是客人了,你觉得我说话如此不可信?”
韩纷被这一眼瞪的心都化了,但保命要紧,于是他急忙收敛心神,回应道:“在下并未有此意,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实力弱小又没有什么依靠的修士,对这江湖的种种都充满了戒备与怀疑,因为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所以还请姑娘海涵。”
“公子到是有趣的很,你说自己无依无靠,我姑且相信你那灵袍和佩剑是抢来的,可这葫芦你要作何解释?”女子问道。
“葫芦?”韩纷疑惑。
“这葫芦已经认你为主,你还装不知情?”女子直视着韩纷。
“姑娘您误会了,我是真的不知,这是俺家的传家宝。”韩纷一着急,方言都飙了出来。
“传家宝?这明明是那臭老头的东西,一个九境修士的东西,岂会是你的传家宝!?”女子解释道,她看得出来韩纷并没有撒谎,这么说来,这其中就自然有些故事了。
“九境?”韩纷倒吸了口凉气,在他的认知里,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七境巅峰的王之换院长,九境对他来讲就像是传说。
“看来你并不知情,机缘巧合得到了葫芦,又敲被认主。”女子得出结论。
“既然你能得到葫芦的认主,就说明你修的是正统的儒教法诀,而不是那些野路子,又怎么无依无靠?”女子再次质疑。
“这……”韩纷告诉自己赶快想赶快想,如果让女子认定了自己在骗她,估计会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
不都说蛇蝎美人嘛,是这个理儿吧?
韩纷想到自己体内的魔种,瞬间有了说辞:“姑娘说的不错!我之前确实是儒教的,只是因为我体内有了魔种,而且被感染,迟早会坠入魔道,所以就被儒教开除身份,踢了出来。”
“确实如此。”女子双眼有灵气弥漫,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韩纷的身体,这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