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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当然不会知道红懿口中的不一定代表着什么。
他也不知道大哥口中描述的那位冥域修士最后成了冥族首领,有多么凤毛麟角。
红懿从来都不会轻视敌人,但在心底,他也从来不会把谁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他毕生的对手只有自己。
“大哥,我觉得……良叔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不如我们……”青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大哥的表情。
“不如什么?”红懿微微一笑,平静问道。
见大哥并没有要生气的征兆,青年松了口气,“不如我们回去吧!”
“哦,那你的仇不报了?你的那些下属就就白死了?”红懿笑意渐浓。
“这……”青年答不上来。
“韩纷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放心吧。”红懿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缝间有几道灵气顺着进去青年体内。
“大哥,你不知道哇,那韩纷来无影去无踪,每次都是人已经到了眼前才发现,万一我……”青年说到这里发现自己有些口无遮拦,赶紧停下来。
“你觉得以大哥的实力保护不了你?一个六境修士敌不过四境?”红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不是不是,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更加保险一些。”青年连忙解释。
“哈哈,我说我不一定打得过韩纷,你就信了,那我现在说对付他轻轻松松,你怎么就不信了呢?”红懿直接笑出了声,但那双细长的双眼盯着青年,有些咄咄逼人。
这下青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干嘛要嘴贱,如果不叫嚣着报仇,不就顺顺利利地离开了么?至于死几个下属,那都不是问题。
红懿见自己的弟弟不说话了,收回那逼人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如果弟弟你不愿意当诱饵,我可以带你二人离开,不过回了家族后怎么跟父亲解释,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当红懿说到父亲的时候,青年明显打了个哆嗦,那害怕的模样,可不比害怕韩纷来的少。
“我……我愿意。”青年说出这话明显废了不少的力气。
“很好。”红懿点点头,随即想了想,探手到锦囊,取出一件连体的宝甲。
“穿上这个,总该放心了吧。”红懿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意外,如果自家的三弟真出了什么意外,先别提家里会怎么说,自己的脸面就过不去。
青年一看这宝甲,顿时双眼放光,这东西他可是眼熟的很,红焰铠,灵器上等的宝甲,可抵挡五境修士的攻击,并且宝甲在受到攻击的时候,会因为灵气的攻击产生焰甲虚影,焰甲虚影能将宝甲的防御力再提一个等阶。
不仅如此,作为上等灵器中的佼佼者,这宝甲还有个一次性的保命功能,当攻击超出了五境的范畴,就会自动使用,代价就是宝甲彻底作废。
大哥没升六境时名扬五境圈子,这宝甲可没少立功。
“大哥,你怎么不穿?”青年想到刚才大哥是从锦囊中将宝甲取出。
“这东西可承受不住六境的攻击,穿了也没用。”
青年将宝甲穿进外衣里层,有了这东西,他心里的石头终是落了地。
“大哥,接下来怎么做?我听你指挥。”这会的青年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模样。
“好说,你只需要脱离我们,然后尽量弄出些大的动静来。”红懿的脸上又浮起笑意。
“就这么简单?”青年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么简单!去吧。”红懿挥了挥手,带出一阵风,将青年吹离原地。
青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无奈只好顺着风向离开。
红懿饶是再有耐心,也懒得和自己这个蠢弟弟再多做解释。
“大少爷,我们这么明显,韩纷他会上钩吗?”良叔忍不住问了一句。
“办法不是你想的么?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红懿微微放出些许气势,压向良叔。
良叔只感觉呼吸困难,急忙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红懿见良叔这副样子,轻笑一声,径直走开,良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跟上去。
其实红懿的做法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韩纷一直就在附近,青年吃下丹药到伤势恢复,他全程看在眼里。
“血债血偿,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韩纷心中的那团火烧的更加热烈。
他绕开红懿和良叔的位置,朝着青年的方向追了过去。
青年并不知道,红懿可根本没打算给青年报仇,抓韩纷是为了那破镜丹,红懿作为族中最耀眼的天才,突破六境时家族贡献了多少资源,在这样的的基础下,还硬生生的用了十年的时间,他太清楚破镜丹的重要性了。
昭示的发布,让很多修士都眼红至极,但也有那么一些人不敢置信。
北洲,逐鹿书院。
上次韩纷告别王之换之时,这位院长看起来精神饱满,如今,王院长头发花白,直挺的脊背也驼了下来,明明是六境的修士,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竟给人一种风中残烛的感觉。
副院长最近一直在照顾他,自从受到中洲的昭示,一夜之间,意气风发的院长就成了这副模样。
“都怪我啊。”自昭示之后,王院长口中念叨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这天,副院长搀扶着王之换走出屋外。
“院长,就算是错,这也不是你一人的错,说起来,隐瞒中洲儒教,雪藏韩纷的决定也是我与你商议的。”副院长劝道。
“这与你无关,如果我当时不起私欲,又怎会有今天这般田地,我毁了一个少年,毁了儒教的一个大才啊。”王之换说到此处,竟是直接哭了出来。
“唉。”副院长也不知道怎么劝了,只是唉声叹气,他自己又何尝不自责,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韩纷早早就被送到中洲儒教接受培养,又怎么会有今天?
韩纷离开北洲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司马炎的横空出世,横扫北洲各个门派的天才,一代新人换旧人,紧接着他以流水一般的速度突破了四境,晋升五境,成为北洲当代第一人,无人能与其争锋。
司马炎的闪耀让大家把韩纷彻底抛在了脑后,基本上已经没人能记得当年逐鹿书院的两大天才其实还有一个韩纷。
直到昭示发布之后,韩纷这个名字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没有人会说逐鹿书院或者儒教误人子弟,他们都说韩纷一意孤行脱离逐鹿书院,最后误入歧途。
儒教终究是纵横域的三大教派之一,还没有人敢指手画脚,这么一来,韩纷就背上了所有的骂名。
王之换也出面解释过,坦然承担所有责任,人们一听,只觉得逐鹿的院长胸襟宽广,即使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能如此行事。
这么一来,人们对韩纷的偏见就更甚了。
……
“司马大哥,你不要生气,我们都知道韩纷他不是那样的人对吗?”一家酒馆里,艳华正耐心劝导。
“就是因为我知道韩纷不是那种人,所以才生气!”司马炎不安地敲了敲厚厚的木桌。
自从上一次被迫分别,算一算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两年的时间其实对于修行者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就是这一眨眼的时间里,司马炎可是大变样了。
他留着长至肩膀的头发,因为曙光白炎的缘故,头发成了神圣的乳白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给人一种在熊熊燃烧的感觉,正如同那曙光白炎一般。
不仅是发型,司马炎的眉眼之间也较比之前更加凛厉,眼中的瞳孔偶尔有白色的焰光闪耀,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妖异与锋芒。
“但是……韩大哥真的坠入魔道了么?”艳华还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司马炎本想说没有,但突然想到当初韩纷给他看过的一部法诀——魔噬。想到这里,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艳华的问题。
在司马炎看来,韩纷是绝对可以把后背交托给对方的兄弟,但说到底,其实他并不怎么了解韩纷。明明没有自己的实力强,可就像是一阵风,让人捉摸不透。
司马炎爱上了艳华,在小天地中就一见钟情。
没有见色起意的嫌疑,对于修士来说,好看的皮囊就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修士间的一见钟情,就是一种感觉,超脱常人后,拥有非凡能耐后的玄奇感应。
这种感应并不是总是相互的,大多数时候是单方面的,司马炎就是如此。
他知道艳华喜欢韩纷,喜欢自己最好的兄弟,他同样知道韩纷对她没什么意思。尽管如此,可司马炎的心中总觉得愧疚,他有多爱艳华,就有多愧疚韩纷。
如今韩纷又被发布昭示搜捕,司马炎的心就彻底乱了。他不再修炼,不再吸收天地灵气,停步不前。
对于艳华而言,司马大哥就是他的恩人,是一个对她很好的哥哥,她并不知道司马炎对她的情意。不是她愚笨,是司马炎藏的很好。
那个当初在异兽酒馆里,和以猎杀异兽为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男人们打成一片的艳华,那个凶悍程度丝毫不亚于异兽的艳华,如今也变了。
换上了贴身的长裙,长发舒展在背后,她开始配上妆容,不再和兄弟们勾肩搭背,不再开一些荤腥的玩笑,也不再喝酒。
如果韩纷回来的话,可能会认不出二人的吧。